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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乔看见她肩上的一杠三星，下意识地想行礼。

　　却被女人笑着制止：“来看病还不忘这个吗？”

　　乔乔被她笑得有些害羞。

　　虽然自己活了三十多年，但还没和这么温柔知性的女人面对面过。

　　宋泽川站在旁边，面色不虞。

　　女军医检查了下姜佳的身体，说道：“没有大碍，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

　　然后她又走到了乔乔面前，检查了她的耳鼻口。

　　看完她的嘴巴后，女人甚至摩挲了下她的唇瓣，调笑了一句：“牙口真好。”

　　宋泽川的脸色更难看了，刻意咳嗽了一声，提醒她自己还在这里。

　　乔乔脸色都不白了，甚至变得通红。

　　“哎呦，有人生气了。”军医扶着乔乔的肩膀，若有所指的说到。

　　最后她拍了拍乔乔的头：“没事了小姑娘，身体素质挺好的。”

　　乔乔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谢谢……”

　　她还愣着，就听见宋泽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乔乔，你和我出来。”

　　男人好像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声音又冷又硬。

　　乔乔回头看他，发现他嘴唇绷直成了一条线，就连下颔线都显得尖锐起来。

　　乔乔隐隐有些不安。

　　这一世虽然宋泽川对自己的态度有所不同，但这人的脾气都是一样的大。

　　但她还是跟上出去了。

　　宋泽川用力地捏住她的肩膀，好像怕伤到她，又很快撤手。

　　乔乔有些莫名，皱起眉头看着他。

　　“你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刚刚宋泽川在监控里看到乔乔把自己的防护设备卸下给了姜佳，心脏都停了一拍。

　　乔乔还有些头晕脑胀，但不是很服气。

　　她反驳到：“那是刚刚在水下的最好的办法了，长官。”

　　“那是我的队友，更是我未来的战友，我怎么可能会放任她在水下难受？”

第14章

　　乔乔说完，就看见他的下颔线绷得更紧了。

　　这时她才发现两人的距离，靠得有些太近了。

　　乔乔想后退。

　　可脚后跟刚挪动，就碰到了墙壁。

　　宋泽川的压迫感太强了，但乔乔抿起唇，不肯服输般，和他对视着。

　　男人看着她，半晌，他轻轻笑了一下。

　　乔乔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下一秒就听他说。

　　“以后取消你单独水下训练的资格，由我陪同。”

　　乔乔瞪大了眼睛。

　　宋泽川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她有些抓狂地喊着：“你讲不讲道理啊！”

　　可宋泽川根本不理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喂！宋泽川！”

　　男人已经走远了。

　　乔乔难得情绪外露，又气又急地跺了跺脚。

　　军医这时才悠悠地从医务室里出来了。

　　她手上还端了杯茶，乔乔看着她，甚至觉得她有些世外高人的感觉。

　　军医向着茶吹了口气：“你也别怪他脾气大，之前他有个战友就是在水下任务的时候，把氧气瓶给了他，自己牺牲了。”6

　　乔乔没想到其中还有这层原因。

　　也没想到这么沉重的事情，就被她这么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怎么这么看着我？”

　　军医看着乔乔那样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于是她又接着说道：“他去世的那个战友，是我未婚夫。”

　　乔乔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沉重地说出一句：“请节哀。”

　　可女人的表情却没有多少悲伤，更多是一种豁达的落寞。

　　她终于喝了口茶，说道：“没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只是觉得宋泽川挺在乎你的，别看他平时这样，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乔乔感觉自己重活一世，也没到她这样看得开的境界。

　　同时也隐隐有种——很多事情都在推着她向宋泽川更深的世界走去的感觉。

　　“姐姐……”

　　刚开口，她又觉得荒谬，自己拥有着三十多岁的灵魂，还叫这么年轻的女人叫做姐姐。

　　乔乔看她也怔了一下，有些慌张地摆了摆手：“不好意思，下意识就……”

　　这回女人接的很快：“没关系，我叫李华姝，你可以叫我小姝姐。”

　　两人交换了名字。

　　不知为何，乔乔看着李华姝总有一种亲近感，甚至有一闪而过的、属于亲情的温暖的感觉。

　　出了医务室，走在路上，她才觉得有些冷。

　　乔乔抬头看了眼天，心想，快入冬了。

　　从医务室回来，潜水训练已经结束了。

　　训练的衔接很好，潜水后就是游泳的耐力训练。

　　这些训练对乔乔来说，甚至是十分亲切的。

　　她喜欢和水打交道。

　　一路跟着路标指引，乔乔到了游泳场地。

　　乔乔向教官打了报告，归了队。

　　下水后，陶茹担心地靠过来。

　　她一张小脸皱起：“你没事吧？”

