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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者？倒计时？
何云曦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失血过多出现了幻听。
但此时，脑海中忽然出现一行闪烁着电子流的字。
【倒计时——4天23小时59分59秒……】
数字不断跳跃，向她证实了一切的真实性。
何云曦怔住片刻，许久后，低沉的苦笑从她唇中泄出。
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像层层声浪，一声声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
“终于，要解脱了。”
以凡人之躯拯救世界太累了，她不想再当这个救世主了。
实验人员像看疯子一样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都恢复麻木。
将她带回到研究所里与牢房无异的狭小房间。
躺在冰冷的单人床上，她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梦中，何云曦回到了赵寒舟觉醒异能的第一年。
因为一场意外，她不慎陷入丧尸潮中。
等赵寒舟清除了丧尸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她浑身浴血地站在丧尸中心。
伤口却肉眼可见地迅速恢复。
那时她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欢喜和庆幸，就以为赵寒舟也是一样。
可现在，在梦中，她才终于看清赵寒舟眼中的震惊和忌惮……
第二日，整齐有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何云曦猛然惊醒，下意识去看脑海中的倒计时。
【倒计时——4天12小时46分25秒。】
她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梦。
门被打开，赵寒舟带着护卫队走进来。
他神情淡淡地看着她：“时间到了。”
何云曦肩膀一颤，这才想起，又到了公开比试的日子……
说是比试，不过是她单方面的受刑。
异能者太难得，所以不能直接上战场对抗丧尸。
那就需要一个对象来练习作战、提高异能。
而何云曦死不了，就成了最佳人选。
想起上次自己被冰系异能者用冰棱刺出千疮百孔的惨状。
何云曦连心口都发冷，忍不住乞求道。
“赵寒舟，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好不好？”
赵寒舟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挥手。
护卫队便上前把她按倒，扣上电子锁链，像是拽狗一样将她带走了。
……
城区中心广场边上，已经围满了群众。
何云曦被推了过去，刚站稳，就听到围观群众的高声议论。
“真是怪物！上次被冰棱刺得都是窟窿，现在又没事了！”
“都说了她不死，有什么奇怪的？”
“听说她的血还能净化，赵将军正拿她做血清呢！做好了就不怕丧尸了！”
“不知道今天是谁来打怪物，好期待啊。”
听着这些狂热的话，何云曦心中一片寒凉。
短短一年，这些人似乎就已经忘了他们当初是如何跪在地上。
将她奉为救世主，求她拯救的。
当初一号人类基地已经处在被污染的边缘。
是她到来之后净化水源、救治伤患，还利用自己的所学带领人类加固城防……
人群忽然爆出一阵欢呼，一道身影出现在何云曦面前。
她抬眸看去，顿时一怔。
沈舒。
她与赵寒舟一同救下的孤女，她曾将其当亲妹看待的人。
今天……怎么会是她？
何云曦猛地抬眸，看向一旁颀长挺拔的身影。
“赵寒舟，你非要让我众叛亲离才罢休吗？”
赵寒舟的声音像机器一般毫无起伏。
“所有异能者都在受训之列，没有人特殊。”
沈舒走到她面前，从前跟在她身边一口一个“云曦姐姐”的人。
此刻似笑非笑开口：“姐姐，我可不会手软的。”
何云曦心头一刺，没有说话。
沈舒沉下脸，翻手掌心朝上，孕育一团火焰，直直抛向何云曦。
“唔！”何云曦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单膝跪倒在地。
烈焰瞬间将她吞噬，整个人如坠火海，剧烈的灼痛直钻肺腑。
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何云曦，你拿血喂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有一天……”
“你亲手催化的异能，会用在你自己身上？”
何云曦隔着翻腾的火焰对上沈舒的眼，将她眼里的嫉妒和嘲弄看得真切。
她张了张唇，还没说话，更重的攻击直接朝她打来！
尽管支起了保护罩，离得近的人们还是感觉到了火球炽热的温度。
他们更加兴奋地欢呼起来：“打死她！打死这个异种！”
何云曦心脏骤缩，闭上了眼，不再挣扎。
她一颗真心被人生生挖出来，玩弄到百孔千疮。
而剜她心者，还是她一步步带起来的，她最爱的人。
“这……怕是用了全力吧？那妖怪这样也能不死吗？”
高台上的赵寒舟皱了皱眉，一挥手，用雷霆之力将那火球化解为无。
“今日到此为止。”
赵寒舟冷声宣布。
……
试练结束，何云曦被带回房间。
赵寒舟亲自将她脖子上的镣铐解开。
一把拉开勉强蔽体的衣服，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迅速结痂。
很快，皮肤又光洁如初。
他眼中泛起一抹讽刺：“不怪大家都说你是个异种……”
何云曦打断他的话，她轻轻勾起一个笑，声音里带着些许解脱。
“赵寒舟，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