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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我这也是无用。”

说完，陆嘉赐转身回到屋里将门阖上。

我怔愣地看着阖上的门。

他这是什么意思？

屋内灯火微微晃动。

我吃痛的揭开黏在肉上的纱布，忍住闷哼声。

我将药换好，却并未用玉肌膏。

这药，魏沉鄞曾经也给过我。

外表的伤口尚能愈合，那心底的伤呢？2

用药有用吗？

我看着药瓶苦笑一声，敛去眼中的神色。

我推开房屋的门。

只见微弱的灯火打在陆嘉赐脸侧，他正眸色认真的雕着小木雕。

见我进入房间，他将木雕收好准备出去。

我看了一眼客厅的席子，心里愧疚。

我将他拉住，愧疚开口：“你睡床上吧，我可以睡那。”

我指了指客厅的席子，陆嘉赐神色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半晌，他开口说：“我还不至于让一个女人睡地铺。”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而我在床上辗转着，今夜注定整夜无眠。

几个月后。

房间里，我透过窗户看着院落的陆嘉赐。

不只是因为草药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我身上的伤愈合得很快。

离开的日子比我的想象中来的快。

我不由在心底叹息一声。

犹豫良久，决定开口之际，陆嘉赐却将我打断。

“今日我要下山一趟。”

我疑惑的看着他，但他却并未多做解释。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将还未脱口的话咽了下去。

客厅内，我手中拿着未喝完的药。

正思索下山后我当如何存下去时，却听背后一阵响动。

我心中诧异，转身开口问道。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想……”

话还未说完，我看着面前的黑衣蒙面人一瞬僵住，手里的碗直直摔在地上。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靠近我身。

只听得到他的低讽：“没想到陆嘉赐竟会躲在深山老林。”

他转眼看着我：“那你就怪不得我了，跟着他一起下黄泉！”

说完，那人竟将手中的短剑直直刺向我。

他的速度快的竟让我无法反应，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铮”

本以为直刺到心脏的剑，竟偏向了手臂。

手臂上的烧灼感一瞬让我精神紧绷。

那人将我推开，我倏地睁开双眼。

陆嘉赐与他短兵相接却丝毫不落下风。

几个回合下来。

只听见那人骨头清脆的错位声。

短剑掉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

那人捂住伤口狠狠地看了陆嘉赐一眼，转身离开。

陆嘉赐神情淡淡，好似并不将这次的行刺放在心上。

我本以为陆嘉赐至少会留下他来问出些什么信息，却不料他竟直接将他放走。

我诧异的看着他：“若是现在将他放走，他要是再次行刺又该如何？”

陆嘉赐却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转身说道：“你的伤口裂开了。”

闻声，我凝神盯着自己的手臂，一时之间差不透他为何说这些。

我犹疑之际，他捡起掉落在地的短剑，缓声开口。

“山上已经没有可以治你的药了，你自行离开吧。”

第13章

我听着他的话怔愣半晌，嘴唇微张，却始终没有说出话。

而脑袋却不由涌上一阵眩晕。

双眼朦胧间，我隐约看到陆嘉赐担忧的神情。

“你没事吧？”

在温热的气息靠近那一刻，我彻底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再度醒来，我身上的伤口也早已处理好。

陆嘉赐仍是坐在一旁雕着小木雕，见我清醒开口说：“那日短剑上淬了毒。”

“余毒未清，每月都会复发一次。”

我眸色复杂的向自己的手臂，双唇微张：“感谢。”

陆嘉赐又接着说：“无事。”

“到时候你……”

他看着我，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我也知道大概是让我走的意思。

我僵硬的扯着嘴角：“我到时候会自己的走的。”

陆嘉赐眼神中滑过一丝诧异，开口：“你到时候跟在我身边，直至毒性不会影响你的性命为止。”

我动了动身子，却并未发现身体有任何不适。

“这毒会影响我的性命吗？”

陆嘉赐眸色滑过一丝歉意，开口：“无性命之忧。”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舒了一口气。

他接着说：“这毒源自吴国，叫曼珠，毒性不大不至于危害性命。”

“日常并不会有影响，但每次毒发时都会产生幻觉，痛苦难忍，需要再次将毒逼出。”

我神情僵凝，一时无言。

一时之间空气陷入沉寂。

陆嘉赐垂下头雕刻着手上的小玩意：“曼珠的毒我会替你解掉。”

“原先是我考虑不周，抱歉。”3

我心头一惊，诧异的看着他，心中的思绪万千。

可能是因为陆嘉赐有与生俱来的安全感，我在山上的这些时日我并未多想其他。

甚至在看到他矫健的身手时也未曾多想。

现在看来，他的身上的秘密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只是，我在大兖十年，却从未听过陆嘉赐这个名字……

