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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瑾言喉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他艰难地说：“那你呢？”

“我？”季旭延笑了笑，“我是个恶毒的女配角。我不仅用野蛮的方式逼迫你娶我了，抢走了谢小秋的男朋友，后面还各种针对她、陷害她。”

“最后，你为了娶谢小秋，把整个黎氏搞垮，和我离了婚。”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一双明媚的眼睛里带着点自嘲的笑。

第23章

黎瑾言脑袋嗡嗡作响，总算明白了当时季旭延假死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没有人比黎瑾言更明白那种感觉，他就像一个被套进了程序模板的壳子，机械狼狈地做出了哪些他有意识情况下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

季旭延说的都是真的，她没有编出一个离奇的故事来骗自己。

像溺水了一般，黎瑾言感到肺部的空气被挤压殆尽，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季旭延看着他，只觉得好悲哀。

一个角色要抵御创始之人的意识，犹如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黎瑾言，你要对谢小秋做什么，我确实拦不了你，”她认真地说，“但是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被控制吗？”

“你爱的是谢小秋吗。”

说出这句话时，季旭延的呼吸都在发抖。

黎瑾言瞬间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季旭延：“不，季旭延。”

“我爱的是你，”他抛去毫无必要的嘴硬，握紧了季旭延的手，眼眶湿润。“我对谢小秋的感情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妹妹，可是发自灵魂与内心，我的爱意无一不是向你敞开的。”

“你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听你的。”

世界意志在慢慢地减淡。

季旭延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就像是玩具总动员那部电影呈现出来的画面一样，主人刚关上房间的大门，脱离监视的玩具们飞快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现在只要她坐在黎瑾言的身边，对方似乎还能保存着一点自己的意识和想法。

为了进行测试，季旭延让谢小秋再送一份离职申请上来。

看着那张陡然愤怒起来的脸，季旭延甚至觉得有一丝荒谬和可怕。

他们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违抗原剧情了吗？

并不是说谢小秋不签离职就走不掉，而是按照目前的发展方向来说，只要她一离开这里，黎瑾言就会迅速动员所有力量去把人抓回自己的身边。

即使他本意并非如此。

看着脸色涨红的黎瑾言，季旭延轻轻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对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办公室中，黎瑾言扇自己的动作一点也不留情面，他迅速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递给了门口目瞪口呆的助理。

他疲惫地说：“让谢小秋走吧。”

季旭延看着他，神色复杂。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她递来冰敷的冷茶水，“如果真的抵抗不了……”

“不，”黎瑾言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神色很冷静，“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们还是夫妻，季旭延，我不会辜负你的。”

第24章

或许不想让季旭延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在谢小秋的航班起飞的那天，黎瑾言把自己独自关在了房间很久。

季旭延跟着他回了婚房，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但等到航班落地后，黎瑾言从房间中神色正常地走了出来。

他没有再扇自己巴掌。季旭延松了口气，又注意到他的脸苍白得有些不像话，担心地说：“你没事吧。”

黎瑾言过来，拥住了她的身体，极其疲惫的模样。

“我没事。”

他反而笑了起来，眉眼都柔和了几分，握住季旭延的手：“这算不算成功过关了？我真的不爱谢小秋，我只爱你，季旭延。”

好像现在才想起来似的，他问：“那个号码是你的么？”

季旭延有点尴尬，点了点头。

她担心黎瑾言会因为自己有过去和别人接触的事情而心生不满，没想到黎瑾言只是说：“好幸运，没想到这么巧。”

“你跟在我身后走了十年时间，我总算有机会倒过来，跟着你走你走过的路。”

“以后沙滩、海洋，雪山极光，我都陪你去看，好吗？”

黎瑾言的声音低沉得很温柔，季旭延被他禁锢在怀里，耳尖染上微微的薄红。

她抿了抿唇：“我还没有原谅你。”

黎瑾言顿住了，垂下眼，片刻后又笑着说：“季旭延，我可以重新追求你么？”

“随便你，”季旭延嘴硬着要挣开他的怀抱，“我很难追的。”

黎瑾言低低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季旭延一愣。

“你哪儿不舒服吗？”

黎瑾言摇摇头。

但季旭延不是那么好骗的小女孩了，她伸手细细摸了摸黎瑾言的脸颊和肋骨，直到擒住了对方的手臂。

长袖衬衫下有凹凸不平的纱布质地。

她毫不犹豫地撸起袖子。看见触目惊心的伤口被草草地包扎过了，因为她的挣动又渗出一层醒目的红色。

“……你怎么这么傻。”她眼眶红了起来，哽咽道，“就算想要清醒也不可以这么伤害自己啊。”

黎瑾言摸了摸她的脸蛋，低低地笑了一声：“心疼我了，是不是？”

“谁心疼你，”即使嘴上这么说，季旭延却还是捧着他的手臂不敢动，她找来纱布和药粉，小心翼翼地解开那些已经黏连的纱布，“疼死你个笨蛋。”

黎瑾言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抽气，却还是笑了起来。

他的季旭延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

哪怕知道了谢小秋是夺走爱人的插足者，她却会愿意支持她去完成梦想。

知道自己是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造成麻烦，却不顾风险。

看着眼眶发红的季旭延，他再一次感慨，或许是自己的祈祷真的迎来了上天的聆听。

第25章

黎瑾言说要追求季旭延，竟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开始着手放下自己的权利，不再和从前一样，做一个全心全意的工作狂。

连着三天看见坐在客厅里抱着捧花和保姆寒暄的黎瑾言，季旭延总算后知后觉地感到奇怪和尴尬。

黎瑾言看着呆立在楼梯口的人，微微一怔，脸上流露出薄薄的绯色。

季旭延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薄薄的睡衣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顿时羞得往回走了一步。

她刚睡醒，家里除了阿姨又没有陌生人，完全忘记了可能会来到的黎瑾言。

黎瑾言抵着拳干咳一声：“早上好。”

季旭延披了一件外套，脸上还有点窘迫的红：“……早上好。”

明明在法律层面已经是夫妻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更加亲密的举动，两个人竟然同时感到了微妙的甜蜜和羞涩。

“我给你带了早餐，”黎瑾言体贴地没有直视她，“洗漱过了吗？”

“嗯。”

季旭延感觉自己还活在梦里。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这么体贴温柔的黎瑾言？

直到汤包烫到嘴唇，季旭延才从那种怔愣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轻轻地倒吸一口凉气，黎瑾言迅速注意到了。

“怪我没提醒你，”他带着歉意，手指碰了碰季旭延泛红的下唇，“下次不吃这么烫的东西了。”

季旭延知道这家店，离她家将近十公里，就算开车特意去买，早高峰阶段至少也要堵半个小时。

确实很好吃。看着神色温柔的黎瑾言，不知怎么的，季旭延眼眶有些发热。

她垂下头，默不作声地把剩下放凉了的塞进嘴里，还有几个实在吃不下的，黎瑾言一点也不嫌弃，顺手就替她收拾完了。

堂堂季总竟有一天会吃别人剩下的东西，这实在是从前难以想象的东西。

黎瑾言下午还有个会议，两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打算出门吃午饭。

流程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

季旭延看了一眼他选的店铺，发现也是口碑很好的情侣餐厅，不经意提了一嘴：“怎么知道选这里？”

可没想到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黎瑾言有些脸红了。

“……我没谈过恋爱，”男人俊秀的面孔上流露出些无措，低声道，“找助理帮我查过才知道，原来两个人可以一起做这么多事情。”

“季旭延，我不知道自己的方式正不正确，如果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