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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溪还让圈圈上了她的床。是故圈圈稍稍有点动静，她发现得比平日更为快速。

　　白若溪虽然还没睡，但快到她最近晚上睡觉的时间了，她已经躺到床上。作为她抱枕的圈圈挣扎着要下床，朝门后叫唤。

　　她盯着房门，松开手，放圈圈自由。

　　但她自己打算继续睡。

　　圈圈费劲地扒拉房门，因为出不去，又跑回来骚扰白若溪。

　　圈圈的闹腾，是没人能轻易受住的，白若溪只能起来帮圈圈开门。

　　她的本意是放圈圈自己去找傅骋，但打开门，没想到傅骋就站在门外。

　　自从他出“车祸”以来，白若溪还是第一次如此正面、清晰地看见他。

　　之前她能摸到的他的胡茬全剃干净了，此时此刻的傅骋和“车祸”前的傅骋，好像瘦了一些，其他没太大的变化。

　　静默地和他对视两秒，白若溪撇下往傅骋身上扑的圈圈，径自转身回屋。

　　傅骋并没说他是来干什么的，带着圈圈也进屋，顺手把门关上。

　　白若溪暂时也不睡了，坐到桌前继续浏览莫立风的设计稿。

　　傅骋逗了会儿圈圈，说：“人已经住进你舅妈家了。”

　　“麻烦你了。”白若溪道谢。

　　礼貌客气，而显得疏离。

　　傅骋挠圈圈的下巴：“白若溪，这不是什么麻烦。这些事情是我的义务。”

　　白若溪不予置评。

　　傅骋顿了顿，叮嘱：“有什么需要可以再让大炮转告我。”

　　“谢谢，我会尽量没有需要的。”白若溪平静地说，“也谢谢你把我从许哲手里救出来。”

　　傅骋凝注她的侧脸：“白若溪，你心里对我有什么气，直说。这次你的意外，确实是我的责任。”

　　“你误会了，我心里对你没气，这次的意外你也没责任，你们谁也没责任。”白若溪转头，重新与他隔空对视，“非要说，那也是我自己的责任。我应该在发现自己怀孕的第一时间就去处理掉。”

　　眸光应声一闪，傅骋握住圈圈的爪子：“白若溪，怀孕的事情你完全可以告诉我，和我商量。”

　　白若溪眨了眨眼睛，有点淡漠：“它不在我们的计划内，没什么可商量的。”

　　傅骋的情绪在黑漆漆的双眸里冗成无法辨清的一团：“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我有知情权。”

　　白若溪别开脸，下巴紧缩，明明是盯着面前的设计稿，眼神却很远很远：“小马……”

　　喊完他，她又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原来她还没有做好和他理性交谈的准备……

　　傅骋则接了她的话茬：“对，孩子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应该是你和小马的。”

第288章 两

　　白若溪简直要怀疑自己幻听，即刻侧过身去盯住他：“你在说什么？”

　　傅骋的眼波微微动一下，变得更沉，抿着的嘴角紧绷，没回应她，转开话题：“不用和我争了，这次的事就是我的责任，你受伤、你有怨气，都是理所应当的。有什么就发泄什么，拿出你以前对我的凶巴巴。”

　　仿佛方才那一句话并不存在。

　　白若溪可没法忍受就这么被他糊弄过去。

　　稍加一回味，她便醍醐灌顶，自行明白他的意思，也顿时恍然，为什么之前她曾感觉，“小马”这个称呼变得不如过去好使。

　　他在床笫之间询问她，他是谁，更并非她的幻觉或者做梦。

　　而醐醍灌顶的这刹那，白若溪也被愤怒灌注了浑身上下的每根血管。

　　所以他把他自己和小马分割成不同的两个人是不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虽然已明了，但白若溪还是要追问，听他亲口解释：“讲清楚，什么叫我和小马的孩子。”

　　傅骋坐在床边，任由圈圈蹭他，他的身体凝滞不动，上嘴唇轻轻碰了碰下嘴唇：“没什么好说清楚的。”

　　“傅骋！你浑蛋！”

　　白若溪恨自己词穷，骂不出更狠的话。

　　泪如泉涌，淹没她的视野。

　　她在梦里眼睁睁看着萤火虫飞走，都没有现在哭得惨。

　　哭得无法自已地浑身颤抖。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在片刻后感觉到圈圈的两只前爪搭上来她的膝盖。

　　随即，傅骋的身影笼罩下来。

　　有纸巾擦上来白若溪的脸。

　　白若溪一言不发，任由他帮忙擦眼泪。

　　在这样的悄寂中，时间慢慢地流逝。

　　等视野恢复，白若溪脑袋发胀地注视着圈圈黑黑的眼珠子，缓声道：“因为是我和小马的孩子……所以你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犹豫地告诉医生，你不要它是吗……”

　　傅骋尚拭于她眼角的手顿住一下，才说：“决定权不在我手里。”

　　是啊，决定权不在他手里，白若溪当然清楚，彼时的情况，即便她清醒着，即便她能说话，即便她想留住它，它已经注定留不住。

　　根本没的选择。

　　可白若溪就是忘不了那个场景。

　　她捂住肚子，屈弯身体。

　　傅骋蹲身，让他的视线与她的视线齐平：“哪里疼？”

　　白若溪摇摇头。她并没有哪里疼，她就是想抱一抱，抱一抱它原来在的地方。

　　“白若溪。”傅骋想抱她到床上去。

　　白若溪推开他：“承认小马的是你，不承认小马的也是你。傅骋，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人。”

　　起初他抗拒“小马”的身份，原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看见他曾经身为“小马”时窘迫的生活，也因为担心她用“小马”的滤镜去和他相处。

　　傅骋坚持抱起白若溪。

　　白若溪揪住他的领子：“那你回答我，你喜欢的是乔圈圈还是白若溪，嗯？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傅骋放下白若溪，白若溪仍旧不松手：“按照你的逻辑，你喜欢的就是乔圈圈，你记在心里十几年的人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