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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爷子顺过气来，拍了拍陆清菲的手，叹了口气：“孩子，是爷爷对不起你，怀砚他的性子一直都很倔，这些年来你吃苦了。”

　　陆清菲摇了摇头。

　　她其实想问刚刚季成然口中的“遗憾”是什么意思，但担心再惹得顾老爷子不舒服，便把这个话压了下去。

　　“爷爷知道你肯定受了委屈，有什么事和爷爷说，或者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想离婚，爷爷也不拦你。”

　　看着顾老爷子眼中的真切担忧，陆清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上次谈话不欢而散，季成然一连三天没回去。

　　军区。

　　季成然大步走进食堂，见到他的战友一脸惊讶：“顾团长，平时不都是嫂子来给你送饭吗？”

　　季成然绷紧了脸没有回答。

　　陆清菲在过去的七年里都会细心照料他的一日三餐，如今吃着军区食堂的饭菜，他总感觉索然无味。

　　吃了两口，他烦闷放下了筷子。

　　就在这时，战友却推了推他的胳膊：“顾团长，我看见嫂子了。”

　　季成然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竟真的看见了陆清菲的身影，刚刚紧皱的眉峰不知何时舒展了下来。

　　他慢条斯理站起了身，走到陆清菲的面前后却依旧冷淡着张脸：“你来做什么？”

　　陆清菲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拿出她准备好的饭盒，只是问了一句：“你的户口本放在哪里？”

　　季成然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在爷爷那里告了一状，还不满足？”

　　陆清菲的喉间瞬间一片发苦。

　　她强忍下这情绪，定定看着他：“你不能因为不喜欢我，就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听我说一句话？”

　　季成然微微一怔。

　　温如月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江小姐，怀砚的户口本在我这里。”

　　陆清菲回过头，就见对方拿着一个熟悉的红本本，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怀砚让我住家属院，需要登记我和他的身份，我就把户口本拿去了。”

第6章

　　一瞬间，陆清菲只觉得自己的耳中嗡嗡作响。

　　她定定地看着季成然，喉间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

　　之前她一直央着季成然带她去家属院住，可他是一直不同意的。

　　他只能住在顾家在外头买的房子里，一住就是三年。

　　还每天忍受着他妹妹的冷嘲热讽。

　　爱与不爱的差距就是这么明显。

　　季成然对于温如月的话也并没有任何解释，神色一直很淡。

　　陆清菲的心中划过一抹讽刺，转头抬手，接过了温如月送来的户口本。

　　她答应了爷爷考虑一下，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强撑着勾起了嘴角，她看着季成然笑道：“季成然，恭喜你如愿以偿。”

　　季成然淡然的神色出现了丝裂痕，他皱起了眉头抓住了陆清菲的手腕：“什么如愿以偿？”

　　陆清菲被这么措不及防地一拉，直接撞到了他的怀中。

　　听到季成然的心跳时，她有一瞬的愣神。

　　但很快她就被推开了。

　　陆清菲回过神来，看着他不愿被她触碰的模样，想起曾经他和温如月相拥的身影，眼中满是讽刺。

　　“申请离婚报告的材料就差这一样了，你不是一直恨我挡在你们的中间吗？现在我主动退出。”

　　季成然的眸色更沉，他没有松开手，抿紧了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感受着那炙热的温度，陆清菲的眼睛泛起了一阵难耐的酸涩，但她依旧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你真正爱的人回来了，我也不用再背上拆散你们的罪名了吧？”

　　“祝你们幸福。”

　　说完后，她用尽力气抽出了自己的手，毅然转过了身。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季成然额上青筋直跳，沉声开口：“陆清菲，你又在闹什么？”

　　“你把军婚当儿戏！想结就结想离就离？”

　　陆清菲没有回头，没有看他一眼。

　　只是一步步离开。

　　军婚的离婚要求严格，接下来的几天陆清菲都用来了整理，填写材料。

　　直到从政委那边回来后，陆清菲感觉到了浑身的轻松。

　　材料全面，离婚报告用不了多久就会下来了。

　　接下来，她会开始着手考虑自己的后路。

　　怀着这样的心情，陆清菲回到了家中，推开门，竟发现季成然和顾书怡正在前厅。

　　她愣住，这个时候季成然不是应该在军区吗？怎么会提前回来？

　　但惊讶过后，她立刻敛下了情绪。

　　她既然已经上交了离婚申请，那季成然今后做什么都和她没关系了。

　　想着，她准备直接上楼去。

　　见她无视自己，季成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而顾书怡更加不悦，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喂！你到底要纠缠我哥到什么时候？你不是说要搬走吗？怎么还不走？你这些天在做作给谁看呢？”

　　陆清菲的神色冷了几分，正要反驳，季成然的声音却响了起来：“陆清菲，闹了这么一段时间了，你闹够了吗？”

　　他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讽刺，顾书怡这样嘲讽陆清菲，他也并不在意。

　　他从来都没有在意。

　　这些年来顾书怡的欺辱他不是没看见，他只是不想护着她。

　　是啊，季成然就是咬定了她那样爱他，咬定了她无处可去，就算她受了再多的委屈，她也会自己咽下去。

　　无视了顾书怡，陆清菲定定看着季成然的脸。

　　仔细找寻，也看不见对她的丝毫爱意。

　　即使决定了放手，心里也总会升起委屈。

　　这些年来，季成然对自己的冷漠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

　　鬼神差使般，她终于将藏在心里的那句话问出了口：“季成然，你既然这样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顾爷爷的要求娶我？”

　　“你讨厌我，为什么这三年来都不提离婚？”

　　对她厌烦，却又要给她希望。

　　季成然微微一顿，眸中泛起了墨色。

　　许久之后，他才冷然开口：“我对你确实没有感情。”

　　“如果不是因为爷爷想要他和你外婆的爱情在我们身上得到延续，我根本就不会娶你。”

第7章

　　季成然的话如同闷雷，狠狠砸向陆清菲。

　　她怔在了原地，似乎连呼吸都忘了。

　　原来……这就是那所谓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