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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岁不动声色地把药瓶放了回去，看着段以宸说：“我听说你要出国了，所以想来问问你是不是真的。”
　　段以宸信了她的话，回答：“是真的，机票已经买好了。”
　　程岁心终于是沉了下去。
　　段以宸是真的要走了。
　　未来很久很久他们都不能再见了。
　　和上次不同的是，段以宸忘记了对她的感情。
　　以后再不可能来救她了。
　　程岁压下所有情绪，看着他，强行扯出一丝笑：“那我祝你一路顺风，学成归来。”
　　段以宸点头：“谢谢。”
　　回到家，程岁去网上搜索那个药物的名字。
　　卡马西平，专门治疗一种疾病，双相抑郁症。
　　程岁对这种病并不陌生。
　　相反，她很是印象深刻。
　　段以宸的母亲就是因为这种病死的。
　　刚搬来的那段时间，她经常看见段母段父吵架。
　　偶尔会看见段母光着身子在小路上晃悠。
　　最后一次听见段母的消息，就是死在了自家的卧室。
　　煤气中毒。
　　但段母死了，似乎那个家的气氛才稍微轻松了点。
　　段父终于不是终日愁眉苦脸了。
　　或许死了，对于他们都是一种解脱。
　　段以宸曾经说过，他很害怕他妈妈，也很害怕她的病。
　　程岁想起了段以宸说的那个还不能对她说的秘密。
　　现在他自己也得了这种可怕的病，一定也害怕自己吧。
　　程岁眼眶泛红。
　　或许，这就是他一直不敢告白的原因。
　　如此卑微爱着她的原因。
　　好在，他现在可以无所牵挂地离开了。
　　暑假到的前一个星期，程岁被程父程母叫到了客厅，宣布让她放弃大学，去考师范。
　　程岁料到会有这天，于是干脆拒绝。
　　程父程母破口大骂，程岁则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程家。
　　利用兼职的钱租了一个便宜民宿，程岁就打算在这里过完一整个暑假。
　　下午，她刚出门准备买些日用品。
　　走到半路时下起了雨，程岁被暴雨淋得猝不及防，也懒得躲了，就淋着回家。
　　走到一半，面前出现一个人。
　　程岁抬头，看见是祁璟尘。
　　祁璟尘盯着她，皱眉问：“程允儿说你离家出走了，你到底去哪了？”
　　程岁最不想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看见这人，于是冷冷回：“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就绕开祁璟尘准备走。
　　祁璟尘一把抓住程岁的手：“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找我，我会帮你。”
　　程岁用力甩他手：“不需要，不用你同情！”
　　祁璟尘也没管她说什么，拉起她，就往另一方向走。
　　程岁被祁璟尘带到了祁家。
　　祁家是一栋老宅，十分清冷。
　　刚一进门，祁璟尘就吩咐管家给程岁安排好房间，先去洗澡换身衣服。
　　程岁不想留下来，但却也不能反抗，只好跟着管家上去。
　　刚从浴室出来，程岁就听见一阵争吵声。
　　她往前走，只看见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站在祁璟尘面前，扬手打了一个巴掌。
　　“孽畜，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