　　乔乔摇了摇头：“我没事，姜佳也没事。”

　　可能是训练迟到太显眼了，到了场地里还和人说话。

　　教官一双眼紧紧盯着乔乔。

　　乔乔暗道不妙，下一秒就听见教官问道：“刚来的那个女兵，你叫什么名字？”

　　“乔乔。”

　　她有些心虚，但还是中气十足地大声回答。

　　教官宣布：“行，乔乔。你，给我们连的其他人示范下游泳姿势。”

　　“动作标准的话，放课后你游五千米，动作不对的话！你就游十千米！”

第15章

　　三个多月的训练来，乔乔一直是个听话的兵。

　　甚至是常被说起的正面教材。

　　她还没被这样揪出来说过。

　　乔乔有些无措，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一旁的陶茹知道是自己害了乔乔，想替她受罚。

　　可她要举起的手又被乔乔摁下。

　　乔乔飞快地回道：“好的！教官！”

　　池里的人自发地给乔乔让出一条水路。

　　教官冷着脸说了声：“你到还挺受欢迎。”

　　乔乔抿起唇，没回话，一头扎进水里。

　　她水性很好，在新兵营又做了些功课，动作再标准不过。

　　教官挑不出乔乔的错处，这女兵的表现甚至说得上优秀。

　　他只能开口夸奖道：“很好，乔乔的动作你们都记住了吗？这是非常标准的姿势。”

　　他又看向乔乔：“但刚刚确实是你归队后态度散漫，虽然你做对了，就游三千米吧。”

　　耐力训练结束。

　　陶茹拿着东西，想等她游完，两个人一起走。

　　乔乔在水里没着，劝她：“你先去吃饭吧，等到我结束了咱们还能吃到什么？”

　　“可是……”陶茹还想说什么，又被乔乔打断。

　　“你快去吧，部队里吃饭争分夺秒的，你去了还能给我带点东西回。”

　　乔乔没觉得时陶茹害了自己，存了几分劝慰她的心思。

　　陶茹听话地走了。

　　她眼前又闪过宋泽川的脸，脸上的表情严肃又认真。

　　小姝姐说的话又在脑子里转了个圈。

　　乔乔不知道什么感觉，说不上悸动，但复杂无比。

　　算了，就把这笔账记到他头上。

　　乔乔手上的训练专用表响起达标提示音。

　　三千米游完，乔乔实在有些累了。

　　她闭着眼靠在岸边休息。

　　“怎么有人训练第一天就挨罚啊，小乔。”

　　这欠扁的声音，乔乔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杭箴。

　　乔乔头也没抬：“也不知道是谁害的，你那个好战友非要我去医务室。我身体可好得很，去一趟弄得我朋友担心，就问我有没有事。”

　　“本来训练就去晚了，结果还被教官抓到说小话。”

　　杭箴却没了声音。

　　乔乔想回头一探究竟。

　　“你自己训练不专心被抓，还能怪到我头上？”

　　声音近在咫尺。

　　男人语气里带了些戏谑和调侃。

　　乔乔回过头，和宋泽川对上视线。

　　她难得背后议论人一次，还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乔乔有些尴尬地说：“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啊……”

　　她哪里想过宋泽川竟然会来？

　　又想到这两人会来，肯定是教官把情况上报了。

　　一时觉得更加尴尬。

　　一旁的杭箴终于说话：“真伤人心啊，小乔，宋长官好不容易下厨给人送次餐，结果就听到你这么说他。”

　　杭箴这语气好像真心替乔乔和宋泽川可惜一样。

　　乔乔这次是真的想骂他了。

　　可她发现蹲在自己身后的宋泽川手上正拿着一盒饭。

　　她想说的话又忘了，咽回了肚子里。

　　乔乔伸手，想接过饭，表情又愣又乖。

　　宋泽川看着她，却收回了端着饭的手。

　　乔乔疑惑地看着他，隐隐有了些被逗弄了的恼怒。

　　他笑着哼了声：“还不快上来？你是想在水里吃吗，整个人泡发了都。”

第16章

　　这说的什么话？果然还是该骂人。

　　乔乔坐在泳池旁的椅子上吃着饭。

　　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又或者是这饭菜的滋味确实不错，她到底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和宋泽川相处十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尝到宋泽川的手艺。

　　乔乔的心闷得厉害。

　　这宋泽川干嘛又总是在自己面前晃呢？

　　当事人就在旁边看着她。

　　乔乔似乎是有些冷，裹着浴巾，泳帽摘下来，头发柔顺地搭在一边。

　　可她的表情实在和柔顺搭不上边。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吃个饭都严肃得不行。

　　但乔乔比在安沅村的时候看着健康些了。

　　那时的她瘦瘦小小的，半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