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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听助理说：“刚才我遇见阮小姐了，她好像昏倒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宋书礼一怔，脚步下意识往外迈。

　　下一秒又停住了。

　　他蜷了蜷空落的手，眼神幽深复杂：“算了，她应该……不想看见我。”

　　宋书礼将自己摔进沙发里，一闭眼，眼前就是阮如烟泛红的双眼。

　　想忽略，都做不到。

　　他烦躁地睁开眼，从冰箱里翻出一瓶酒，灌了一口。

　　冰凉的酒液平复了躁动的情绪。

　　宋书礼摸过手机，在阮如烟的对话框上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开了简越的。

　　【她没事的话和我说一声。】

　　消息发过去的那刻，他看着那行绿色，突然变得迷茫。

　　回想起自己的那些决定，宋书礼甚至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他和阮如烟哪怕做不成恋人，也是多年来同甘共苦的朋友，可他居然那样对她。

　　他知道阮如烟喜欢自己，是在程姝姝第三次删除她的联系方式时。

　　那时候，宋书礼被程姝姝的疑神疑鬼弄得心力交瘁。

　　他没忍住质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删掉阮如烟。

　　程姝姝无比笃定地告诉他：“阮如烟喜欢你。”

　　宋书礼不信，可后来去到阮如烟家里，看到那些被她好好保存的，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他也开始怀疑……

　　手机上，发给简越的消息一直没有回复。

　　宋书礼失神地盯着杯壁上凝出的水汽，一杯杯地灌下去，想要将担忧稀释。

　　不知道什么时候醉过去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摸过手机，简越依旧没有回复。

　　莫名的，宋书礼心里涌上些不好的预感。

　　他按了按胀痛的额角，刚要给简越打电话，眼前却突然蹦出一道光屏。

　　而上面正一行一行飘着，像弹幕的东西。

　　【阮如烟自杀了！】

　　【你这个渣男！她自杀了！都是因为你！】

第11章

　　这样的话语，如刀猛然刺进宋书礼心脏。

　　他来不及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也来不及分辨真假，颤抖着手就拨打了阮如烟的电话。

　　冰冷的机械声不断延续，始终无人接听。

　　宋书礼心底的担忧如火蔓延，匆匆赶去阮如烟的家。

　　却看到简越从门里走出来。

　　她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在一身漆黑的衣裙下，格外刺眼。

　　更刺眼的，是她抱在怀里的那张黑白照。

　　上面，是阮如烟。

　　宋书礼整个人都定住了，移动不了分毫，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简越抱着阮如烟的遗像，一步步朝自己靠近。

　　而眼前，光屏上的弹幕不断刷新，滚动——

　　【宋书礼，你做的那些事，阮如烟早就通过弹幕知道了！】

　　【只是她太爱你，选择用割腕自杀这种极端方式原谅了你，也放过了自己。】

　　阮如烟的葬礼定在三天后。

　　灵堂。

　　突然出现的光屏上弹幕还在不断增加。

　　文字重叠在阮如烟的遗照上，像是阮如烟对他的控诉。0

　　一字一句，诉说着阮如烟对他的爱意和她的苦楚。

　　【你甚至不记得她自杀那天是她的生日！你居然还那样刺激她！】

　　【阮如烟爱上你就是最大的错误！】

　　那天是她的生日……

　　是她一年中最重视的日子，宋书礼应该记得的。

　　阮如烟总是会在那天买上一个很大的蛋糕，然后将送的蜡烛全部插上。

　　并且买上很多礼物，宋书礼也会简单准备一份。

　　他之前问过她，为什么会买这么多东西给自己。

　　她说：“连带着之前的生日礼物一起，我给自己补上。”

　　“一年之中我最喜欢的日子就是我的生日。”

　　阮如烟和他说过，她选择成为演员，有一个原因是她希望有人记得她的生日，会有人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阮如烟的生日似乎从来和“快乐”两个字不沾边。

