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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青自言自语，一旁的雨寒君终于稳下心神，她不敢抬头与长青对视，而是低声问道：“大人是不是又有什么疑惑？”

　　长青收起了法眼，看着那三头深渊族来到了陷阱处，崖壁中传来一道中年男子洪亮的声音，月魔族发动了围攻。

　　这是一场极为惨烈的肉搏战，不断有人重创后无力攀附崖壁而坠落深渊，但是有力量稍弱的月魔族，专门负责救下他们。那些月魔族在崖壁间来回跳跃，每每一个穿梭，便是将一名重创坠落的族人给带回安全的地点。

　　所有负责伏击的月魔族，分工明确。

　　而深渊族同样没有智慧，只知杀戮。

　　他们会被陷阱中的泥泞血肉的味道所吸引，从而忽略了那些没有修为气息的月魔族的攻击。

　　虽是凶险，但胜局已定。

　　“你之前说，深渊族的领袖，是深渊领主，他叫……永夜君王？”长青问道。

　　“是的。”

　　“永夜君王有智慧？”

　　“是的。”

　　雨寒君不解的看着长青，收起那神魔之眸的长青，又和之前一样有了平易近人的感觉。

　　“这有什么问题吗？”雨寒君问道。

　　长青看了看正在战斗的数百名月魔族，又转头看向雨寒君，叹了口气，“问题大了。”

　　看着长青脸上凝重的表情，雨寒君心中一紧。

　　“什么问题大了，我能知道吗？”

　　先前发号施令的中年男子，已经来到了附近的崖壁，他的手指如同灵宝，扣进了坚硬的山石之中，整个人就吊在半空。

　　中年男子面容硬朗，浑身肌肉壮硕，满脸胡茬有些邋遢。

　　“白朝烈！”雨寒君没有想到，月魔族的这一次狩猎，竟然是由叛军首领亲自带队！

　　“红月十二将，雨寒君。你这般贵族竟然也有来到这种深度的时候。”白朝烈笑声爽朗，“这位小兄弟是新晋的十二将之一么？之前夔复仙的尸体掉了下来，是你斩杀的？多亏了夔复仙的尸体，不然也不能引来这么大的收获。”

　　雨寒君瞳孔一缩，看着山洞内外泥泞的血肉，她脸色难看。

　　雨寒君刚要开口，白朝烈看向长青，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是个大问题，但出现在无月天，这也不算特别大。”长青随口敷衍。

　　“无月天？”白朝烈敏锐的捕捉到了信息，开口问道：“你不是无月天的人？”

　　长青点头，“不错。”

　　“夔复仙是你杀的？”

　　“算是。”

　　“你是谁？”

　　“红月仙请来的救兵，长青。”

　　“！！”白朝烈眸中精光一闪。

　　“……”雨寒君心思又乱起来。

　　白朝烈深深的看着长青，沉声问道：“怎么救？”

　　长青沉默了，沉默的令雨寒君心慌。

　　她知道，长青面临着一个选择。

　　要么救，要么，灭掉无月族！

　　“你问了我两个问题，不是我不想回答你，而是……”

　　长青想了想，道：“前者，大问题，是我回答了你也听不懂。后者，怎么救，这回答起来会很复杂、很麻烦。”

　　“不如，请这位小兄弟前往月影之城详谈？我可以代表月魔族，全力支持你。”白朝烈发出邀请。

　　“也好。”长青点头同意。

　　白朝烈看向雨寒君，发现雨寒君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当即说道：“月魔族不会去红月殿，无月族也不该来月影之城。那里是月魔族的主城，你可以去底层世界，但你不能进城。”

　　白朝烈语气坦然，没有话中泾渭分明的隔阂。

　　“我会在城外集市等着。”雨寒君直接说道。

　　白朝烈有些意外，心中更是相信了长青身份。

　　战场已经开始打扫，月魔族的族人们拖拽着巨大的深渊族尸体，至于那道人形深渊族，则是被他们嫌弃的扔tຊ回了黑暗。

　　长青、雨寒君凌空飞行，跟在了白朝烈身后。

　　如同蚂蚁般运送猎物的月魔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在深渊中前行、下沉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处广阔的平台。

　　这里有一座集市，空旷之地则是堆放着各种深渊族的尸体。

　　随着白朝烈的返回，集市中早已等待肢解深渊族尸体的月魔族们开始欢呼起来。

　　可当他们看到长青、雨寒君时，气氛顿时变得压抑又沉默。

　　很快，集市中嘈杂起来。

　　有人大声怒骂：“红月十二将，这里是我们月魔族的地盘，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

　　也有人冷冷威胁：“你越界了，越界的后果，你该知道！”

　　雨寒君面色平静，她知道会是如此，即便她是主和的雨寒君。

　　白朝烈没有制止月魔族的声讨、泄愤，只是有些期待的给长青引路。

　　“那里就是月影之城的入口。”

