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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和J，陆和蒋……

第5章

　　天上洋洋洒洒飘下雪花。

　　等虞晞回过神来，脸上的泪已经被冷风吹干，她突然觉得好冷，刺骨得冷。

　　这个礼物恍若一记耳光，把她的奢望和侥幸打得粉碎。

　　默默将首饰盒放回原位，她悄悄离开了。

　　幸好温泉池蒸腾的热气遮住同伴们的视线，给她留下了一丝体面。

　　逃回客房，陆西归也在。

　　正在手机上打字的手顿了顿，陆西归温和开口，“还以为你泡温泉要晚点回来，我准备了蛋糕……”

　　虞晞听不下去了，抢着问：“为什么突然带我来泡温泉？是谁的主意？”

　　沉默了一瞬，陆西归笑了笑，“我突然想到了而已。”

　　“可我不喜欢这里。”虞晞嘴里发干，眼睛却湿了，“大家都年轻有朝气，有强健的身体、紧实的肌肉，而我……连脱衣服的勇气都没有。”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那里有一团火，她不知该如何宣泄。

　　陆西归脸色一僵，定定望着她，她也不甘示弱回望着。

　　气氛越来越压抑。

　　“不喜欢，我们以后就不来了。”

　　陆西归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往蛋糕上插蜡烛。

　　虞晞死咬着嘴唇，像是用尽了气力，好半晌才点点头，“好。”

　　陆西归推她到桌边，“许个愿吧。”

　　“又不是生日，没必要这么隆重。”她意兴寥寥。

　　“补过的生日也是生日。”陆西归含笑坐到对面。

　　虞晞看着蜡烛上的火苗，沉默不语。

　　她的愿望，还有机会实现吗？

　　事业、家庭、健康，她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求的？

　　“叮！”

　　是手机短信的提示音。

　　虞晞偏头望去，陆西归正低头看着手机，两人明明并肩坐着，屏幕却在刻意回避她。

　　“他们找我有事，我出去一下，你先许愿。”陆西归拍了拍虞晞的头，而后匆匆离开。

　　屋里静得可怕。

　　看着精致的蛋糕，虞晞的呼吸越来越重，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呜咽声。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痛苦，烛光剧烈抖动起来。

　　烛泪一滴滴落下，凝在奶油上。

　　蛋糕被她扔了，主人的心不在这儿，再精美再奢华的礼物，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

　　虞晞转动轮椅离开了房间，她想透透气。

　　房间另一头，包厢里满是亮彩装饰。

　　蒋若晗被众人簇在中间，头上别着一只小小的王冠发卡，高贵甜美如同公主。

　　陆西归站在她身边，像是守护公主的王子，众人的打趣声一阵一阵。

　　细听之下，虞晞才明白，这边在举行庆功会，她自问是队里一员，为何没人通知她？

　　“若晗，这蛋糕可真精致，破费了啊。”

　　余光扫到窗外的人影，蒋若晗乖巧地笑了，“没有啦，赶上蛋糕店活动，买大蛋糕送小蛋糕。”

　　虞晞太阳穴嗡嗡作响，原来陆西归的补偿，只是个赠品。

　　大伙起哄让蒋若晗和陆西归许愿，两人并肩在蛋糕旁双手合十。

　　虔诚的好似在神前祝祷白头偕老。

　　“希望我爱的人永远爱我。”

　　“愿若晗心想事成。”

　　两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清晰地送到虞晞耳畔。

　　她待不下去，只能狼狈而逃。

第6章

　　屋内，陆西归被众人起哄，甚至在混乱中蒋若晗被推搡到他怀里，面颊爬上红晕，一副娇羞的女儿家姿态。

　　“好了，你们别打趣了，我这个年纪的小丫头，肯定对爱情很憧憬啊，最好能像虞晞师姐一样，遇上西哥这么优秀的人。”

　　“那可难了，我们西哥这么完美，你照这个标准可找不着。”

　　“那我就不着了，我就待在西哥身边，当他最合拍的好搭档。”

　　这话，她说得很大声，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细想之下，带着浓烈的挑衅意味。

　　余光瞥见半开的房门口，已经没了虞晞的身影，蒋若晗唇角的弧度逐渐放大。

　　就在她得意的时候，身边的男主角却一脸心不在焉。

　　“西哥，西哥？”

　　“啊？怎么了？”

　　“你好像有心事，是担心虞晞师姐吗？要不然我去叫她过来，原本我是怕虞晞师姐触景生情，毕竟她伤的是腿……”

　　陆西归回过神来，刚才提到虞晞的时候，他想到了这次来温泉山庄，是要给虞晞补过生日的。

　　这种偷摸着庆祝的心虚感被无限放大。

　　“你和他们好好玩，我先回去了。”

　　“诶，西哥！”

