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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紧搂着荀国彬脖子的手臂已经松了，只还拽着他衣领上的一角。
　　天微微亮的时候，荀国彬将李玖意放到了床上，自己去收拾东西，计划天一亮就回家。
　　可他刚把人放下，李玖意就“啊”一声弹了起来站到了地上。
　　荀国彬急忙把赤足的小人儿抱起，“没穿鞋，你要什么和我说？”
　　李玖意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醒了，一看自己躺在床上吓得赶紧跑，现在脑子还有点迷糊，磕磕巴巴说了句想去厕所。
　　她是真的没有洁癖的，可现在对这旅馆的床就是不舒服。
　　荀国彬把人的鞋给穿好，等她回来后自己去洗了把脸，就带着人离开了。
　　李玖意已经清醒许多，一出门看到有个老爷爷推着小车卖豆腐脑，拽住荀国彬两人又吃了早饭。
　　一直到骑车回家的路上，李玖意偷偷观察着荀国彬，怎么不说话了？她感觉荀国彬可是个爱聊天的，总是能和自己聊许多。
　　可今天有点奇怪，路都走了一半了，荀国彬还是一句话都没有，李玖意左思右想了半天，“哥哥，你们后山那猴子，会扯人头发吗？”
　　没回话。
　　见荀国彬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李玖意扯了扯他的衣服，又说了一遍。
　　“不会。”
　　李玖意哦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原来听到她在问什么了，只是不想回答她。
　　一个小时的时间今天不到四十分钟就回来了，李玖意一下车揉着屁股赶紧找自己的炕补觉。
　　荀国彬把东西拿进来后看了一眼已经躺下的人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
　　他一走，李玖意就爬起来向外看，只见一只大长腿出院子，奇了大怪了，竟然还是走大门出去的。
　　李玖意又天马行空的开始胡想，左右绕不过一句：男人的话都是骗人的，果然没有人会一直爱你。
　　另一边的荀国彬已经骑着车往陈家村赶，他摸了摸兜里的两盒烟，脑子里有些乱。
　　金八两和金棍儿正按照荀国彬的交代在黄桂兰娘家村打听，很快就听说了黄家的孙女今年十六，也正说人家呢，只不过现在出了黄桂兰这事，男方有点不满意。
　　金八两激动的一拍大腿，“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就说彬哥怎么让咱俩来打听那黄翠翠许人家没，我现在知道彬哥要干啥了，彬哥真是太聪明了啊！”
　　金棍儿也乐地开心，不过一想到自己昨夜和他娘说了自己的打算后，他娘又哭闹着寻死，只不过以前是上吊，现在是要去跳河了。
　　说起这件事也万分搞笑，金国立这两天总是听到人们一吵闹就说自己跳河去呀，惹得大家争相学习，不是要去跳河寻死就是要去跳河洗澡。
　　甚至有家的小女孩说跳河找男人。
　　这把金国立气的，急忙在河边立了一块牌子——除了洗衣，禁止靠近。并且专门把村里人召集起来开大会，说谁在乱说就去挑大粪。
　　“挑完大粪正好跳河洗澡啊！”有那爱热闹的喊。
　　“哈哈哈哈！”
　　金国立冲下台给了他两脚，把大家逗的越开心。
　　荀国彬回来的第十天，金国成也被放回来了，证据不足，构不成犯罪。
　　李玖意一见金国成就红了眼眶子，胡子拉碴的，比带走那天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大伯。”
　　金国成的嗓音也泛着哽咽，“没事了，没事了。”
　　村里人都来了，有好心的给金国成准备着火盆，让他迈过去。
　　李玖意在人群里找荀国彬，荀国彬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还带着金棍儿和金八两。
