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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夜宸拱了拱手，“尊上素来不管天机之事，不知今日所为何来？”

“本尊要用天机镜寻一魂魄。”夜宸声音清冷。

“不知尊上是为何人寻魂，这天机镜寻人或者魂魄，都唯有有缘之人方能得见。”天机老人指了指镜子：

“况且，擅窥天机，哪怕是尊上也是需付出代价的。”

“本尊知道。”夜宸神色如常，“她于本尊，很重要。”

“如此。”天机老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尊上可闭上眼睛，摈弃杂念，在心中默念想要探寻之事，半炷香后，您要的答案便在镜中。”

夜宸来到天机镜前，照做。

天机老人还补充了一句：“若是机缘不够，天机镜是无法显现的。”

凤歆与他，应当是有缘的吧。

夜宸也不是很确定，但也只能尽力一试。

半炷香过后，夜宸缓缓睁开了双眼，起初是一片白雾朦胧，许久才慢慢显露。

这是……栖梧宫！

难道凤歆自那日死后，祭司为她聚魂，但她的幽精一直停留在栖梧宫吗？

然画面一转，人间，魔界的景象都一闪而过。

“何解？”夜宸看向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捋了捋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天机不可泄露。”

既然出现了这几处，那他便都去寻找便是了。

若是在魔界，祭司没理由无法召回她的魂魄，那便就是天界与人间了。

没作多想，夜宸便离开了。

夜宸回到栖梧宫，他仔细用神力探查了一番，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倒是宫里的桃树又结了不少的果子，夜宸顺手摘下了几颗，放在了袖中。

又瞥到熟悉的东西，夜宸也一同收了起来。

他又去到了人间，之前他与凤歆去过的地方。

人间不比天界，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就这些时日，人间已经不知走过几个春秋了。

而现下正是冬季，山上银装素裹，漫山的山花已经凋谢。

美景难以留住。

似乎也正印证着他与凤歆。

夜宸不免有些苦涩。

但他却忽略了，角落里还有几珠红梅傲立在雪中。

没有过多的时间伤春悲秋，夜宸并未忘记此行的目的。

他以通天神力，遍寻人间，却依旧无果。

无奈，夜宸只好折返天界。

再次来到天机镜前，天机老人似是知道他会去而复返，早已恭候多时：“尊上，可有收获？”

夜宸瞥他一眼，一脸的明知故问。

天机老人笑笑：“尊上，可再一试，切记要摒弃杂念。”

深吸了一口气，夜宸集中了注意力，再次睁开眼时。

发现镜子中，浮现了一句话：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六十一章

这是何意？

莫不是……

夜宸猛然反应过来，他用神力在自己的身上探查了一番。

果然！

与此同时，字迹消失，天机镜中倒映出他的样子。

在他的身旁还有一道影子，轮廓渐渐清晰，赫然是凤歆的模样。

这是……她的魂魄！

凤歆的幽精一魂，一直跟着他，从天上人间到魔界。

原来是这个意思。

夜宸不知自己现在是何种心情。

祭司用秘术为凤歆聚魂，但唯独她的情魂，不曾归位，而是跟着他。

至死，她的灵魂还都在说着爱他。

但这样的爱，他给不起，也不能给。

夜宸愣愣地怔在原地，许久未有动作。

“尊上？”天机老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回过神来，夜宸用神力小心翼翼地将凤歆的魂魄收入了锁灵囊中。

“今日，多谢了。”夜宸对天机老人说道。

“不必言谢，世间万物，因果循环，一切皆是尊上的造化。”天机老人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

“告辞。”夜宸向他点点头，便离开了。

“可惜了这对有情人。”天机老人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怕是有缘无分，不得善终。”

……

魔界。

凤歆中了琉璃的暗算，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浑身无力。

琉璃见她无力反抗，拿起剑向她刺去。

大长老被天界的天兵缠住，一时也无法脱身。

月萤就在手上，但凤歆的实在提不起它。

难道今日真的要死在这儿了吗？

千军一发之际，有人弹开了琉璃的剑，为她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还好赶上了！”是祭司！