　　男人头也没回就离开了，蒋若晗眸色一沉，脸上的恨意尽显，哪还有方才娇俏可人的模样。

　　虞晞，这个女人一天不和西哥离婚，她就永远没有机会。

　　陆西归往长廊另一头走，进屋前还平缓了情绪，可当他把门推开，屋子里除了被扔进垃圾桶的蛋糕，没有任何熟悉的气息。

　　虞晞不在屋子里。

　　“您好！请问住在202房间的那个女生，您有看到她去哪吗？她坐着轮椅。”

　　在看到虞晞留在桌子上的手机后，陆西归心里生出一丝不安，尤其是当他冲到温泉池问工作人员后，对方表示虞晞很早就离开了。

　　不安愈浓愈烈，他又冲到前台去问，可还是没有结果。

　　她没带手机，一定在这附近。

　　这样想着，陆西归回屋子里拿了外套就要出去，撞上了来找他的蒋若晗。

　　“西哥，你这是去哪？”

　　“小晞不知道去哪了，她行动不方便，我得赶紧找到她。”

　　稍一诧异，蒋若晗掩盖住内心的激动，抬眼时表情切换成关切，“西哥，你别着急，我陪你一起。”

　　陆西归点头，“分头找。”

　　室外，飘飘扬扬下起了雪。

　　虞晞出来得急，没回房间取毛毯，单薄的衣裳很快被凛冽的寒风打透。

　　即便这样，她仍不愿回去。

　　把她除名的庆功宴，陪别人许愿的陆西归，都比寒风更加刺骨。

　　漫无目的地在山路上徘徊着，虞晞脸上的泪水早就冻成冰了。

　　被冻僵的双手越来越笨拙，想调转方向时，轮子突然一滑，虞晞连人带车摔倒了。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时，眼前出现一双白色羊皮靴。

　　不甘地抬头望去，正对上蒋若晗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被我找到，你肯定很失望吧。”

　　虞晞不指望对方能帮忙，努力想要扶着轮椅撑起身，蒋若晗轻巧地把轮椅踢开了。

　　“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就是为了引起西哥的注意吗？”

　　“听西哥说，你最近一直在家里练走路来着，总是死鱼似的摔倒，吵得他觉都睡不好！”

　　虞晞脸色惨白，她确实想尝试着复健，陆西归对此不以为然，可不管怎样，他也不必当笑话讲给外人听！

　　“这种拙劣的表演，虞晞，你年纪不小了，也该认清现实了，你知道西哥每次迫于义务，不得不照顾你时，他多倒胃口吗？”

　　仿佛被重拳打中，她的胃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她干呕了几下，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蒋若晗在一旁拍手，“对，就是这样，你演得真好！”

　　半晌，虞晞终于缓过来，她颤声重复着，“陆西归说我倒胃口？”

　　蒋若晗笑了，“你刚才在门外应该多待一会，还有更精彩的，要听吗？”

第7章

　　虞晞下意识捂住了耳朵，看她这样，蒋若晗说不出有多畅快。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虞晞，当年你春风得意的时候，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虞晞听出其中的怨毒和愤恨。

　　她很惊讶也很茫然，当初整天师姐长师姐短，天真活泼的小师妹俨然是个假象。

　　她对自己莫名的敌意，从她腿受伤后，愈演愈烈。

　　“蒋若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收起你伪善的嘴脸！不过就是比过大赛，就高高在上，整天充前辈指点技巧，搞得别人都需要你带一样，当你是谁呀？”

　　蒋若晗越说越激动，“我缺的是技巧吗？是被你夺去的机会！只要有你在，我这辈子都别想站在第一名的位置！可惜啊，那场事故只夺去你两条腿……”

　　虞晞脑中“轰”的一下，浮现出一年前意外发生时的画面。

　　双腿瘫痪后，那段记忆变得模糊，医生说这是大脑在自我保护，屏蔽掉了她最痛苦的记忆。

　　“是你做的手脚？”虞晞双眼血红，死死瞪着蒋若晗。

　　蒋若晗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还不算很蠢，我的虞晞师姐！”

　　“为什么？我和你什么仇？你要这样对我！”

　　虞晞如堕冰窖，她的事业、她的爱情、她人生的全部，都被那场训练事故毁了。

　　如果只是意外，她再痛苦，也只能自认倒霉。

　　可一切竟是人为的，是蒋若晗毁了她！

　　“你这个恶魔，你怎么可以！啊！”

　　虞晞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蒋若晗，恨不得与对方同归于尽，可她的腿根本使不上力，蒋若晗只轻巧地后退一步，就躲开了。

　　虞晞在积雪中向前爬着，快够到时，蒋若晗再后退一步。

　　她就这样不急不忙地逗弄着虞晞。

　　虞晞的掌心磨出了血，随着她的动作，在雪地里拖出两道刺目的印记。

　　她不觉得痛，深深痛恨蒋若晗的同时，她也恨自己识人不明。

　　“我的师姐，你在地上爬的样子，真的好像一条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