我半晌未开口说话，抬头时陆嘉赐正凝神的看着我。

我呼吸一紧，哑声道：“无事，恩公已经救过我一条命了，我本就无以回报。”

陆嘉赐却并未做出回应，转声开口：“你叫我名字即可。”

“今日花朝节，山下有庆典，你若是想出去走走，可去看看。”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手指微缩。

相处的这些时日，我自是知道陆嘉赐喜静。

他现在为何会关注这些？

我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却只能看到认真雕琢木雕的模样。

傍晚，入城。

城墙的告示处围满了人。

我透过人群瞥了一眼告示，心头一惊。

是张寻人的告示，可上面竟是我的画像。

当我看着落款为永安王府时，呼吸一窒，下意识转身离开。

一路的景色虚晃，定睛时却是身处梨园之中。

我抬眼看着熟悉的戏台，心中一股酸涩涌起。

陆嘉赐站在我身边，开口问：“刚才为何走得那般急？”

我一瞬哑声。

他开口：“他们在找你？”

周围的喧嚣似乎在我耳边消声，我心中只回荡着陆嘉赐的话。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其实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但看着陆嘉赐时，我莫名的不知如何开口。

他并未紧逼，抬眼看着戏台。

半晌，我低声开口：“是，他们在找我，我原先是永安王府的人。”

陆嘉赐只是‘嗯’了声，并未再说其他。

我深吸一口气：“永安王找我是因为……”

“不用解释，过去的事情留在过去就好。”

陆嘉赐垂眸看着我，眼神深邃认真。

一瞬间周围的星火好似都汇集在在他的眼中。

我凝住呼吸，心莫名的漏了半拍。

“下一幕戏——梅花弄。”

熟悉的曲目名字倏地将我惊醒。

当初我便是因《梅花弄》在梨园成名，以至后来遇上了魏沉鄞。

我听着台上烂在心头的词，苦笑一声。

陆嘉赐开口：“今日京都活动众多，若是不想看，可去其他地方。”

我摇摇头：“无事，我很喜欢。”

我话音刚落，却听台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好一句皆是痴情人。”

“来人，赏！”

循声望去，我看着灯火下俊逸的脸庞心头一惊。

——是魏沉鄞！

第14章

我看着魏沉鄞呼吸一窒，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崩裂，让我忍不住颤抖。

短短几个月间，他气质中好似又多了一丝温润。

而其中却有带着点点疲惫。

我攥紧手指，敛去再看着他的视线。

抬头却发现陆嘉赐正看着我，眸子里墨色翻涌。

我心头一紧：“怎么了？”

陆嘉赐却并未回答我的话，转声说道：“该走了。”

梨园我也实在无心多呆，只得点点头。

想要走时，却被一个丫鬟拦下。

“姑娘，我们王妃有请。”

我眉头微蹙：“不好意思，我们现在还有事，需先行一步。”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却突然插入。

“庄繁枳，既然都来了，又何必急于走？”

我眸色不由一沉，转头看过去，冷声道：“你当初竭力想将我赶出王府。”

“现在又将我拦下，你不觉得可笑吗？”

林清婉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你当初都跳崖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的声音逐渐愤怒：“魏沉鄞发了疯一样找你，现在你满足了？”

我听着她的话只觉的讽刺。

当初他为何不珍惜？

现在找我又有什么意义？

倘若可以，我当真希望从未遇到过魏沉鄞。

“不必在此和她浪费口舌。”

陆嘉赐清冷的声音响起，一把拉住我的手。

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林清婉的声音响起。6

“陆嘉赐，没想到你竟要为一个戏子出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

我呼吸一窒，转眸看向陆嘉赐，心中疑虑更甚。

林清婉十年前便出嫁到了吴国。

他竟与林清婉认识。

而这十年间，朝堂之中也并无陆姓名流。

陆嘉赐究竟是谁？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陆嘉赐却转身将我带出了梨园。

一时之间，空气安静下来。

想到刚才的事情，我抬眸看着他。

向他解释：“我原本是永安王的妻子……”

还不待我说完，他却突然出声将我的话打断。

陆嘉赐看着远处，声音有些缥缈：“我知道。”

“我以前见过你。”

闻声，我凝住呼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我哑声开口：“何时？”

陆嘉赐垂眸看向我，淡淡开口：“永安王婚宴上。”

我诧异的看着他。

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无法说上来。

半晌，陆嘉赐开口：“桥头晚点会有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