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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醉瘪嘴气闷：“对！我不怕疼！疼死我算了！”
　　鼻头一阵阵地泛酸，席醉偏过头闭上眼不理会了。
　　锥心蚀骨之疼都有过，还在乎这点疼？
　　怕个屁！
　　杜霖尘攥紧的手又抖了一下，眼底攀上一丝惊惧和后怕，他看着席醉的侧脸，那里泛着一抹淤红，是他打出来的。
　　真的很娇气。
　　杜霖尘接过医生手里的药，按在了她后背的伤口处。
　　“卧槽！你谋杀啊！”席醉身子一缩，扭头看清杜霖尘时下意识地甩了一巴掌出去，又飞快地躲得老远，心虚喊道：“不怪我！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杜霖尘咬牙切齿：“杜、清、雅。”
　　席醉梗着脖子算账：“你打我我打你，咱俩扯平了！我还救了你！”
　　杜霖尘气笑了：“你差点害死我两次，怎么算？”
　　席醉一下子就团吧了起来：“我会还的。”
　　杜霖尘嗤笑一声，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还不了。”
　　席醉一愣。
　　杜霖尘又冷声冲她喊：“过来，别逼我把你扔下去。”
　　席醉垂首自责：“你要是能消气，也可以的。”最多腿瘸一个，死不了人。
　　杜霖尘只觉呼吸不畅，差点背过气去，“……滚过来！！”
　　哇——好暴躁的便宜哥！
　　席醉震惊嘴，把另一侧脸伸过去：“要不你打这边吧，对称一点。”
　　杜霖尘深吸口气，拿过帽子重重盖住了她的脸，咬牙道：“你闭嘴！我真怕打死你。”
　　“哦。”她好大哥的脾气太差了，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听说经常生气的人容易脑梗，要不让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席醉一边吹着口水泡泡一边在脑海里琢磨着，机舱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杜霖尘扯过她的手，拿着生理盐水浸泡的纱布粗鲁地搓着她的手指。
　　席醉疼得缩了一下，眼泪一滴滴砸在杜霖尘的鞋上。
　　杜霖尘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不少，等擦拭一遍后就开始拿着创口贴一个个给她包扎好。
　　医生欲言又止，还是没憋住：“杜总，她的指缝里有好些泥沙，有的地方还被碎玻璃划破了，必须得消毒把里面清理干净，不然容易感染，而且用纱布包扎更透气，好得快一点。”
　　杜霖尘一僵，幽沉地望过去：“你怎么不等她死了再说？”
　　医生严谨科普：“那也死不了的。”
　　杜霖尘呵呵：“你懂得挺多。”
　　医生不好意思地笑：“杜总过奖了，基本功而已。”
　　杜霖尘冷漠脸：“不过奖，因为你奖金没了。”
　　医生直接原地石化。
　　杜霖尘斜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让你装，还不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杜霖尘再次扯过席醉的手打算将创口贴全部卸下来。
　　席醉却抬手躲开，“我就这样！不用消毒，他已经说了死不了的！”
　　十指连心啊！她可以不怕疼，但不代表不疼啊！
　　杜霖尘心口再次抽痛，脸色阴沉地拿走了她头顶的帽子，然后一愣，难以置信地询问：“你下巴上，晶莹闪烁的东西是什么？”
　　席醉吸溜一声，用肩膀一抹，理直气壮：“口水啊，你不让我说话，我就有点无聊，吹了会儿口水泡泡，很好玩的，要不要我教你？”
　　杜霖尘呼吸骤停，崩溃地盯着自己的鞋面：“你，刚才滴的是口水？”
　　“是啊，你动作有点粗鲁，害我没控制好表情，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圆不圆？”
　　席醉嘴巴张成一个O圆，“啵”地一声泡泡破了。
　　杜霖尘狠狠将抹布往鞋子上一扔，另一只脚来回摩擦，指着席醉的手颤抖：“杜清雅，从现在开始，你别再说一句话！把嘴巴也给我紧紧闭上！”
　　“阿嚏！”
　　席醉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立刻捂住嘴巴瞪圆眼睛。
　　杜霖尘只觉得胸口发闷，很闷！
　　“你别瞪眼睛装可爱了，很丑，非常丑！像掉色的丑猴子！你自己现在什么装扮不知道吗？”
　　席醉垂头用医疗刀光面看了眼，好吧，是很丑。
　　头发染得粉紫粉紫，眼睛上也涂得布灵布灵，被水浸了一圈，黑一条橙一条地挂在脸上，奇丑无比。
　　都怪该死的剧情！
　　还有她丑就丑，干嘛还说出来！多冒昧啊！
　　席醉愤恨地扭过身子背对着杜霖尘，又打了好几个喷嚏，湿漉漉的衣裳黏在她的身上，可怜兮兮地抖成一团。
　　杜霖尘此刻只想把自己眼睛戳瞎，耳朵灌脓，这样心脏就不会善心泛滥了！
　　他扯过座椅上的毛毯，重重甩了出去，盖在了席醉的脑袋上，伸手拿过耳塞耳罩就把自己蒙了起来。
　　拿起对讲机就吼：“天上是有减速带吗？你开这么慢！扣工资！”
　　？？？
　　飞行员一脸懵，不是，他干嘛了？凭啥扣工资啊！
　　飞飞飞！我飞死你！
　　飞速一下子提起来，席醉脑袋被蒙住，一个惯性就往后左七右八地栽。
　　眼看着一大团生物往自己扑过来，医生一掀毛毯，就将席醉抖进了杜霖尘的怀里。
　　席醉肩膀上的伤口直接裂开，疼得龇牙咧嘴。
　　“我靠啊！不会开，我来好嘛？”
　　“你来找死吗？”
　　杜霖尘看着被席醉染得五颜六色的白衬衫，鸡皮疙瘩起一身，拎起人就按在了椅子上，拿着纱布和药不分轻重地就给她包扎了起来，然后用毯子和捆绑带直接包成了个粽子。
　　“痛痛痛痛啊！！！杜霖尘你大爷的！”
　　席醉被绑在椅子上，双腿像泥鳅一样甩起来。
　　杜霖尘下巴被踢了一脚，他冷冷一笑，用绳子再次把她的腿也绑了起来。
　　“你骂，继续骂，多骂点，我大爷确实不是个好东西，陷害我爹妈车祸死亡，我还找不到任何证据，你每天还拿着钱给他们买礼品说要把他们当爹妈一样孝敬，把杜若兰当亲姐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连你大爷家里养的一条狗，你对它都比对我们好，杜清雅，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席醉躺住不动了，她死死咬着唇，眼泪无声流了下来，心脏被蚂蚁啃食着，密密麻麻地疼。
　　看着毛毯粽子一抽抽的，杜霖尘泄气地坐了下来，耳边响起极细微的哭声。
　　他偏头望着窗外，眼尾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