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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拿出照片上，是自己和宋依晨在卧底时为数不多的合照。

　　席慕昇指腹摩挲着，心里无声问：“宋依晨，你去哪儿了？”

　　可注定无人回应。

　　再等等，等过了今天，任务成功收尾，他就去找她，解释清楚一切！

　　他深吸口气，将照片放好，就要出发。

　　就有同事跑进来，急声道：“席队，我、我在门口看到了蝎子！”

　　席慕昇眼神一凛，快步朝门口走去。

　　其他同事，也纷纷跟了上去。

　　可蝎子早已不见踪迹，只剩下一个大提琴箱被放在地上。

　　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没人敢靠近。

　　席慕昇扫了眼周围越来越多的群众，眼神示意其他同事去疏散，顺便稽查一下有没有蝎子的踪迹。

　　他守在箱子前，等着爆破组的同事前来。

　　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席慕昇却眼尖地看见，箱子缝隙里，隐隐有鲜红色的液体缓缓漏出！

　　他倏地意识到什么，快步上前打开大提琴箱。

　　掀开后，席慕昇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瞳孔震颤，唇色都变得苍白，嗓子也像几天几夜没喝水一样，干哑到撕裂！

　　里面……竟然是消失了半个月的宋依晨！

第11章

　　席慕昇就像被雷劈中一般，呆愣在了原地。

　　血，有好多血。

　　那些血分布在宋依晨身边的各个角落，它们拥有最艳丽的红，却刺伤了他的眼。

　　身后的同事们本来刚刚还想阻止席慕昇擅自打开箱子的行为，但下一秒，当他们都看见了箱子里的场景。

　　他们也呆住了。

　　过了好几秒，才逐渐有人反应过来。

　　“快！快送医院！”

　　“救护车”

　　他们陆陆续续的围了起来，席慕昇甚至还听见了某个同事带着哭腔的声音。

　　“宋姐，你不要死啊！”

　　死？

　　好陌生的字。

　　席慕昇慢慢扭过头，慢慢的眨了眨眼。

　　那抹刺眼的红似乎正在讥笑他，讥笑着他的自作主张，讥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他只觉得脑海中的思绪很乱，身边同事们的七嘴八舌的讨论，和哭咽似乎就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

　　他们不断呼喊着宋依晨的名字，可是却无人回应。

　　可是，宋依晨又有什么错！

　　这到底是在报复宋依晨，还是在报复他自己？

　　一双大手抚向了他的肩膀，他的思绪短暂的回笼了一下，随即他的视线重新聚焦，落在了拍他肩膀的那个人身上。0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领导。”

　　领导的神色也带上了些许痛意和惋惜。

　　席慕昇看着，却找回了些许的理智。

　　他面无表情，神色之间带上了几分冷意。

　　“我要向您申请，接下来蝎子这个案子我要全程跟进。”

　　他不会能再放纵蝎子的罪行继续下去了，也不能再让蝎子继续伤害宋依晨。

　　“我要让他为自己做出的事情，犯过的罪，全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的声音很冷，就连领导都忍不住惊了一下。

　　这一次，真的是血的教训。

　　领导长叹了一口气，久久无言。

　　从远方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席慕昇第一次觉得，救护车的警报声是那么悦耳。

　　他刚刚听见了，同事们说，宋依晨还在呼吸，还有救。

　　还有救。

　　这是他今天听见的最好的消息。

　　他转过身，穿过那些将宋依晨围起来的的同事们，小心翼翼的蹲下身，用一种珍视的姿态将宋依晨缓缓扶起。

　　同一时刻，救护车也停了下来。

　　救护车的车门缓缓打开，医护人员已经随时待命。

　　他拦腰抱起宋依晨，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下，快步朝着担架的方向走去。

　　不过两分钟，救护车的门就缓缓关上了。

　　救护车上，席慕昇的目光一刻也不敢放松。

　　看着宋依晨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席慕昇的心也狠狠揪了起来。

　　一种名为“懊悔”的情绪正在他心里无限扩大。

　　为了犯罪窝点的潜逃成员，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可是他明明都那样远离宋依晨了，却还是会害她出事……

