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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没抬头也不低头,就盯着面前深蓝西装裤,裤管笔挺,隐约显现腿部轮廓,修长有力。
她在心里飞速计算,手机不巧被抓个正着,修手机的解释,蒙鬼都不信。早上的招数都拆穿了,现在继续演,也没意义。
而外面黑诊所,还不知道有没有被沈黎川的人暴露出来。
她现在待在这房子里太被动,徐徐图之就是等死,但冒进只会暴露她意图,激怒贺遇琛。
想来想去,想不到一个好主意。
唐谨言整个人都深感疲倦,那种从内向外的累,让她干脆不想了。
反正王姨都过关了。
唐谨言起身,越过贺遇琛,晃晃悠悠回主卧,瘫在沙发上摆烂。
贺遇琛迟一步进来,“联系了谁?白瑛还是沈黎川?”
唐谨言瞥他一眼。
一时间只感觉更累,被一个神经病,用一个傻逼问题纠缠四年。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她还要熬多久?
跟王姨搭台演戏,默契有趣,单独对上他,连一句敷衍都懒得演。
贺遇琛唇抿成一条线。
唐谨言明白这是脾气到顶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贺遇琛虽然坦白也不宽,但抗拒绝对超从严,她吁气,“白瑛。”
贺遇琛冷着脸,将她拽起来,逼她正经起来,“联系她做什么?”
唐谨言耷拉着眼皮,“报平安,省得她担心我被你打了,干掉了,世界上再没我这个人了。”
“你当警察是政府养来吃白饭的。”贺遇琛气笑,声带薄怒,“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唐谨言抬眼瞥他一下,又垂下,“那我在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别有用心的骗子,痴心妄想的贱人,贪恋富贵的狗皮膏药?”
贺遇琛脸色发青,“你这是又闹什么花招?”
唐谨言这会儿也想笑了,这四年不仅她应付贺遇琛颇有心得,贺遇琛对她的警戒防备,也是日进不衰,有增不减。
她何德何能啊。
唐谨言,“我耍花招,你一眼就能看穿。次数多了,我累了,没意思了,摆烂了,你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我吧。”
贺遇琛眼睁睁看她闭上眼,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连带整个人恹恹地。
他用力扯开衬衫,他火力旺,室内暖气又躁,只觉得内外全是火,逼得他想发作。
唐谨言摆烂发蔫,人趋利避害的第六感还在,察觉他定格在脸上的视线,变得火辣刺人,睁开眼盯着他,“贺遇琛——”
对梁家最后那点愿景,彻底化成虚无,她突然很想问问,求个明白。
这世界上,所有事都不是凭空转变,所有感情,也不会骤然冷却。
明明在那个狂暴雨夜的前一天,她外出晚归,贺遇琛还在客厅等她到深夜,桌子放着她睡前牛奶,冷了热,热了冷,王姨都埋怨她害哥哥担心。
甚至更远,梁文菲刚回来,他会顾及她情绪,带她去听演唱会,去梁氏上班捎上她,怕她落单。
她的生日,梁文菲在宴会厅公开亮相,他沉默陪她躲在后院看星星。
那时,梁母待她犹有深情,不会逼她强行出席宴会,宽容她和梁文菲的小摩擦,梁父出差回来,还带给她最喜欢的手办娃娃。
唐谨言当时留下,是真的以为,梁家能是五个人。
所以那晚骤变后,很长一段时间,唐谨言反复沦陷在自我检讨里。
是不是她没做好,对梁文菲不够忍让,沈黎川本就不是她的,一切全是物归原主。
可不论她怎么改正都不对,怎么卑微还有错。
刚开始的那一年夜晚,她应付完贺遇琛,背对他侧躺在床边,眼泪滑过鼻梁,流进另一只眼睛,再流到枕头上,浸得头发湿漉漉,冰冷从脸颊蔓延全身。
白天起来,再把心肝脾肺捧出去,捧给梁母看,梁父看,梁文菲看,贺遇琛看,捧给家里佣人看。
晚上收回来,伤口缝补完,第二天再捧出去。
后来伤口太多,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填补。
血液里仅剩的温度,仅够她艰难自保活着。
“血缘关系——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重要?”
