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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音感受到身后剑匣两柄剑有种蠢蠢欲动的姿态。

她抬手拍了拍剑匣，安抚住他们，再看向凤墨璿时，眼底没有任何波动。

唯余冰冷。

她声音清冷：“我叫尧音，凡界神女庙继承人，鸣霄剑的主人。”

她清清楚楚看见凤墨璿瞳孔一缩。

尧音有些想笑，她就是要告诉凤墨璿她的名字。

可她的命格，她的生平，都跟他想要的那个人不同。

此次重逢，她是那个心系天下的神女，却不是孤注一掷爱着他的尧音。

仅此而已。

凤墨璿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灵力，他看着眼前这张全然陌生的脸，猛地抬手。

灵力如匹的冲向尧音。

可她不闪不避。

那灵力没有伤她，只是在她四周盘旋，隐隐中在探查着什么。

不多时，凤墨璿收了手，他眼神再度变得漠然，夹杂着一丝迷茫。

“你不是她……怎么会不是她……”

尧音知道凤墨璿心底的疑惑。

眼下的她明明只是一个继承神女之志的凡人，不过来此处接受神女赐福，顺便瞻仰一番神女的鸣霄剑。

可数千年未曾出现的神女却朝四海八荒透露归来的信息，就连鸣霄剑也重新认主。

而他，继承魔神血脉的堂堂魔君，从她身上查不出任何跟他记忆里尧音的相似之处。

尧音看着他定在原地，tຊ只觉得好笑。

凤墨璿还是不了解她，鸣霄记得她的灵魂气息，所以认主。

明明在一起也有数千年之久，他却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一时间，尧音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只是下一刻，凤墨璿抬眸，目光直直看向她，眼中的探究与打量，让尧音心里一紧。

他说：“跟本君回魔族。”

尧音清眸微动：“不可能。”

凤墨璿冷哼一声：“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说完，大手一挥，猛烈霸道的灵气从他身上轰然炸开，席卷天地。

而他身上的流云长衫，也在顷刻间化作玄色魔铠。

可是……尧音站在那里，没有半分退意。

若是在其他地方，她还真不一定能接住凤墨璿的招数。

可这是九嶷山，是她诞生的地方。

尧音后撤半步，上半身下俯，剑匣开，寒光现。

鸣霄无需灵力催动便横于半空，鸣云却被她抬手握在手中。

随着凤墨璿的杀招越来越近。

尧音将剑竖在自己面前，冷冷吐出一个字：“散！”

随着她话语落下，本来虚幻的神女虚影骤然凝时，圣洁绝美的脸上也浮现凌厉。

虚影的大掌与鸣霄剑齐齐而动。

一剑横扫，重重与凤墨璿的杀招撞在一起。

九嶷山巅上，骤然炸开一声惊天巨响。

轰然之下，尧音被虚影护的严严实实，她定睛看去，却见凤墨璿在风暴中也是一副闲庭信步的姿态。

他冷冷看过来：“你果然跟她有关系。”

尧音不答，就要催动鸣霄剑再度迎战，却见凤墨璿眉心舒展，竟是露出一丝笑意。

“转告你家神女殿下，本君就在魔域等着她来。”

“别让本君等的太久，否则，本君会觉得很无趣的。”

第21章

看着凤墨璿远去的背影，尧音唇角微勾，心下却无端浮起一种涩然。

明明自己就在眼前，曾相爱千年的人却认不出来。

到底是他太过于相信自己不会出事，还是千年来的相爱，不足以让他记住有关自己的一切。

就拿最简单的鸣霄剑来说，除了自己，谁也无法将它从菩提树中抽出，也无人能让这柄自神明诞生时就陪伴左右的剑认主。

这么明显，可凤墨璿还是离开了。

尧音轻轻舒出一口气。

那便就这样吧。

凤墨璿永远等不到她的归来。

尧音合上剑匣，一步步走下山下。

而她感知不到的是，明明早就离开的凤墨璿，却一直在云头之上隐藏着身形看着她。

“为何，在你身上，我能感觉到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

他垂眸沉思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侧。

“魔君，您唤属下，有何吩咐？”

凤墨璿抬眸看着这位在魔族号称无所不能的大祭司，抬手向下指。

“想办法，查出那个人，是不是尧音。”

大祭司一怔，他定睛看去，却从那人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神息，不由皱眉。

但凤墨璿的命令，他不得不做，只能应下。

而后他禀报道：“据说凡界帝王如今正在召集军队，想要抵抗魔族。”

