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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了举手发誓,“您英明神武,深不可测,无可匹敌,万寿无疆。”
贺遇琛沉默一秒,“你惯用的伎俩,虚虚实实,以假乱真。”
总结分毫不差,唐谨言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他提惯用的伎俩,是他很早就发现了?
多早?
还是他才发现,诈她的?
察觉她有不认的意图,贺遇琛喉咙挤出一声哼,“就像这句,英明神武,万寿无疆是假,深不可测,无可匹敌是真。”
“都真。”唐谨言嘴硬。
“都假。”贺遇琛松开方向盘,神情专注到深沉,“这次假,昨晚没见沈黎川也是假。”
唐谨言脸上没了血色,她到现在要是还没有明白体检时,贺遇琛莫名的阴沉是为何,就太傻了。“你查监控了?”
她连一句象征性反驳都没有,贺遇琛面容更阴沉。
“这次我没查。”
唐谨言不信,不查监控,怎么发现她撒了谎。
也是她不长记性,贺遇琛什么时候信任过她,哪次不是先威吓她,看她绞尽脑汁,用尽三十六计,听她言辞恳切,逗弄够了,转头该查的实证,他一次不落。
她满腹恼恨,不说话。
贺遇琛看着她,眼睛深邃仿佛在她身上凿了个洞,洞穿她所思所想,“我以前哪次查,冤枉你了?我不信你,是你撒谎成精,咎由自取。”
唐谨言攥着拳,一口接一口的吸气,仍旧缓解不了心头的窒息感。
她为什么撒谎,是她愿意吗,是她喜欢吗,是她有别的选择吗。
她说真话,跟沈黎川没有关系,没人相信。她想选择结束关系,离开梁家,贺遇琛压着她证件,发现一次严惩一次。
她试过无数种反抗的方法,到头来发现只要贺遇琛不点头结束,她就必须服从顺从,像签了卖身契的奴婢一样侍奉他,讨好他,发自内心臣服他。
第20章他问身上干净了吗
挡风玻璃忽然落下一颗雨点,豆大的,啪一闷响,随即几个呼吸的功夫,霹雳啪啪砸响一片,嘈嘈杂杂将车内隔成一个独立密闭的小世界。
贺遇琛的轮廓,在灰暗色阴影里越靠越近,唐谨言察觉到闪避,却被他摁着后脑勺凶猛吻住。
他解了安全带,也解了她的,唐谨言察觉他手臂揽在腰间收紧发力,一瞬间的失重,被他抱进驾驶座,骑坐在他腿上,后背顶着方向盘。
雨声加大,风声激荡,他越吻越危险,负面情绪加压,点燃了他爆炸想要宣泄的情欲。
唐谨言太了解他惩罚时的发泄,有多难以控制,毫不收敛,没有尽头似的,是沦丧暴烈的野兽,是没有理智和怜惜的。
她现在绝对经不起他发神经。
趁喘息的间隙,唐谨言飞快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昨晚没骗你,当时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你才去开的门,发现是沈黎川时,他已经进来了。我昨晚讲的话也是真的,我对他毫无男女之情,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你没有,他有。”贺遇琛额头抵着她粗喘,“他推迟婚事是蠢蠢欲动,上楼见你,是想确认你心意回头。”
“他想回头,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事到如今,唐谨言索性把话说得绝情无义,说死了。“我的心意非常明白,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过去式就是过去式,何况这个过去式已经让你妹妹怀孕了,还时不时给我带来麻烦,我现在听到他名字都头皮发麻,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窒息。”
贺遇琛拉开距离,打量她。
唐谨言为人伶俐,口舌功夫特别厉害,怼人的话,能编成顺口溜。
逼急了,发誓也发得出口成章。
可每次太机灵,就显出她不走心,全是敷衍应付,以便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贺遇琛一直不吭声,唐谨言实在忐忑不安。
车外急雨忽然停了,乌云散去,天光投进车内,照亮了他。
皮肤眼睛充斥情欲的激红,毫无平复退散的倾向,反而莫名其妙地更澎湃了,唐谨言不可抑制的害怕,竭力后仰推开他。
贺遇琛单手钳住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撩起她衣摆,摩挲腰际,茧子带着热度,手指上还有结痂的伤口。
两相叠加的粗粝,像滚烫的热砂,研磨小腹。“身上干净了吗?”
唐谨言全身绷紧,她腹中藏着他的骨血,隔着一层皮肉,贺遇琛手掌的热量细密渗进去,像倾注打入的岩浆。
再加上他烧着欲望的眼睛,活生生内外共焚,唐谨言肝胆俱裂,心脏仿佛都要跳碎了。
“没有……”她情不自禁地磕巴,“我……量大。”
贺遇琛想说什么,中控台上手机响了。
停车场另一边也走过来一家人,车外小孩子天真烂漫的笑,车内尖锐的铃声震动。
贺遇琛深吸一口气,激烈的喘息声闷在喉咙,胸膛绷紧平复着。
唐谨言感觉到桎梏松懈的一刹那,手脚并用爬回副驾,迅速扣上安全带。
余光瞥手机上来电显示是梁文菲。
一瞬间诧异至极,倒不是诧异梁文菲打电话,是诧异贺遇琛的备注。
不是菲菲,不是妹妹,连名带姓的三个字。
正式,规矩,生疏。
一点不匹配他给予梁文菲的宠溺和纵容。
“哥哥,黎川带着父母过来重新商议日子了。”
贺遇琛望一眼唐谨言,意味不明的不愉,很值得品味,“不是要过两天?”
