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的诅咒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商玉痕孙迪免费阅读)花神的诅咒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
分类: 优美散文
时间: 2024-05-26 12:16:24
作者: kongk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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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的天气温度骤升,苗天启记得上周是二十七八度左右,而今天竟然三十五度。他不得不脱下圆领T恤衫换上无袖背心,顺手打开了屋子里的老式空调。嗡嗡地响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关过道上的窗户。
他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最近总是心不在焉,放下了切辣椒的菜刀。刚走到窗户边,就听见过道处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他猜到来人是谁,立即伸手关上窗户插好,转身回到屋中,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见了对方的敲门声。
敲了三下,苗天启纹丝未动。来人叫道:“我知道你在。出来吧,就问你两句话,马上就走。”
苗天启默不作声,想给他来个装死。可他又怕来人在他门外站太久引起麻烦,想了想又转身打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侧身站着,见他突然开门,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两人默默地看着半晌,苗天启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们去顶楼谈。
男人手插着兜,没有表示异议。
苗天启上屋关了空调,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关上门一路向楼梯口走去。
身后的男人刻意地保持了几米距离,随和也跟上了。
商玉痕走到村委会门口,没有急着上去。他留意到门口有三三两两买菜的村民,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路人在路边闲聊,其中一人他很熟悉,就是那天帮忙骑摩托车带孙迪去卫生服务中心的男人,四十岁上下,名叫苗德庆,是个很热心很开朗的人。
见商玉痕走近,苗德庆笑着跟他打招呼,商玉tຊ痕向他感谢一番,苗德庆笑道:“哎呀不用那么客气,小事情啦!你那个朋友没事了吧?”
“没事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哎,那就好那就好啊!”
商玉痕向村委会大门口看了一眼,道:“我听说苗天祝找到了?”
苗德庆啧啧两声:“对,那混小子,我就说早晚要出事!但是奇怪了,不应该啊。”
“怎么说?”
“他混归混,平时还有点小偷小摸的,但杀人应该不至于,尤其是对他老婆。”
商玉痕饶有兴趣地笑着看他。苗德庆话多,一说起来就刹不住:“他那个老婆啊,年轻漂亮,还念过书,挺有文化的。之前还在我二舅那里做会计呢,我们都说他能娶到媳妇都不容易,何况人家比他条件还好那么多。”
商玉痕想起今早听护士们的谈话,问道:“我听说人家不想跟他过了,想闹离婚?”
“哎呀,你们年轻,不懂。女人有时候闹两下,不是真心想离婚,那不就是对她男人有意见,要挟他吗?他们结婚好几年了,要说离婚早就离了。再说了,你不知道,苗主任夫妇两是真心拿她当亲闺女的,自打她来村里就特别照顾她,她不会真的想离婚的。”
商玉痕有点疑惑:“她是哪里人,怎么嫁过来的?”
苗德庆挠挠下巴,回忆了一下,神情有点茫然:“怎么嫁过来的,嘿,我记不得了,好像是和朋友一起来的,朋友或者是同学?记不得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说的含糊,商玉痕猜测他的意思是,朱瑶到朋友或同学家做客,渐渐地对这个地方熟悉,继而认识苗天祝才结婚的。如果真如他所说,年轻漂亮念过书有文化,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嫁到这里来呢?
他告别了苗德庆,走大门进去,正好碰上村委会副主任楚余兰站在院中和几个记者模样的人谈话,大概是在商谈花神节活动取消的赔偿事宜。双方起了一点争执,楚余兰百忙中抬头看了商玉痕一眼,示意他自己进去找苗衡。
商玉痕无暇管其他的事,向她微笑着点头,然后径直穿过大厅向一楼主任办公室走去,却发现大门紧锁,苗衡不在。他迟疑了一下,打算上楼去找楚恩等人。
二楼同样静悄悄的,每个门都紧闭着。商玉痕看了一眼,没有贸然进入,准备掏出手机来给楚恩打个电话,还没拨通,一个陌生号码倒先打了进来。
商玉痕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玉痕哥!”
“小迪?”商玉痕看了一眼号码,奇道:“你拿着谁的手机?”
“杨可儿听说我受伤了来找我,她有两个手机,一个公用一个私用,把私用的手机借我了。我们现在在酒店旁边的电信营业厅,我补办张卡,正在排队呢,马上就到我了。”
“陈医生允许你出门了?”
“那倒没有,她只允许我出来一小时,办完事就回去。”
商玉痕笑道:“好,你在外面注意安全。”
孙迪轻轻啧舌道:“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挂了电话,商玉痕的心中莫名地轻松了很多。
孙迪和杨可儿是高中同学,关系特别好。事实上,孙杨两家的祖辈一直是老熟人,同是做娱乐生意的,孙家办影视行业,杨父则是开娱乐厅酒吧餐厅服务一条龙,早年是妥妥的黑白两道通吃。杨可儿的父亲杨厝心狠手辣,一辈子进了三次监狱,生意还越做越大。杨可儿作为杨家三小姐,英气勃勃的性格继承了祖辈和父辈,但她心底善良,善解人意,完美遗传了母亲的优点。即使手握强权,却从不会仗势欺人。
两个少年很快结识成为好朋友,大学毕业后又理所应当地谈起了恋爱。直到两年前,两人分手。
分手的理由挺现实的,他们吃不到一起去。杨可儿爱吃甜,孙迪爱吃咸辣。每次吃饭总是吃的不够尽兴,最后甚至不得不发展成“逛街一起逛,吃饭分头吃,”各找各的喜好餐馆。
杨可儿脾气好,从不要求男朋友陪自己吃一样的。也正是这个原因,她越来越觉得这个恋爱没有谈的必要了。只是谈个恋爱而已,还没结婚呢。这要是结了婚,两人的饮食习惯天差地别,怎么在一起生活?