凤墨璿皱了下眉：“那便让他们去折腾，这事，与本君何干？”

“再者，凡界帝王？不过一群为蝇头小利勾心斗角的东西，不足为惧。”

大祭司察觉到他的不悦，小心翼翼开口：“敢问魔君，魔神殿下究竟何时降世？”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威压朝他袭来，顷刻便攫住他的呼吸。

凤墨璿冷冷的声音响彻他耳畔。

“怎么？你是对本君不满？”

“属下……不敢。”

凤墨璿冷冷盯着他，挥袖远去。

大祭司跪伏在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根本不敢抬眼看凤墨璿的背影。

另一边，尧音下山后，径直找去了云婆婆两人住下的客栈。

一路上她听见百姓议论着神女现身赐福一事。

“我就知道神女不会抛弃凡界。”

“神女赐福，这可是数千年来第一次，听说是那位宁州神女庙的继承人在九嶷山接受赐福。”

“神女仍在，我们也不能放弃。”

尧音脚步未停，所到之处，皆是生机。

她抿了抿唇，心里突然有些明悟，身为神明的职责。

是护佑，亦该是救赎。

客栈里，云婆婆像是等候游子归家的人一直站在门口张望着。

可直到天色擦黑，她也没见着尧音的身影。

她有些忧心：“老顽固，为什么尧音还未归来。”

却没等到云为深的声音，她不禁转头正要开口，却见云为深双眼怔怔。

云婆婆不由好奇：“你怎么了？”

云为深很是缓慢的眨了下眼，看向她，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

“你还记不记得，神明志中有一段曾提及过神女的名字。”

云婆婆茫然一瞬，紧接着便摇了摇头：“神女曾在凡间有无数个名字，谁知道是真是假，就算神明志，也是前人记载，当不得真。”

云为深狠狠拧眉：“可神明志中，却有提及过一段神女的本名。”

云婆婆有些不耐：“你这老顽固，到底想说什么！神女叫什么名字重要吗？咱们供奉的，一直就是神女殿下！你还不如想想为何尧音还未归来！”

云为深急的想捂住她的嘴。

“小声点，我要说的正是这个事，你没怎么看过神明志，只当是猎奇书籍，可我刚才翻阅书籍时，却发现，神女降世时天道赐的名，正是尧音！”

第22章

云婆婆骤然瞪大眼，片刻后，她打开云为深的手，声音都发颤：“你是说……”

云为深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为何数千年来神女都悄无声息，唯有尧音上九嶷山时引动天地异象？”

“为何尧音对前尘尽忘？却能记得跟神女殿下有关的许多事情，为何她明明只是刚接触修炼一道，却以惊世骇俗的速度一日千里。”

云婆婆喉咙仿佛被人掐住，又像是一股巨大的激动，让她脸色涨得通红。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云婆婆，云爷爷，我回来了。”

两人如同触电一般往后退了半步，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背着剑匣的尧音。

一时间，气氛十分诡异。

尧音似有不解，她歪了歪头：“你们……怎么了？”

云婆婆刚要开口，就被云为深拉住，他勉强挤出笑容，道：“尧……我们进去再说可好？”

他这样和蔼甚至于有些恭敬的态度，让尧音觉得十分不适应。

她点了点头，跟着二老进了房间。

云为深和云婆婆对视一眼，才慢慢开口：“此番在九嶷山，引发天地异象的，是你？”

尧音点头。

“神女可有现身？”

尧音摇头。

“那神女殿下可有留下什么话给你？”

尧音还是摇头。

云为深点了点桌子：“那你是不是神女？”

尧音……倏然瞪大了眼。

云为深轻咳一声，有些问不下去了。

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问的太过离奇，更何况尧音。

可他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跟尧音同名同姓的人，且神明志中记载，尧音二字，无论仙凡，皆不可用。

这是天道为子女赐的名字，若有人擅用，定将被天道所弃。

可尧音就这么好好的用了这个名字这么久，也不见有半点坏事发生，反倒是修为一日千里。

就在三人沉默时，尧音的剑匣中忽然发出一阵响动。

云为深看过去，疑惑道：“这是？”

尧音想了想，还是将剑匣按开，她尽量轻描淡写的开口：“此行上九嶷山巅，鸣霄剑认我为主了。”

云为深和云婆婆看着那柄神威凛凛寒光闪闪的鸣霄剑，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