　　十八岁之前的生日是父母无止境的争吵和对她的厌恶。

　　而十八岁之后则是对自己的厌弃。

　　父母在她十八岁那年终于结束了几年的拉扯。

　　两个人像是踢皮球一样将她踢来踢去，她一夕之间被最亲近的两人抛弃。

　　宋书礼其实比她以为的还要更早见到她。

　　他那天也在那家餐厅，父母为了庆祝他拿到录取通知书特意订了餐厅。

　　而阮如烟当时就在他隔壁，哭着吃完了那块小小的生日蛋糕。

　　他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女生很可怜，所以在新生报道的时候时候，他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他们成为朋友，其实是宋书礼默许的。

　　甚至阮如烟之后喜欢上他，大约其中也有自己的纵容。

　　眼泪滑落在手上，将他从回忆中唤醒。

　　他的双手颤抖着，试探性的想要上前一步，又生生停住。

　　愧疚的情绪像洪流一样翻涌上来，像是浸没在冰凉刺骨的水里，让他无法摆脱。

　　嘴唇被他咬的发白，他缓缓闭上眼睛，想要逃避这一切。

　　他无比希望现在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阮如烟还活着，还是在他身边。

　　是他做错了，他用自以为聪明的方式想要将阮如烟对他的爱意抹杀。

　　却不想竟然害得她自杀惨死。

　　程姝姝的死当然和阮如烟没有半分关系。

　　程姝姝的自杀也是因为多年的抑郁症发作，并不是简单地因为他的求婚。

　　他把自己营造成一个恶人，努力想让阮如烟成为一个被他设计的受害者。

　　可没想到，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计划，阮如烟自杀了。

　　宋书礼无力地跪下，将手放在阮如烟的遗照上：“对不起。”

第12章

　　阮如烟不清楚死亡之后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但她知道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坐在台下，周围的一切和宋书礼演唱会那天别无二致。

　　和那天一样的流程在她身上重演，依旧是那个工作人员提醒她做好准备。

　　阮如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重生了。

　　大屏上正好切到宋书礼的脸，他眼眶发红，紧紧盯着台下阮如烟的位置。

　　阮如烟站起身，隔着人群和宋书礼对视。

　　宋书礼在看到阮如烟的一瞬间攥紧了话筒，她还活着！

　　眼前的光屏幽幽反着白光，弹幕在阮如烟出现的一瞬间增多。

　　【阮如烟重生了！你这次千万别再自作主张了！】

　　【你应该先和她道歉！】

　　舞台上过亮的灯让宋书礼有些看不清台下阮如烟的脸。

　　他甚至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主持人还在尽职尽责cue着流程，阮如烟却已经转过身离开。

　　宋书礼脑袋一木，又很快反应过来。

　　他有些急切地打断了主持人的话：“阮如烟！”

　　阮如烟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间，脚下一顿，看来宋书礼也和她一样重生了。

　　阮如烟没有回头，离开的步伐加快。

　　身后话筒砸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啊！！！！”2

　　场馆内尖叫声逐渐加大，阮如烟清楚应该是宋书礼追上来了。

　　阮如烟回身看去，宋书礼逐渐被人群淹没，他甚至移动不了分毫。

　　意识到情况不对，保安也围了上来，试图将宋书礼和粉丝隔开。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阮如烟周围一片寂静，而宋书礼却身陷囹圄。

　　从前地下室的五米现在变成了后台和台前的五十米。

　　像是她喜欢他那隐秘见不得光的十年揉圆拉长铺成了这段距离。

　　然后逐渐裂成了两人都无法跨越的沟壑。

　　阮如烟最后再深深地看了宋书礼一眼，然后毫不留恋地离开。

　　一场演唱会惨淡收场。

　　微博上【脱粉宋书礼】的词条挂了整整一天。

　　而将事情推向白热化的是宋书礼回复粉丝的一句话。

　　那位粉丝顶着之前宋书礼在自己生日时发布的合照，在宋书礼道歉的声明下评论：“为什么要去追阮如烟呢？”

　　“因为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宋书礼：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宋书礼阮如烟cp】

　　这两个词条瞬间被刷上微博热搜。

　　阮如烟盯着鲜红的词条看了很久，词条底下有路人和粉丝的各种解读。

　　“宋书礼是不是暗恋阮如烟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