她提出了分手,孙迪几乎就没犹豫,一口答应了。两人吃了个散伙饭,微笑着向对方挥手再见,然后就各奔东西了。
这场恋爱对双方而言都很鸡肋。在一起时没觉得很有滋味,分手了也没有闹的脸红脖子粗。所以分手后过了半年,两人又加回了微信,隔三差五还能聊聊天。
只是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过分手这件事,仿佛他们一直是朋友,从高中,到大学,到毕业就业,再到现在,一直是朋友。
商玉痕认识孙迪多年,对他这位老朋友兼前女友印象一直很好。她是个医生,胆大心细,有她在,孙迪至少不会一个人落单,凶手若想再次行凶的概率也会低很多。
他放回手机,犹豫着是该去三楼还是在二楼等待,他不清楚楚恩他们具体会在那一层,想了想,决定去楼上看看。
刚转过楼梯弯,商玉痕突然瞟见了三楼凸出去的小阳台栏杆处似乎站着人,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这人的鞋子。颜色款式他有印象,是楚恩。
他身边似乎有人,他们在说话,但声音很轻。
商玉痕暗想若是孙迪在场,凭借过人的听力或许能听到二人在说什么。他放慢了脚步,轻轻上了楼,隔着约莫七八米的距离,他看见楚恩面朝外,双手撑着围栏站着,另一个人居然是苗天启,侧身站着,后背对着他的左臂,两人大概有半米的间距。
这根本不像是在交谈,猛一看就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各自欣赏着楼上的风景。但商玉痕知道此时此地的二人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应该是在谈事,但彼此关系僵硬,甚至不愿意面对面说话。
等等!说话?
苗天启是个哑巴,他们两人这样的站位,楚恩能看见他打手势吗?他听到的声音只是楚恩在说,而苗天启在听,是这样吗?
商玉痕心中疑心大起,不由地又靠近了一点。他生怕惊扰到二人,毕竟偷听他人谈话有些不太道德。虽然他当警察这么多年,只信奉随机应变,对所谓的“道德”并不在意,只是得罪人的事能少一点是一点,他也怕麻烦。
两人谈话声音非常轻,商玉痕几乎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他站了一会,可能是心慢慢静了下来,忽然就听清了一句话,声音很轻,很温柔,仿佛一片飘散的羽毛在风里拂过心坎。
“没关系,你,做你应该,做的事......”
声音其实是有点嘶哑的,但奇怪的是并不难听,反而让人感觉很沉醉。
商玉痕可以判断这绝对不是楚恩的声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苗天启其实是可以开口说话的。但显然他平时哑太久了,不管是真的哑还是装的,长时间不开口,再说话时就会变得很艰涩。
为什么要装哑巴?商玉痕感到非常奇怪,但更让他好奇的事是,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是因为得知自己的弟弟被当做杀人犯拘捕,所以让楚恩公事公办,不要有什么顾忌吗?如果真如楚恩所说,他和苗天启没有什么私交,作为派出所长,缉凶是他的职责,似乎没有必要把人约到顶楼去解释一番。
这时小阳台门处传来推动的声音,商玉痕有点措手不及,正思索着他们出来时自己应该说什么,却见楚恩从门里出来,舍近求远地朝东头的楼梯走去。他略一思索,猜测可能那个方向距离他自己的房间更近。
商玉痕心里闪过好几个疑问,准备下楼去找他。还未转身,苗天启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猛地打个照面,苗天启脚步一僵,脸色瞬间就变白了。
这样相遇确实有点尴尬,商玉痕立即开口道:“楚所长打电话过来,说有事找我。他的房间在三楼,还是二楼?”
苗天启微微地低下头,挪开了目光,伸手向楼下指了指。商玉痕索性向他走近了两步道:“苗哥,我想和你谈谈。”
他很特意地加重了“谈谈”两个字,想试探苗天启的反应。但苗天启好像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只是轻轻点头。
商玉痕想了想,决定从他弟弟入手。
“听说,你弟弟找到了,楚所长要带他回市里去?”
苗天启皱起眉来,向他打了几个手势,见商玉痕卡看不大明白,便又伸手指指楼下,然后在手心做了个写字的动作。商玉痕跟着他一起下楼,进里苗衡办公室旁边的隔壁。苗天启指着单人沙发让他坐下,随即找来纸笔,坐在他对面,开始刷刷地写字。
商玉痕低tຊ头看去,见他写字速度很快,字迹非常工整而圆润。
几年前为了破一桩迷案,商玉痕曾经向一位字迹研究专家学习过相关知识。一般来说,字体较大,运笔流畅,笔画舒展或飘忽等特征表示人物性格外向豪迈,笔压重,字体小巧工整,结构稳定等特征则表示人物性格内敛严肃,心思缜密,做事认真负责。在商玉痕看来,苗天启属于后者。
“天祝不可能杀人。”
商玉痕问道:“为什么?”
苗天启思索了一下,又写道:“他不敢。”
他不敢。这大概是人们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人会犯下如此重大案件的惯常想法,总觉得他虽然不能算个好人,他虽然劣迹斑斑,可是杀人是不可能的。其实在商玉痕看来,苗天祝最不符合凶手特征的地方不在于他不敢,而是“他不像”。
他在沉思时,苗天启也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阵,商玉痕道:“苗哥,你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朱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怎么认识你弟弟,两个人又是怎么结的婚?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你弟弟可能不是真凶,你也不希望他莫名其妙变成凶手的替死鬼,对吗?”
苗天启看着他半晌不语,眼睛里有种商玉痕看不懂的情绪。他慢慢低下头,重新拿起笔来写道:“那段时间我去了外地,他们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