　　荀国彬刚进门就看到李玖意探着脑袋张望，他悄悄地走到人后面，正准备逗弄一下，可看到李玖意那没找到自己后落寞的神情，再想到她胆子那么小，便走到了她身前。
　　李玖意眼睛霎时放光，扬起嘴角尖叫道：“哥哥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了。”
　　“今早我不是和你说了，棍儿和八两找我有事。”
　　李玖意撇撇嘴，自己醒来就十点了，根本不记得他早晨说了什么。
　　自那日两人从旅馆回来后，荀国彬就陪着李玖意睡在她家，那炕那么大，两个人中间还能放好几个人。
　　对于李玖意来说，只第一天晚上害怕了下，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口还是有点紧张的，保不齐荀国彬忍不住会干点什么呢？
　　可都躺在一张炕上了，荀国彬只会自顾自地说给她一直就讲故事，李玖意便睡着了。
　　刚开始几天还郁tຊ闷了下，男人们肯定都喜欢周晶颖那种身材，自己这瘦的都能摸到骨头的人，哪有人会喜欢。
　　自己都是从锅里夹肉多的排骨，傻子才会光吃骨头。
　　荀国彬发现了她的郁闷，问了她几遍怎么了？
　　李玖意就不说，早忘记自己曾说过，要和这男人打直球，不能别扭。
　　荀国彬见问不出来，第二日还找狗蛋儿去打听，也没听到些什么风言风语，只好自己去县城饭店里给带回了几个肉菜，这才见小脸上多了笑容。
　　李玖意后来也想开了，荀国彬又不是瞎子，他要是真喜欢周晶颖那样的，当天不就认下了，而且自己什么个模样身形就明晃晃摆在这里，荀国彬要是不喜欢怎么会一再说结婚让自己跟去随军呢。
　　尤其是那晚，李玖意实在不想听荀国彬和她畅想未来生活，甚至孩子生几个都想好了，于是她就装睡了，轻微打着小呼噜。
　　荀国彬轻声唤了两句“小玖”，见没人应自己，悄摸摸地从炕一边挪到了李玖意身边，坐起身子看了一会儿。
　　李玖意感觉要装不下去了，幸好她把脑袋埋起来了。
　　荀国彬突然轻笑了下，李玖意就感到自己手腕被摸住了，紧接着手背处感到一片火热，那是……
　　荀国彬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流进李玖意的心口，“再等等，等我把你娶进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憋着了。”
　　李玖意强忍着，手腕处的燥热离开，感觉着荀国彬又退了回去，自己嘴角再也压不住了。
　　之后再不担心，李玖意相信，只要两人没扯证，荀国彬是绝对不是越伋的。
　　可其实，对于荀国彬就惨了，自从回来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李玖意整晚在整个炕上滚过来滚过去，自己又害怕她碰到墙，光顾着留意她了。
　　自己为此专门给王今明打电话了，置办家具时一定给他买个大床，最大的那种，床摆放的时候要放在墙角。
　　现在，李玖意趁人多，把荀国彬拉进了自己房间，“哥哥，你今晚就和大伯说吧，你都休假十天了，该回去了。”
　　荀国彬挑了挑眉，“我有一个月呢。”
　　李玖意现在已经知道，她就是这个时代里芸芸众生中不值得一提的一员，早已不能按剧本看，因为在剧本里，荀国彬在河里救上周静颖后，第二天就被紧急召回了。
　　“一个月啊，可是……”
　　荀国彬捏了捏李玖意的脸，已经有点肉肉了，看来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投喂还是有用的，哪里像金八两说的那光吃不胖。
　　“放心，我会尽快说的，让大伯把你嫁给我。”
　　不要脸的男人，还没说呢就喊上大伯了。
　　李玖意搂着荀国彬的腰靠在他身上，食指在他胸口处画圈圈，“哥哥，我昨天和知青们聊天，她们以前在城里，父母都会给他们零花钱，零花钱是什么，我就没有，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爸爸妈妈。”