　　长青寻着指引看去，看到了光华如镜好似还沾满黑色油脂的断崖上，几个不起眼且没有丝毫光亮的山洞。

第431章 时机已到，未来到来

　　“这是为了避免深渊族的攻打，这黑色油脂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对于普通的族人而言，却能让他们心安。”

　　白朝烈一路解释着，进入山洞，漫长且曲折蜿蜒的过程后，眼前豁然开朗。

　　有一列列月魔族战士守在了各处入口，看到白朝烈来了之后，他们放松下来，纷纷行礼。

　　这山中世界，一眼望不到边，穹顶之上，有着散发白光的石头，构建出一个月牙的形状。

　　好似真的月光，相比于外面的黑暗，这里可称得上“白昼”。

　　月影之城内，建筑整齐，道路平整，有穹顶的“月亮”，家家户户都没有点灯。

　　“这是深渊底部发现的奇异石头，族人们称之为月光石，更有传言说，这就是我们原本被打碎的月亮碎片，我知道，这只是会发光的石头，但我不能说。”

　　白朝烈带着长青来到了一处热闹的酒馆。

　　酒馆中，喧闹火爆。

　　战士们、百姓们在此中不分彼此，尽情的释放着平日的压力。

　　酒馆的中央还有一座舞台，有着衣着极其暴露的少女妩媚的挑拨客人的心弦。

　　随着白朝烈的到来，酒馆中不少人恭敬行礼。

　　白朝烈并未引出太大动静，纷纷点头示意。

　　角落的雅座里，有一张柔软座椅，白朝烈、长青还没走到这边，便有小二端来了美酒、果品。

　　只不过，酒水散发着一股怪味，果品在长青看来也是属于不能吃的种类。

　　“先前陷阱的设置地点，在上面，其实这有两个目的。”

　　“其一，是为了让底层之上的下层城池知道，他们不得不向上攀登，亦或是坠落深渊，他们不能停下。”

　　“其二，那般距离，刚好可以引出战力在空冥境九重的深渊族。底部我已经查探过了，只是我没料到，会引来三个。”

　　白朝烈看起来不像是健谈的人，但这一路上，他没有丝毫停歇。

　　他不断的提出问题，即便长青没有回答，他也在问。

　　他不断回答着长青根本就没有问出的问题，不管长青会不会问。

　　他似乎想绞尽脑汁，将自己对无月天底层世界的现状，将所有一切的一切，全都告诉长青，他坚毅的面容随着长青来到酒馆，坐在了他的对面，浮现出了担忧与……害怕。

　　他怕长青，不救他们。

　　他不愿意多想，也没有精力、心思去想，红月仙为何会请长青来当救兵。

　　他甚至不想知道，红月仙到底想干什么，长青到底是不是救兵，到底能做什么。

　　他选择了这处他常来的酒馆，熟悉的环境，会让他乱了的心情稍稍平复。

　　即便结果如他心中悲观，也可以当做醉酒后的清醒。

　　醒来之后，该走的路，还是要继续走的。

　　“叛军，其实不是叛军。”白朝烈依旧没有停下，他甚至没有去喝一口他最爱的酒水，即便他早已口干舌燥，“无月族、月魔族，其实并未分裂，起码在我看来没有分裂，而且也不是我所愿意看到。”

　　“我知道。”长青点头。

　　“你知道？”白朝烈神情一怔。

　　长青看着果盘中奇形怪状，黑了吧唧还流淌着墨绿色粘液的“水果”，以及小二端来的不知道从什么深渊族身上切下来烹煮的姑且能称作“硬菜”看起来也确实很硬的肉。

　　长青脸都绿了，开口道：“这种环境条件，没办法的。”

　　白朝烈呆住了，长青的表情虽然有些狰狞，但是他的眼神却清澈又认真，这让白朝烈明白，长青真的能够理解。

　　“月魔族、无月族，不只是你不愿意看到，红月殿的红月十二将，想来也不愿意看到，但，只能如此。”

　　“人们需要一个信念来支撑他们活下去。于是，只有复仇。”

　　“人们需要危机感来驱策他们努力前行，于是，有了你们。”

　　“苦难，是无法避免的，但这起码能保证，族群得以延续。”

　　随着长青的话语，白朝烈用力握紧了拳头。

　　酒馆中，喧闹的气氛逐渐停滞，还未安静下来，却是被更响亮的喧闹所充斥着。

　　那些一个个醉的七荤八素，连杯子都握不住的人，大声的和身边的好友交谈，有的甚至争吵起来，吵得脸红脖子粗。

　　他们聊的吵的，也是牛头不对马嘴，前言不搭后语，显然，醉的不清。

　　“红月仙说，你们之中有怯懦者、胆小者、背叛者。”

　　“其实不然，在红月仙心里，你们都是伟大的勇士。”

　　白朝烈猛然瞪大了双眼，酒馆中，气氛终究还是凝滞下来。

　　舞台上的少女，一声惊呼摔倒在地，她捂着疼痛的脚踝，紧咬嘴唇。

　　长青缓缓说着。

　　“如果有食物，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