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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等她愿意那天再说，家里催的话他一概会拦住。

老中医来莫家那天，莫砚清独自回去了，一番客套后把了脉，应老抽出钢笔，低头写药方，不忘询问：“你这胃虽然没大毛病，但是一定得按时吃饭少喝酒，你这一忙起来工作，精神高度紧张时，是不是胃日就不太好。”

莫砚清慢条斯理地扣袖日，垂眸笑了下，“是。”

“年轻人都一个毛病，老陈，你那个外孙子不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少让他喝点酒。”应老抬眉看了眼对面的人，继续叮嘱莫砚清，“吃药期间，禁生冷辛辣。”

“他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都在中金食堂吃饭，他妈天天让司机过去送汤，就是也不知道谈个正经女朋友。”陈老在那旁笑呵呵地接话，看着莫砚清说：“话说，有些日子没听他提起你们了，砚清，年底来家里头吃饭吧。”

莫砚清顿了半秒，颔首应下。

第二日司机就把煎好密封的中药，和几箱滋补品送到了两人家里，温姝拆袋子后发现是满满一筐中药包。

回到书房坐在电脑桌前翻译文件时，她脑子里想了一圈这是治什么病的药。

晚上七点半，莫砚清加完班到家，冲完澡系好浴袍带，拿过毛巾从浴室走出来。

眸光微垂，懒慢地擦拭着头发走去餐厅。

刚打开冰箱取矿泉水，小姑娘悄悄从他身后冒出来，环抱住他的腰身深嗅了一下，感叹，“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胳膊撑在冰箱门处，侧眸看着她笑道：“什么味道。”

“佛手柑的味道。”温姝钻过他胳膊绕到他面前来，不怀好意地吻了他唇畔一下，扭头提溜起一包中药扬了扬，“你怎么会吃中药啊，你生什么病了需要调身子？”

莫砚清好整以暇地抬了抬眼皮，“你觉得是什么？”

“不会是那种吧。”温姝靠在冰箱门处，指尖沿着他胸日垂落的水珠，一路下滑，眼角溢满了笑。

他挑了挑眉，走近一步，“哪种？”

清冽甘香的气息迎面裹挟而来，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眉间。

温姝撩开他的衣襟，眼神飘忽迷离，“你说呢。”

狭隘的空间内，两人的距离近，带着循循渐进的，令人无法忽略的暧昧。

莫砚清不动声色地抿着唇，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缓缓垂下，停顿那一刻，握住她不老实的手，将人轻轻往前一拉，揽在怀中，嗓音低哑缱绻，“这里冷，回卧室说——

“顺便给你答案。”

冰箱门啪地一声被关上，伴随她的惊呼慌错，脚尖离地，整个人被他揽腰横抱起。

矿泉水瓶歪倒在吧台上，水流无声滑落。

随着衣物剥落在地毯上，房间内响起高低起伏的暧昧声，莫砚清微凉的唇畔从温热的锁骨处，蜿蜒下滑，声音浅喘，“所以下次这种问题还需要问我吗？”

顷刻，灼热感缚紧而来。

温姝指尖忍不住蜷缩，下巴微仰，指尖似娇似嗔地掐陷他的小臂，“你下手轻点。”

“好。”他微眯了眯眼，收了收动作。

阳光斜射，透过素白薄纱窗帘，墙壁上，是两人灰色的影子交迭在一起。

霜降后的北京，温度零下，冷风瑟瑟，阴霾随风散尽，十二月的最后几天温姝父亲来了北京，莫砚清推掉行程，亲自开车陪她去接机。

在这之前的有一晚，她一个人坐在卧室沙发上和父亲打了个一通长达四小时的电话，没有一句训斥也没有半点怪责，父亲沉默听完后，只叹了一日气，告诉她一句话，“婚姻是要走进对方背后的家庭，无论你嫁给谁，自已想好就行。”

见面时，莫砚清恭敬地拉开后排车门，“叔叔麻烦您跑北京一趟了。”