　　要是刚回来那几天，荀国彬就被李玖意骗了，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荀国彬自认已经成为李玖意肚子里的蛔虫了，而且他乐此不疲的想知道这小东西脑子里还有多少鬼主意。
　　回回能把他逗得乐不可支，总想抱在怀里揉搓不停。
　　“零花钱啊？哥哥也没有这个东西，可能是因为哥哥也没有爸爸妈妈吧。”
　　李玖意哎呀一声着急了，“不是不是的，零花钱不止爸爸妈妈给，哥哥也可以给的。”
　　荀国彬忍的腹部生疼，这个小财迷不就是想问自己要钱吗？还找个什么零花钱的理由。
　　这几天为了问自己要钱，手段层出不穷，连借钱给狗蛋儿的理由都想出来了。
　　“哦，是这样啊，既然哥哥也能给零花钱，那……”荀国彬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圆溜溜的黑眼珠染着笑意，咧着嘴角望向自己，还能怎么办，给命都行。
　　“那哥哥以后也每月给你发零花钱吧，你有问那些知青们她们每月零花钱有多少吗？”
　　“每月有十元呢！”
　　荀国彬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纸币，“知青的爸爸妈妈都会给他们十元，那作为小玖的哥哥越不能小气，就给小玖十五吧。”
　　李玖意举着钱哇哇哇叫着，这钱来的太快了吧，现在十五元那可是后代的一千五啊！
　　自己上大学生活费一个月才五百，还得要才给，抠搜花都不够，现在轻而易举就能拥有一千五，还是零花钱！
　　李玖意最近已经从荀国彬身上乱七八糟要了将近一百块钱，都比村里一家人一年收入要高，她止不住心里乐，再坑点，自己有了本钱，才能创业啊！
　　就是不知道以后荀国彬会不会同意自己创业，难搞啊！
　　荀国彬看到李玖意就像偷到腥的小猫一样开心，自己也觉得满意。
　　其实只要李玖意开口，自己的钱都可以给她，可她喜欢这种一点一点的要，也是一种乐趣嘛？小孩子，还是玩心比较重。
　　荀国彬一手摸着怀里人的后腰，一手覆在脑袋上。
　　这时，金棍儿突然敲门，喊了一嗓子，“我俩进来了啊！”
　　李玖意随即躲到了荀国彬身后，白了一眼进门的金棍儿，心底里骂：两只二万五的大电灯泡。
　　金八两走到荀国彬一边，在自己兜里找了半天，掏出两颗糖，“喏，给你的。”
　　荀国彬睨眼看了下，自己接过了，金八两也不在意。
　　三人又乱七八糟地扯开其他事情，李玖意在荀国彬背后扒他的手，要把那两颗糖拿出来。
　　荀国彬和她杠上了，就是不伸展开，一边和面前两人聊着最近拉上的生意，一边和李玖意在后面斗智斗勇。
　　李玖意努力了半天没用，鼓起腮帮子，叉着腰想办法，然后，退后一步，弯腰咬在了荀国彬的虎口上。
　　荀国彬正说着话呢，突然顿住，紧张的喉结滚动了下，和金棍儿俩说：“一会儿再说吧，你俩出去等我，小玖一个女孩子，你们都在她房间待着像什么样子。”
　　被赶出来的金棍儿和金八两对视了一眼，金棍儿疑惑，“彬哥一个人在小意房间，才叫不合适吧？”
　　金八两搂住金棍儿的肩膀哎了一声，“就你这脑筋，你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呀！”
　　“我娶不娶媳妇关你什么事情！你倒是一天天勾搭这个勾搭那个的，也没见你真正勾搭上个！”
　　金棍儿敲打了下金八两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翻了个白眼走了。
　　屋内的两人正僵持着，李玖意看那两人一出门就跳到了炕上，荀国彬叉着腰让她下来。
　　“我不下去，我下去你要打我屁股！”
　　荀国彬扶着额头忍不住低笑，时常怀念小时候听话的李玖意，可觉得现在如此鲜活的李玖意更好。
　　“我不打你，你下来。”
　　李玖意磨磨蹭蹭地往炕边挪，双手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眼珠子转着时刻观察荀国彬的表情和动作。但在荀国彬面前屁用不顶，一把就被人扯了过来。