夜风灌入窗户,唐谨言声音很轻,裹挟着飘飘荡荡,传入耳朵,却陡然激荡,震碎,天崩地裂。
贺遇琛脸上恼恨,猝不及防冰冻结成厚厚冰壳,凝固他惊怒交加的阴鸷。
脾气彻底爆发。
“你还在白日做梦?”贺遇琛撅起她下巴。“睡你这四年,不够明白?”
唐谨言察觉他力气还在不断收紧,几乎捏碎她下颌骨。
“这两日的殷勤原来还是为了梁家。”贺遇琛嗤笑一声,“唐谨言,你贱不贱?是母亲态度还不够明白,还是梁文菲不够狠,梁家从上到下有一个人欢迎你吗?”
唐谨言扒他手,“我只想问个明白。”
“身体力行的事实,你亲身经历。”贺遇琛并不信,“还不够明白,用得着问?”
唐谨言眼中情绪一瞬塌陷个干净。
脸上神情,像冰封后坍塌的碎末,在这个刚入夜的时刻,彻底沉入黑暗。
“我以后永远不会再问了。”
贺遇琛不放过她,扯住她头发,逼她抬头对视,“我以为你逃跑不选沈黎川去国外,是脑子清楚了,现在看来不过是演一趟,等着母亲或者父亲找你?”
“不是。”
唐谨言是麻木的姿态,头皮的揪痛感抵不上骨缝渗出的痛麻感,梁家养大她这一身皮骨,此时所有细胞都在炸裂,粉碎,一塌糊涂。
第68章一直有人在偷拍
“别狡辩了。”贺遇琛语带讥讽,像是烦透了她吸人水蛭似的甩不掉,“等父亲找到你,你老实拒绝,离开梁家。”
唐谨言强行推开他手,抚顺凌乱的头发,挺直脊背,盯着他问,“你不是要我嫁人,我脱离梁家,怎么嫁?”
“谁说你嫁人,就必须在梁家?”
贺遇琛脸上神情在这一刻堪称玄妙,唇角竟勾着一丝寡淡纹路,又不像在笑,仿佛只是寻常的唇角纹理,很值得人去意会品味。
唐谨言说不出话,僵直着背望着他,他的心肠到底是什么样的铁石做的,又染什么墨才能达到这样的黑。
就像她想不出,什么人能给贺遇琛解困局,还不需要她有梁家人的身份。
除非刘青松那样,或许比刘青松更差。
更或者有特殊爱好的,上了年岁的……
半月前她振振有词跟白瑛分析,半月后兜兜转转亲口证实。
“这是我最后一次,愿意给你选择的机会,别选错。”
……………………
王姨炖好乌鸡汤,连忙来敲主卧门。
没几秒,门开了。
贺遇琛冷着脸越过她,王姨趁机进门去瞧唐谨言。
她垂头呆坐沙发上,两颊头发散乱,看不见表情,整个人比昨天保姆间那副模样更苍白惨淡。
王姨吓了一跳,快步走过去,握住她肩膀,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除了脸颊上有几个泛红指印,在白皙皮肤上格外刺目,其他手臂大腿倒没有明显伤痕。
“他掐你了?”
唐谨言牵强回答,“王姨,我今晚没心情吃了,想睡觉。”
王姨张张嘴,干巴半天,喃喃道,“唐谨言,王姨看着你长大,看着你长大——”她倏地握着唐谨言手,“今晚喝完汤,王姨明天偷偷放你走。”
唐谨言摇摇头,只笑,“王姨,我有些累,先让我睡一觉好吗?”
“好。”王姨半抱她起来,“你睡。”
唐谨言其实睡不着,但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状态。
这两天与贺遇琛朝夕相处,冷不丁回到那四年同居的状态,日夜提防的紧绷感,更多了孩子这一颗核弹,时刻伪装生理期,唐谨言是撑不住了。
说到底,她也才二十二岁,刚从大学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