琉璃猝不及防被弹开，后退了几步，稳住了身形。

就差一点儿了，她就能杀了凤歆。

“找死！”琉璃提剑再次冲了过来。

祭司连忙召起一团黑雾。

琉璃向后一撤，然后迅速向黑雾中打出了几掌。

“不好，这雾里有毒！”有天兵大喊。

琉璃忙运气，用仙力打散了这团黑雾。

但不少天兵都吸入了毒雾，一时动弹不得。

待黑雾彻底散去，早已经没了两人的踪迹。

“九公主，现在该如何是好？”另一天兵问她。

“不急。”琉璃微眯起眼眸，勾起唇角，“他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凤歆，你感觉如何？”祭司背着她一路奔跑。

若是腾云，两人的目标太大，很容易就会被追上。

祭司一族是魔族圣手，只擅医术，不擅武力。

若是被追上，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更何况，他还带着凤歆，更不敢冒险。

好在祭司熟悉魔族的地形，刚刚放出的黑雾藏有毒素。

于天族而言，虽不致命，但也能阻上他们一时半会儿。

“我没事。”凤歆只是有些乏力，但她并未受伤。

祭司带着她不停狂奔，一直不敢停下。

“你受伤了！”凤歆突然闻到一阵血腥味，“快放我下来！”

无视身后凤歆的呼喊，祭司并未停下脚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下了脚步，逐渐力不从心。

“扑通！”祭司终于支撑不住，连带着背上的凤歆一同滚到在地。

“咳……咳。”祭司吐出了几口鲜血，额头早已布满了汗水。

凤歆挣扎着一步步向他爬去，喊着他：

“祭司！”

第六十二章

凤歆艰难地爬到他的身旁。

她费力坐起，将祭司的头枕在了她的腿上。

魔界常年光线较暗，再加上今日祭司又着一袭夜色长袍，凤歆这才未察觉到他有伤在身。

凤歆的手触碰到了他的肩膀，湿乎乎的，摊开来看，已是满手的鲜血。

“祭司，祭司，你怎么样了？”凤歆有些慌了。

“我没事，咳。”祭司艰玛⃙丽⃙难地开口，“只是肩膀有些疼。”

“我给你止血。”她慌忙从自己的衣衫上扯下一条布，想为他绑上，却突然看见了几道微弱的光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

——噬魂钉！

凤歆对这个东西并不陌生，曾经，她也有三枚入体。

那生不如死的感觉，至今想来，她的灵魂都不禁还有些颤栗。

但这钉子，祭司的肩上足足有六枚！

这种噬魂彻骨之痛，他背着她，足足忍了一路。

“琉璃！”凤歆咬牙切齿地叫出这个名字。

“咳……”祭司又吐出了一口血来，里面竟还有一只血色的虫子！

“噬心蛊！”凤歆曾无意中在魔界的典籍中，看到过对它记载，是魔族用来审讯犯人，或控制下属的。

“是大长老干的，对吗？”凤歆看着他这般痛苦的神色，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你都是为了帮我，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祭司艰难地抬起手，轻抚上了她的脸庞，“别哭，脸都花了。”

“凤歆。”他强忍着噬魂噬心的痛楚，缓缓开口：“记得我说曾说过你同我的妹妹很像……”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而死了。若她还活着，应当也有这般年纪了。”说到此处，祭司的眼中也有些湿润，他看向凤歆，“属下斗胆，一直以来将您当作了我的亲妹妹。”

“自我醒来，你一直像亲哥哥一样守护着我。”凤歆哽咽，“我都知道的。”

“你可否……唤我一声‘兄长’？”祭司的气息渐渐微弱，声音也越来越轻。

“兄长……”凤歆见他这般虚弱的模样，已经有些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