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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丝毫没有意识到父亲话中的意思，我固执地说着他交给我的话。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大破大立，晓喻新生，这是爹爹教我的……就是因为世间女子本就举步维艰，我才要为他们多做一些什么。”

父亲看着我叹了口气：“罢了，是我把你教坏了……”

我跪在列祖列宗的灵位前掷地有声地反驳道：“没有爹爹把我教得很好，孩儿很庆幸……能成为爹爹的女儿。”那时我固执地认为我没错，丝毫没有意识到打破规则所需要承担的后果，因为我是将军府燕家的二小姐，是爹爹宠爱的女儿，所以父亲用他在官场上的职位求人护住了我。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旧社会，我深切地体会到自己无能为力，你的鲁莽，总会有人为你付出代价的。

这仅仅是在郾城，就触碰到了不少人的利益，倘若是在京城呢？

我眷恋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我怕爹娘失望的双眼，也怕因为自己的行为会影响到兄长的仕途。所以我放弃了。

往后的日子里我也时常会怀疑自己，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

谁也没法给我答案……

第27章

时光如水，缓缓流逝，岁月在长河中悄然逝去。

顺德7年，夏。

一转眼两年时间过去了。

很快我也要及笄了，兄长也要成年了，而席子胥很快就要回京城了。

天空悬着一轮巨大的月亮，冷漠的光辉把人间照得像一出悲惨的话剧，我坐在屋檐上，欣赏着朦胧的月色，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这时传来脚踏屋檐的声音，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席子胥。

这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人会这么无聊扰人清静。

今日，他穿了一袭墨色长袍，腰间束了白玉锦带，显出清瘦颀长的身姿。

“席子胥，你又来扰我欣赏这月色？”

“不敢不敢，与汝共赏罢了。”他轻笑声线低哑的，像是砂石在心间碾磨而过有些许磨人，语气中带着戏谑，“此等良辰美景，若有佳人相伴才不算可惜。”

“你莫不是将自己对照佳人？”

他尾音拉长，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倘若阿柔喜欢的话，也并非不可……”

我忽而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妥：“等会儿，你这啥意思？”

难道他已经喜欢上我了吗？

我想问问系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忽然意识到，系统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说过话了。

席子胥的下一句话，彻底让我死心了。

“皎皎明月，昭昭我心。”

这时，我的耳边忽而响起了兄长出征前嘱咐我的话。

——离九皇子席子胥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回来打断我的腿。

我思量了一下还是腿比较重要。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月色，你先赏着，我突然想到小桃现在也许在找我，我先走一步……”我着急忙慌地找着下去的楼梯，是的，三年过去了我依旧没有学会轻功。

我一着急就容易出事，脚下一划，还没找到梯子。

我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跌去。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席子胥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我，脚尖轻点，落到了地上，头顶传来轻笑声：“慌什么，我是什么很恐怖的人吗？”

差一点我就要点头了，等我站稳后，他突兀地将一块玉佩递给了我。

“这个给你……不日后，我就要回京城了，所以……”他说到一半，话锋一转，“柔儿，你最近是在躲我吗？”

我下意识地接过玉佩，连忙摆手：“没有，我怎么敢……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真当我转身要走时，席子胥忽而攥住了我的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那你可愿与我一同去往京城？我会求父王……”给我们赐婚。

席子胥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去个屁……燕柔，你要是敢跟他走半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听到这话，我脚脖子一凉，下意识地拉开了距离。

这时，燕争一袭盔甲还未来得及摘下，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我的面前，面若寒霜：“燕柔，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燕争作势要捏我，却被席子胥拦下：“燕争兄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席子胥低沉的声音中，蕴含着极度危险的信号，上次在西山是的，还有后面很多时候，燕争都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燕争看着他冷笑一声：“卑职不敢，只是卑职的妹妹年纪尚小，不懂事，卑职就先带回去好好管教了……”

燕争拽着我的手来到了走廊。

“哥你弄疼我了……”他闻言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我满脸愁容，像是下定了决心。

“柔儿，我知道这有些荒谬，可是你信我……”

“上辈子你嫁给了席子胥，他却负了你娶了其他人，最后我们家父亲一个人送走了我们所有人，我知道现在我跟你说这事儿，我……你会觉得很离谱，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跟席子胥不会有好的结果的……”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脑海中忽而传来系统突然出声。

【系统重新绑定，检测到未知bug，正在尝试清除未知bug，清除失败……】

陡然，我的脑海中，浮现一些陌生的记忆，我的头疼得快要裂开。

下一刻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第28章

原来我再一次回到了剧情的初始，系统刻意抹去了我的记忆，想让我重新来过。

它想看看我是否我依然会做出与上一世一样的决定。

看着面前活生生的燕争，我眼睛瞬间变得清明，鼻尖骤然聚起一丝酸涩。

上一辈子因为我的一封家书，燕争自刎于十里之外的兄长，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脸，我压抑着内心的异样，紧紧握住燕争的手说：“哥哥，我相信你……”

燕争愣住了，瞳孔中满是震惊。

因为好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可是他的妹妹说信他，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不敢置信地又问了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燕争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在燕柔的身上，看见了上一辈子的影子，他试探地开口：“你是不是也想起来了……”

我浑身可颤抖点点头，再也克制不住抱住了燕争，哽咽地说：“哥哥，你自刎的时候疼不疼？对不起，哥哥，我错了……那不是我……”写的。

后面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燕争竭力咽下泪水，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傻柔儿，哥哥不疼，哥早就已经忘了……况且，哥知道那不是你写的……况且你什么时候给我写信，写得这么工整过？”

听到这里我的心如同被冰冷的指尖捏住，窒息般的疼痛让我无法自拔：“所以你知道那不是我的信，为何还要……选择……”自刎？

燕争抬手擦干我脸上的泪水，黑目蒙上一层冷意，故作轻松地说。

“当时，他既已动力要杀我的心，便不会消散。况且我也不愿让你为难，不想连累将军府百年清誉，死是我唯一的选择，倘若我不死，便会有很多的人为我牺牲，柔儿，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最不愿看见的就是——牺牲。”

“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他们随我出生入死，那我也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护他们周全。”

瞬间，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兄长，是一个合格的将军，我们将军府满门忠烈，最后却被鞍山了谋反之名，不过是因为当初的兄长手握兵权，有时候拥有某种权利也是一种罪。

燕争少年得志，一生戎马，没有死在敌人手中，最后却如同原文中的爹爹一样，死在了他信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