　　他错了，错的一塌糊涂，错的太过离谱。

　　此时此刻，宋依晨身旁的仪器传来“嘀嘀——”的警告声。

　　救护人员闻声，大惊失色：“患者伤口大出血，需立刻动手术抢救！”

　　席慕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抢救……

　　就在此时此刻，救护车也成功过驶回了医院。

　　医护人员们刻不容缓的将载着宋依晨的担架缓缓推进了内部医院。

　　“患者急需手术，手术同意书需要人签字，你是她的家属吗？”

　　一个护士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径直走向他。

　　席慕昇愣了愣：“我……”

　　下一刻，他反应过来了，抓起护士手里的笔，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我是她的……未婚夫。”

第12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外的灯缓缓熄灭了。

　　席慕昇眼里划过一丝亮光，随即熄灭的很快。

　　平时执行任务时都平缓如初的心脏也在此时此刻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她……还会睁开眼睛吧？

　　想起她飞身挡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他抿唇不语。

　　她痛不痛呢？

　　思绪回笼，手术室的门慢慢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心中一紧，随即冲上前去：“她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

　　席慕昇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被缓缓提起。

　　只听医生的声音异常严肃。

　　“伤口距离心脏堪堪只有几厘米，命是勉强保住了，但是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几厘米……席慕昇脸色一白，差点没站稳。

　　怎么会这样，那天在码头，如果他能早一点注意到谢司空的动向，是不是宋依晨就不用遭受这样样的伤痛？

　　他死死攥紧拳头，就在下一秒，宋依晨的父母收到消息之后迅速赶来了医院。

　　当医生把情况同样告诉给了二老，可随即宋依晨的母亲就因为受不了打击而失声痛哭。

　　“我的晨晨呐——”2

　　席慕昇来到了宋依晨的父母的身边，缓缓弯下了腰。

　　“对不起。”

　　宋依晨母亲缓缓抬眼看他，表情里只有淡淡的感激。

　　也是，他对宋依晨的双亲来说，确实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谁没曾想，宋依晨母亲开口询问道。

　　“她的工作一直都很辛苦吗？”

　　席慕昇张了张嘴，到了这个地步，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对老人家说出事情的真相。

　　其实你们的女儿很勇敢，年纪轻轻就赶去犯罪窝点卧底，还挣回来一个一等功。

　　这句话压子啊心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席慕昇沉默着没有说话，却听宋依晨母亲又问：“你们是同事吗？”

　　他是宋依晨的同事吗？他们之间，明明应该有着比同事更加亲密的身份才对。

　　他们之间的距离，忽远又忽近。

　　这难道就是他报应吗？

　　他神色颓然了下来，点了点头。

　　宋依晨的母亲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双眼放空，二人再次无话。

　　半个小时之后，领导匆匆赶了过来。

　　他身上还穿着制服，却没有在局子里那般得体。

　　他小跑着来到了宋依晨母亲面前，神色悲愤，甚至还带着几分愧疚。

　　“是我没有阻止她，她才会……”

　　宋依晨的母亲转过身来，失焦的眼神缓缓集中了视线。

　　“我不怪你们，我只是想恳求你们一件事……”

　　席慕昇先领导一步开口，声音嘶哑：“阿姨，您说。”

　　这个瘦弱又有些矮小的妇人终于留下了眼泪。

　　“求你们，将那些犯罪的人……绳之以法。”

　　席慕昇攥紧了拳头，这……何尝不是他也希望的？

　　他比宋依晨还要先一步潜入进犯罪窝点，宋依晨和他都有着一个共同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就算是为人民群众牺牲也没关系。

　　宋依晨真的很厉害，她也是真的做的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突然开始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