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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早就打起了退堂鼓。

“确实是你的作风。”

黑衣人听到我的心声，点点头。

我冷笑一声：“搞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他脱口而出一句：“那我肯定了解你啊……”

我猛地盯住他：“你认识我？”

黑衣人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谁不了解，我可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我并不相信，他刚刚那熟稔的口吻，分明就是认识我。

他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我不再搭理他。

黑衣人不甘寂寞地找我说话：“喂，你别闭麦啊！”

我其实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找我说话。

都当上世界的主宰了，还没人聊天？

“你到底是谁？”我冷静地审视着他。

他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不能说啊。”

我直接装死不说一句话，任由他一个人在那大喊大叫。

黑衣人无奈：“真的不能告诉你。”

我在记忆中疯狂搜寻很熟悉我的人。

只有寥寥几个，可是他们任何一个都不像是眼前的黑衣人。

我很疑惑，又看了看他的身形。

个子高挑的……

我试探性地在心里想了一个名字。

“不是她！我跟她哪里像了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黑衣人忍无可忍，立刻否定了我的猜想。

我有些遗憾地“啧”了一声。

看我似乎不搞清楚，就不打算理他的模样。

黑衣人心一横，提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事情：“虽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带你去楚柯的记忆里。”

“怎么样？”

第33章

“你不想去他的过去看看吗？”

我心中微微一动：“可以吗？”

“我可以将你送到他的记忆中。”

“好。”

我眼前一黑，重新恢复明亮时，周围的场景已经大变样了。

面前是一个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小男孩，眼睛圆圆的大大的，像一颗晶莹剔透的黑色葡萄，非常可爱。

这是Q版的楚柯。

我感受到“自己”蹲下身，轻轻捏了捏他婴儿肥的小脸。

Q弹软嫩，真不赖。我感受着手下的触感。

他小嘴一扁，却无法反抗，委屈巴巴地被蹂躏。

我透过镜子看到了这具身体的面容，与长大后的楚柯有七分相似。

这大概是楚柯的妈妈。

我似乎并不能操纵这具身体，仅仅可以通过这具身体去看，去感受。

如同沉浸式看电影一般。

“妈妈，我们今天要去游乐场吗？”

我听见一个温和轻柔的女声从自己嘴里冒出来：“是啊，你不是一直想去玩吗？平时爸爸妈妈工作忙，没空带你去玩，今天可得玩个够。”

我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

这不会是……

黑衣人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你想的没错。”

我心中一紧，有点想逃。

楚柯稚嫩的小脸藏不住的雀跃：“真的吗？太好了！”

一家三口来到游乐园，他胆子很大，什么过山车、海盗船、大摆锤都玩了个遍。

大概男孩子的内心都有一种冒险精神吧，对这些刺激的项目情有独钟。

我听到自己在尖叫，楚柯却在身边高兴地大叫。

我透过玻璃看到自己一脸菜色，转头却看见楚柯兴奋得小脸通红。

走出游乐园时，楚柯的爸爸将他举起来，放到脖子上。

“玩得开心吗？我们下次还来，好不好？”

“好！”小小的楚柯大声地回答着。

他的神情是那样欢快。

全然不知，这是他第一次跟爸爸妈妈一起来游乐园，也是最后一次。

我几乎不忍再看下去，可是身体的掌控权并不在我，我被迫睁着眼睛继续看下去。

楚爸爸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现在才五点，我们先去买菜吧。”

