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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了自己，脸埋在膝盖里，披头散发挡住了神情。

陆淳煜耐心地蹲到外面，他说：“书汐，我回来了。”

余书汐身子一僵，尖叫了一声，“不要开门！陆淳煜要杀我的！”

陆淳煜一听皱起了眉头，伸手抓住余书汐，好声好气地劝导：“书汐，陆淳煜不会伤害你的，你抬头看看我好吗？”

余书汐拼命要扯回自己手，疯狂地摇头。

“陆淳煜从来都不爱我，他只会伤害我，我不要出去！”

她的挣扎和抗拒如同鱼刺掐住了陆淳煜的咽喉，他哽咽地连唾液都无法吞咽。

余书汐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儿，从小风风火火，乐观向上。

就算是被他一次次拒绝也能坚强地挺过去。

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陆淳煜第一次感受到绝望，这比那天看到余书汐昏迷的状态更加心碎。

他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就算心中的情绪已经溢出，依旧没有落泪。

陆淳煜用力攥紧余书汐的手，安慰道：“书汐，陆淳煜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对吗？”

余书汐挣扎的动作一顿。

见到这句话起了作用，陆淳煜微笑着一遍遍重复这句话，就像哄着小孩子一样。

忽然，余书汐开口：“余书汐不能喜欢陆淳煜。”

陆淳煜的笑意凝固住，他觉得掌心的手越来越凉。

她乘着此时抽回手。

然后，他看到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双美丽而充满活力的杏眼此刻被灰暗笼罩。

没有光彩，没有希望，没有爱意。

她如同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说：“余书汐不能喜欢陆淳煜。”

第33章

陆淳煜失语。

包裹在被子里的余书汐乱糟糟的，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余玉珏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说：“偏执症精神分裂，正常的时候和以前没有两样，发作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陆淳煜背对着余玉珏，一直盯着tຊ余书汐，问：“有办法治吗？”

“有，不过治疗过程很漫长，你等不了的。”

陆淳煜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捋了捋余书汐的头发。

“没关系，我会陪着她的。”

话毕，余玉珏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他的妹妹和他的挚友的前路感到无力。

余玉珏离开了这里。

独留陆淳煜和余书汐独处。

陆淳煜席地而坐，平静地陪着余书汐。

他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这么安静过，只有他和她。

……

余书汐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后背非常痛。

她摸着黑从衣柜里爬出来。

这时，窗户前逆光的背影突然传过头来，禁止的画面突然活动把余书汐吓了一跳。

那人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静默的对视后，余书汐察觉到对方是谁了。

余书汐站着，陆淳煜坐着，两人就这么对视，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可是彼此之间的气氛已经藏了太多想说的心里话。

他们自知对方的想法。

终于，陆淳煜开口了：“犯人已经抓到了。”

余书汐一愣，随即点点头，“我听我哥说了。”

陆淳煜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余书汐跟前，后者想要退，身后只有隆起的被子和衣服。

她一脚踩在上面，不知所措。

“你在怕我？”陆淳煜背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不清表情。

“不是……”余书汐立刻反驳道，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知道自己病情变得严重了，所以每次自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都已经习以为常。

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害怕别人陷害自己，就连余玉珏都被她划伤过。

余书汐害怕自己伤害到陆淳煜，所以不敢和他靠近。

不是因为害怕。

她这么爱他，怎么会害怕他。

余书汐低着头，“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先回去，我现在想休息了。”

陆淳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晚风吹动白纱窗帘，微微笼罩住陆淳煜的身影。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余书汐缓缓抬头，看到了陆淳煜的神情。

除了悲伤，浓浓的爱意搅合在一起，浓烈得让余书汐都心惊。

——原来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心里不停的狂喜，因为陆淳煜也爱上了余书汐，同时一丝绝望染红了世界——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余书汐和陆淳煜的爱情注定是以失败告终。

一想到这里，余书汐再也没有力气抬头，她双肩一缩，又低下头了。

不知何时开始，晶莹的泪水滚动在眼眶里，但是她用最后的毅力让它们没有流下。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余书汐的脑袋上。

陆淳煜轻柔地揉了揉，力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余书汐一愣，随即听到他轻声说道：“你想吃太南街的冰糖葫芦吗，我明天带你去买。”

他还说着家常话，还像以前一样对待她。

“你没必要这样……”余书汐更加难过了，低声道，“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陆淳煜说：“生病了而已，总会治得好……”

“我陪你。”

泪水最终受不住温柔地抚摸，滑落脸颊。

第34章

冰糖葫芦最后两人也没有吃到。

第二天，余书汐发病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腕，直接住进医院。

余玉珏推上病房房门，把陆淳煜拦在外面。

见陆淳煜焦急的模样，余玉珏不由得感慨他的兄弟最终还是栽在了小书的手里了。

“书汐怎么会突然受伤？”

“不小心碰到的锋利物品，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没有大碍了。”

陆淳煜送了一口气。

余玉珏捏了捏鼻梁，说：“医生这边建议住院。”

陆淳煜一愣，“精神病院？”

“暂时不需要，还需要初步治疗和诊断。”

说完，陆淳煜一脸凝重。

“我不会让她进精神病院的。”陆淳煜像是在发誓一般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余玉珏沉默一叹，随即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医生建议你暂时不要和小书见面，让她平静度过这段时间。”

走廊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偶尔传来的仪器滴滴声回荡在空中。

“我知道了。”

幽幽一句飘过空中，陆淳煜转身离开。

余玉珏看着好友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推开门走进病房。

余书汐抚摸着手腕上的绷带，目光却落在窗户外。

阳光躲藏在云朵后，导致整个房间也十分昏暗，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

余玉珏问道：“他已经走了，这就是你希望的吗？”

余书汐缓缓转过头，面上无悲无喜。

看着妹妹越来越憔悴的面容，他心痛了一瞬，“伤口……你是故意的吧。”

只见，女孩儿笑了笑，天真中带着阴郁，好像陷入泥沼的堕落天使。

余玉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个月大多时间都是他自言自语。

“哥哥。”

突然，余书汐伸出了受伤的手。

余玉珏一惊，这还是她这么久来第一次和他说话。

“好痛……”

余玉珏握住妹妹的手，冰冷激地他全身一颤——明明还是在夏天。

“好痛……”余书汐重复着，语气好像在撒娇。

到底是伤口疼，还是心痛，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他只能祈祷妹妹和陆淳煜能够如愿以偿。

又是一天的夜晚，余书汐神色清明地看着床边熟睡的余玉珏。

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这个伤口的确是她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和陆淳煜见面。

陆淳煜天之骄子，更是前途光明的检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