“黎川心疼我,他说早定,我早安心。”
贺遇琛拽松衣领,似笑非笑,“他这会儿倒积极。”
“哎呀哥哥——黎川是认真的。”梁文菲娇嗔一句,语气又低落下来,“可是他爸妈好像对我意见很大,哥哥你快回来吧。”
电话挂断,贺遇琛已然全然冷淡下来,不光情欲消退,眼中温度也消失殆尽。
他发动车,“刚才的话,你最好说到做到。”
唐谨言品味出他的威慑,“绝对做到。”
沈黎川不知道当年实情,两人还能相安无事。
现在他全知道了,唐谨言想到他闯进房间的那个眼神,愤恨激荡,不管做什么,无疑让她现有的情况,更雪上加霜。
…………
车开出医院范围,绕了几条路都在换绿化。
刚刚才下一场急雨,路上车少人少,愈发显出工人忙碌。
她不自主多看两眼,只剩枝干的碗口粗大树根部包着圆土块,吊车吊起来种,洒水车跟着浇水,穿着黄马甲的植树工人来来往往。
唐谨言仰头看天,灰蒙蒙的,初冬料峭,横看竖看也不是植树的好时节。
“很好奇?”
贺遇琛忽然出声。
唐谨言扭头。
他也在望绿化带,望那些光秃秃刚种好的树,眼中积压翻滚着肆意,那肆意来得毫无缘由,没头没尾的。
唐谨言实在搞不懂,嘟囔着回,“冬天不适合种树。”
贺遇琛收敛视线,目视前方,“不适合,不是不能种。”
现代园林绿化发展多年,只要钱到位,大雪天种树也能活,但那代价太大,政府决不会批准市政这么大动干戈。
“是要举办国际峰会吗?”
“没有。”
唐谨言皱起眉,“那平平常常的,市政哪来的钱?”
“市政没有。”贺遇琛瞥她一眼,“我有。”
唐谨言惊了一下,贺遇琛这四年完全显现出他经商的魄力手段,眼力毒辣,做事老练,唯利是图,平白无故砸钱给市政,满城换绿化,还是碗口粗的老树。
只这几条街的花费,大几千万都打不住。
实在跟他的作风不相符。
“那换的是什么树种。”唐谨言着实好奇,又不敢直接问,旁敲侧击的。
梁氏在城郊有一个绿植园项目,早年项目刚开始,投资不大,种的都是些平常树种。
这几年项目不断扩展,唐谨言听梁文菲偶尔提过,绿植园升级了许多珍稀品种,要是淘汰下来的老树,捐给市政,跟政府打好关系,也不是不可能。
“春樱。”
唐谨言陡然愣住。
绿植园没有春樱,倒是因为梁文菲喜欢,磨得梁父大笔一挥,在绿植园升级品类清单里,添了许多春樱种类,关山,麒麟,白普贤,红普贤,还有她最喜欢的松月。
只是她喜欢的松月,比不上梁文菲仅提一嘴的松月。
前有梁父追加投资,后有贺遇琛满城春樱。
第21章警告她给梁文菲坐踏脚石
回到梁家,唐谨言一进客厅,梁文菲正在倒茶,身边坐着沈黎川,右侧是沈母沈父。
一张长沙发挤着四个人,愈发显得对面梁父梁母坐的沙发空荡。
氛围却是融洽和乐的。
唐谨言不太想掺和进两家合宜的场合,礼貌打完招呼,告辞上楼。
贺遇琛叫住她,“这就是你的教养?客人还在,坐下。”
唐谨言转过身,眼风扫过梁文菲和沈黎川,“这种场合,我不适合在。”
梁母余光瞥见沈父沈母同时望一眼梁文菲,面色不太好。
她心里一咯噔,沈家是诗书传家的儒商,格外注重人品礼仪,今日来,沈父态度寡淡,沈母也颇有微词。
梁文菲坐到他们中间,温言软语哄了好一会,才见缓色,唐谨言这一句,犹如风吹火星,眼见重燃。
梁母当即转头紧盯唐谨言,语气严厉。
“菲菲在医院已经主动跟你道歉,大庭广众之下她知错能改,你还要抓着不放到什么时候,梁家养你二十几年,你就只记住不好,没记住恩吗?”
唐谨言沉默。
记仇不记恩,梁文菲辱骂她时也讲过。类似的话,从两个不同的人嘴里讲出来,要么是看法惊人一致,要么是私底下早有交流。
而当人下意识盘算恩情,就是索求回报的时候,所以在梁母看来,梁文菲折辱她,是她应该的,贺遇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