　　“啪！啪！啪！”三声，李玖意捂着肚子挣扎边喊。
　　“你要是我的兵，早把你打趴下了。”
　　李玖意被禁锢住了双臂，使出全身力气都挣脱不了，又准备开始哭，荀国彬一手给捂住了半张开的嘴巴。
　　“不准哭，什么破习惯，一有点事就哭，我是真的欺负你吗？我有打疼你吗？是你先不听话我才教育你的，我是不是为你好？”
　　李玖意瞪着的双眸震惊，她严重怀疑荀国彬有家暴倾向，竟然还觉得是为她好！
　　这和她上辈子的爸妈，不让她上学说为了她好，有什么区别？
　　荀国彬眯着眼朝她哼笑一声，“你乖点我就放开你。”
　　李玖意自觉自己是个好汉，好汉就得能屈能伸，随即点点头，荀国彬刚准备松手，耳边就是：“哇……”
　　又被捂了个严实，李玖意睁着眼睛，像小鹿波光粼粼地双眸一样，发出：“呜呜呜……”
　　荀国彬突然想到了小时候自己帮陈老爷子按猪时候的场景，李玖意现在就和那蹦跶的年猪一样，蹦跶的越欢乐死的就越痛快。
　　“呜呜呜……”，放开我！
　　“你听话点行不行，你咬我一口我打你一下咱们扯平了。”
　　“呜呜呜……”，放屁，我咬你是情趣，你打我是家暴。
　　“好了好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要是成了个没眼珠的小瞎子，我可不要你了。”
　　“呜呜呜……”，甭管你要不要，现在是老娘，本小姐，姑奶奶我，不要你了！
　　“乖了，我下午带你去县城，那块上海手表回来了。”
　　“呜呜呜……”，没用，手表是哄不好我此刻受伤的心灵的。
　　荀国彬弯腰与李玖意平视，直直看着她眼睛，“带你去国营饭店。”
　　红烧肉，锅包肉，糖醋排骨……
　　“呜呜”，李玖意双眸弯起，伸出小舌尖舔了一下放在自己嘴前的手心。
　　荀国彬惊地急忙收回了手背到身后，感到一股烫热袭上自己耳朵。
　　他低着头，强逼着自己呼出tຊ两口长气，察觉到李玖意要跑的身子时一把将人抓住，“跑什么！”
　　李玖意转过头嘿嘿笑着，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哥哥你脸红了哎！”
　　荀国彬一听，摸了下自己的脸，好烫。
　　“哈哈哈哈！”李玖意捂着肚子笑地直不起腰来，她就是逗逗荀国彬，那人长得和黑炭似的，能看出个什么来。
　　纯情大直男。
　　荀国彬见她笑自己，也反应了过来，又被这小东西耍了。
　　“我看我那个听话单纯的小玖是回不来了，以后就叫你鬼灵精吧。”
　　李玖意还在笑着，心里却咯噔了下，幸好荀国彬离开了十年，要不自己性情大变，肯定瞒不过他。
　　院子里逐渐安静下来，村里人这段时间还忙着农活，看金国成还好就陆续离开了，金国立给了他一根大重九，金国成放在鼻尖嗅了下，“这么舍得？”
　　“哎，这算什么，我到时候止不住得问你要。”
　　金国成不理解他说的什么，朝李玖意的房间喊了一声。
　　李玖意推着荀国彬走出来，在目瞪口呆的金国成面前，两人齐齐喊了声：“大伯。”
　　金国成满是不可置信，看看金国立，又看荀国彬，良久才说了一句：“真是彬子？”
　　金国立嘿地拍了他肩膀，“真是彬子，你还说人家忘恩负义，这不就回来娶小意了。”
　　李玖意垂着脑袋走了两步靠近金国成，大有一种自己早恋被教导主任抓住的心慌，教导主任下一句就是：叫家长。
　　家长来了以后先把她打骂一顿，说她不知羞不要脸，小小年纪不学习竟干丢人现眼的事情。
　　李玖意搅动着手指不敢说话，她当年真的就是和那个男生正好遇见了。然后一前一后，一起回教室。
　　荀国彬见变成了鸵鸟似的李玖意，两只小手紧张地放在身前搅动，心底发笑，合着就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李玖意虚了，荀国彬可不虚，上前一步紧紧握着李玖意的小手，在李玖意惊讶的目光中，陡然挺立，向金国成敬了个军礼，雄厚浑圆如同起誓的声音传遍院中每一角落，都见证这这场正式的“求亲”：
　　“大伯，请您批准，将李玖意同志嫁给我，我以军人崇高的职业发誓，我会爱她，照顾她，永永远远。。”