“好啊，今天吃排骨吧？”我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楚柯。

变故骤生！

前面一辆大货车为了躲避横穿马路的行人，猛打方向盘。

眼前的一切都在我面前放大，司机惊恐的表情，行人的惊呼，逼近的巨大车身。

我躲闪不及，只来得及用力将怀中的楚柯推开。

我感受到这具身体被撞飞，抛起来，又落下。

好痛好痛……浑身的骨头似乎都断裂粉碎了一般。

鲜血自身下蔓延开来。

在失去意识之前，看见楚柯满脸是泪、苍白又绝望地奔向我。

一滴冰凉的泪珠自眼角滑落，这具身体脑海中最后的想法是……

他还那么小，未来要怎么办啊……

明明今天是那么快乐的一天，平时总是很忙的爸爸妈妈终于带他去了游乐园。

他们一家人玩得那么开心，约定了下一次还要来玩。

可是下一秒，一辆大货车就将他们带走了。

他们的约定再也无法兑现。

“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我不会再吵着去游乐园玩了，你们可不可以醒过来？”

没有人回答。

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黑白照片，和两口黑沉沉的棺材，宾客怜悯的眼神将他包围。

楚柯的幸福在七岁戛然而止。

第34章

眼前的视角一转，尖酸刻薄的声音从我嘴里传出来。

“小贱种！摆着个脸色给谁看呢？”

我一惊，我这一次变成了谁？

楚柯的面容还有些青涩，大概是少年模样。

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衣角都被磨破了，打了个补丁。

旁边一个有些壮硕的少年嗤笑一声：“没爹没娘的小叫花子。”

与楚柯相反的是，他的衣衫崭新，脚下踩着一双价格昂贵的名牌球鞋。

他转头看向“我”，趾高气昂地指着楚柯：“妈，你把他赶出去吧！”

我心中一片冰寒，只听得自己忙不迭哄着眼前的少年：“哎哟我的宝贝儿子，怎么了呀？”

少年不满地撇了撇嘴：“班里的同学都笑话我，说我和小乞丐是亲戚，我不要跟他做亲戚！”

女人短胖的手指用力地戳上楚柯的额头，尖利的指甲在他额间留下一道醒目的红印。

“小短命鬼！净会丢人现眼！”

楚柯倔强地盯着我，反驳道：“我不是。”

一声不屑的嗤笑从我喉咙里发出：“你不是什么？你就是小短命鬼，跟你那两个短命爹妈一样，晦气货色！”

楚柯眼眶瞬间泛红，他攥紧了拳头，用力砸在了我身上：“不许你这样说我的爸爸妈妈！”

一阵钻心的痛从肚子传来，女人夸张地“哎哟哎哟”叫着：“没良心的小畜生！白养你这么大！”

“爸！小野种打我妈！”少年冲外面喊了一声。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不由分说给了楚柯一耳光，嘴里不干不净地谩骂着。

“他娘的，长能耐了啊楚柯，都敢对你舅妈动手了，反了天了！”

楚柯一声不吭地转身跑了出去。

男人还在他身后骂骂咧咧：“出去了就别回来！”

我心中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眼前场景又开始变换，这次是在校园里。

我一抬眸，就对上楚柯冷冰冰的眼神：“抱歉，我不喜欢你。”

我瞬间明白这是一个表白现场。

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之后扬长而去。

“我”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将手中的情书撕个粉碎：“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穷酸男，也敢拒绝我。”

我低头，一抹镶着蕾丝边的粉红裙摆摇曳着，脚下锃亮的小皮鞋将碎纸片碾进泥里。

下一秒，脚下变成了一个人。

一个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少年。

“我也不知道楚柯竟然是这样的人，他……他摸了我的……”我听见自己哽咽着，似真似假地控诉他的“罪行”。

旁边的人立刻对地上的人露出鄙夷的神色，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什么猥琐男啊，长得人模狗样……呸！”

转头又轻声安慰我：“没事，我们已经把他打了一顿，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看着趴在地上狼狈喘息的少年，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捏住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我的唇角却得意地勾起一抹笑，在他白净的衬衫上留下一个灰扑扑的鞋印。

“楚柯，你不是很能耐吗？拒绝我啊！怎么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触及到他痛恨的眼神，我的心尖一颤，这具身体的内心却升腾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下场。”

如此割裂，快把我逼疯。

第35章

我自虐似的将所有场景看得清清楚楚。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