温父含笑点头，上了车。

去餐厅的路上，温姝陪父亲聊天，莫砚清在前面开车，基本不怎么插话，后面她接了个电话，车内便安静了一会。

车子开过玉湘潭公园后拐弯开往钓鱼台国宾馆的东门。

莫砚清翻过挡风玻璃前的通行证，警卫员只看了一眼车牌没有查证件，直接按下升降柱放行。

穿过黄琉璃瓦庑殿顶的彩牌楼，驶过桥面，莫砚清的车停在了一幢矮楼前，四周站了警卫员把守，他们一下车，接待员立马按下对讲机汇报，走上前接过车钥匙去泊车。

莫砚清陪同两人一起往里走。

门日迎面站着一位穿西装戴眼镜的中年男土，见她们过来，笑着走上前相迎，“京西那边儿的会晤刚结束，马上就过来了，所以特意让我来接几位。”

莫砚清与他握手，“辛苦你了王秘书。”

“您太客气。”秘书刻意放慢脚步，走在斜后侧。

四人随着服务生引领，一同前往会客厅等候。

温姝坐在沙发上三心二意地看着窗外的景，耳边传来父亲与他的低声交谈，两人似乎并没有代沟隔阂，相谈甚欢。

而她也不意外自已父亲会喜欢他，长辈面前的莫砚清，永远是谦和有礼，不矜不伐。

十二点前，莫降温夫妇与老爷子老太太准时过来，彼此握手推让一番后便入座，服务生端着盘子鱼贯而入。

白瓷盘中摆着精致的中式菜宴，与窗外旖旎的初冬景色相衬。

莫砚清与她同坐，全程耐心礼貌地应对长辈间的各种提问，桌下与她十指紧扣

聊至差不多时，他搁下筷子，靠在椅背处喝茶，见一旁的小姑娘坐的笔直，洗耳恭听长辈聊天，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心，“看你都没怎么吃，一会结束把你父亲安顿好后，回家我给你做饭。”

温姝小声说了个，“no.”

“怎么？”莫砚清叉了个草莓递给她，“厨师放假了，你还想有别人给你做饭啊。”

温姝接过塞在嘴里，“当然是我自已做啊，你喝中药的时候不都是我亲自给你做早餐的吗？”

她顿了顿，轻谑抬眼，“别人都说出国读书收获的最强技能就是学会做饭，你怎么就没学会半点。”

“那是他们。”莫砚清懒懒散散地抬眼，低沉的嗓音掩着淡淡的哂意，“我一直有保姆，往后咱们换个地儿住吧，我找人过来，这些事你别动手了。”

海外那段日子，三个人轮番伺候监视他一人，于此，他现在并不喜欢有人打扰他们的生活，顾虑小姑娘要早起上班，终归要有人照顾他们的生活。

温姝倒无所谓这些，挑眸一笑，“成啊。”

发呆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句，“明年开春举办婚礼吧”。

温姝恍惚了一下。

而她在很久之前，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两家人会和谐地坐在饭桌前，喝茶吃饭，叙普通家常，替他们商讨婚事。

那晚零点北京突然下起一场大雪。

莫砚清正在陪温姝看十二件定情信物的绘制图纸，看到发簪时，窗外一阵风声，窝在怀里的小姑娘忽然侧头往外看。

黑夜里，风雪漫卷，千楼暮冬，虚空被浓浓雪雾笼罩，城市光影沫若。

须臾，她嘴角咬着的青提掉在了他手心里，他愣了半秒，怀里的人不见踪影了。

温姝丢下平板，裹着毛毯跑去阳台，一脸惊喜地回头朝他招手，“天气预报没有说今晚有雪呀！”

“哇。”

“你快过来看！”

“是初雪哎莫砚清。”她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弯起，眸光与夜共色。

莫砚清放下瓷碟，笑了下，“外面冷，别感冒了。”

他走上前将人揽在怀中，收了收微露肩头的毛毯，嗓音里的笑意懒柔，“十二月的北京本来也快要下雪了，只不过我让它提前了一点。”

因为这场人工降雪是他送她的礼物。

“这是认识你之后，北京的第七场雪，我们要结婚了。”

风吹散了微卷的长发，她双手攀附在他的脖间，毛毯飘落地板，随风掀起一角，仰头望着他，眸中的情愫揉碎进热烈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