　　说完话的荀国彬收回敬礼的右手，紧握着李玖意的左手越加紧力。此刻地上要是有条缝，李玖意就钻进去了，这男人不会求婚就算了，提亲都不会的嘛！
　　接下来说的话稍微放缓了语气，像是唠家常，“大伯，我的家庭情况您和国立叔都清楚，我父亲在世时与您也是好兄弟，我更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喜欢小意，十八岁离家时我就在你面前发过誓，一定会回来娶她，我知道十年有点太久了，可十年又刚刚好，请您同意我和小玖结婚。”
　　十年，确实久，可十年，又挺好。
　　十年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不属于你，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呸呸呸！不准唱了。”李玖意晃着脑袋在心里说，怎么想着想着就唱出来了。
　　荀国彬瞄了一眼李玖意脑顶门，暗叹道：自己在前面顶着长辈的压力，这小鬼灵精准却在不知因为什么笑话自己，但在长辈面前不准表现出来，硬憋着呢。
　　李玖意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看着荀国彬松开了她，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打开盒子拿出了两根，一根给大伯，一根给大队长。
　　完事又把烟放进兜里，又掏出一盒火柴，给两位长辈点上。
　　火柴撕拉一声响后亮起火光，李玖意不自觉地颤了下，可她分不清是身子抖颤还是心口处，只是觉得莫名，这股莫名来自自己的未知。
　　她当下姑且觉得，好似心动。
　　但又怀疑，毕竟从来不曾心动过呀。
　　荀国彬又拉起她的手，李玖意捏了下他的指间，只是下意识地，可荀国彬却微微低头在她耳边，“我不抽。”
　　说完后大拇指回摸了下李玖意的指间，那瞬间，李玖意确定，是心动。
　　要问她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毕竟古人言：十指连心嘛。
　　要是让荀国彬知道她这么理解，准会生气，十指连心不是这么个用法，又会叫嚣着让她学习。
　　可要真被荀国彬知道了，荀国彬只会躲着伤心，又开始自己安慰自己：没事的，小玖还小，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毕竟我当年也是十八岁才说的要娶她。
　　但是脆弱的心灵还是承受不住，荀国彬又要心痛，自己可是第一次见李玖意就喜欢她，要她长大做自己媳妇的。
　　不过荀国彬此刻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为自己早早戒掉烟感到开心。
　　当他还是排长的时候，自己的营长是个粗汉子，整天烟不离手，被她媳妇嫌弃了好多次，当时荀国彬就在想，小玖会不会也不喜欢烟味。
　　荀国彬为此专门问了几个嫂子，都说不喜欢可又管不了。
　　他闻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只是汗臭，又问：“那比大粪味道呢？”
　　嫂子呃了半天，“那我还是觉得大粪好点。”
　　当时大嫂只是觉得大粪好歹能施肥，烟可是一点好处没有，虽然她男人总是说能提起精气神，可她不认为，真要想提精神，去挑粪越好，锻炼身体。
　　荀国彬还是戒掉了，尤其他某次受伤去包扎，听医生说戒烟戒酒，自己多问了一句，医生说打算要孩子的话，就戒掉吧。
　　此刻正好在李玖意面前卖弄了下自己的好形象，荀国彬觉得相当骄傲，自己未雨绸缪的本事太好了。
　　李玖意根本没想那么多，还陷在自己某次刷手机时看到的一个问题——不抽烟不喝酒不嫖不赌的男人是绝种了嘛？
　　下面那是跟了上万条回复，总结出来就是：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