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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感受到他微动的手指，纵然医生的话在她脑中回荡，但心中仍燃起一丝希冀。

她紧握住秦堇言的手，眼眶微红：“堇言，我知道你听到了，所以，快点醒来好不好？”

在秦堇言未清醒的日子，江曼录好那天车祸的口供。

肇事者逃逸，尚不知所踪。

江曼心中一沉，有空的时候她便往警局里走。

肇事者，不容姑息。

但现在最让她担忧的仍是秦堇言的身体状况。

自从那次他的手指微动后，后面的日子便再无其他反应。

学校的老师和肖院长也关心她打电话问过几回，可每次的话中都透露着等下去不值得的信息。

江曼看着病床上的秦堇言，轻抚上他的眉眼。

值不值得外人又怎么会清楚呢？

江曼看着手中的戒指良久，最终拿出手机，联系王助理。

“王助理，通知所有人，月底我和堇言结婚。”

另一边，一个月里霍知越彻查江曼出事前的种种细节。

他看着办公桌上的资料面色低沉。

连同他挂断电话那天，江父的墓碑被推倒，紧接着是江曼流产，出院后被绑架。

他越翻阅资料脸色愈发凝重，心中涌上的愧疚逐渐将他裹住。

在阮泠儿回来之后，他的确很久没有好好听江曼说话。

他以为她只是在闹。

霍知越搜索着脑中的记忆，眉眼苦涩。

可是江曼什么时候跟他闹过？

她就是向来太听他的话。

霍知越的脑海中像是幻光片般，闪过他和江曼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过往的欢笑皆如泡沫般散去。

他握紧资料的手青筋突出。

随后电话声将他从沉痛中拉出。

“霍总，查出来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迟疑，霍知越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开口：“说。”

“是……是阮小姐。”

霍知越一瞬如雷轰顶，耳中不断鸣响。

他看着手机中不断传来的证据，这么多年来的爱早就被她消磨殆尽。

如果那场绑架真是阮泠儿一手策划。

那他不仅可笑至极而且荒唐。

一瞬间他不敢深想，江曼沉船时看着他该有多么绝望。

他脚下的地霎时如无底深渊令他不断下坠。

这段时间阮泠儿少有出现在他面前，想是已经知道他在调查。

霍知越握手机的手剧烈颤抖，面色晦暗：“阮泠儿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肇事逃逸，警方已经下了逮捕令。”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江小姐也并没死。”

霍知越心头跳动，沉默半晌，哑声：“她在那？”

手机的文件还在陆续上传。

他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车祸照片。

霎时，他面色白如薄纸。

霍知越看着桌面江曼的照片，满眼愧疚。

一时之间空气寂静。

但秦堇言的面孔却一下从他脑海闪过。

是他把江曼藏起来了。

几乎就是一刹那，他可以确定温鲸语就是江曼。

他缓声开口：“去查一下温鲸语的病例史。”

电话结束后，霍知越望向桌上的照片。

照片中江曼依靠在他身旁，满脸笑容。

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她了，只是她还会原谅他吗？

第21章

然而次日，一份鲜红的请柬送到霍知越手中。

【新郎秦堇言，新娘温鲸语】

他看到赫然印在请柬上的名字，面上闪过一丝阴翳。

放在一旁的手机亮起。

【三年前，帝都医院火灾重症患者温鲸语因头部血块导致失忆。】

另一边，江曼换上礼服。

镜中，她青丝全部挽起，礼服完美贴合她白皙的背部线条。

只是这副明艳动人的模样她最想要的欣赏者却双眸紧闭。

江曼心中疼惜涌现，轻抚着秦堇言的脸。

虽然面色苍白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

半晌，江曼将脸上的忧郁收敛，换上明媚的笑容。

这是属于他们的婚礼。

她一定要守护好。

江曼看着时针慢走到吉时。

她将捧花放在秦堇言怀中，推着他缓步走进教堂内。

台下看着江曼推着秦堇言入场后，一片哗然。

江曼径直走向司仪，面向众人，得体微笑。

她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与堇言相识已有三年之久。

“如今能够走进婚姻的殿堂已是我幸。”

“一朝步入殿堂，便是堇言之妻，必会对堇言生死相随……”

霍知越到达婚礼现场时正听到江曼最后一句话落音，听着熟悉的声音，恍若隔世。

只是她诉说的对象却像刀般刮上他的心头。

江曼像是注意到霍知越的到来，下意识眉头微蹙，似喃喃：“我希望我和堇言的婚礼能够顺利举行。”

轻微的声音传到霍知越耳中提前将他所有动作拦下，他按捺将她夺走的冲动，定身站在江曼对面。

江曼将秦堇言推到司仪身旁，按照司仪的引导宣誓。

她虔诚的目光落在秦堇言身上，缓声开口：“在上帝和今天到场的各位来宾面前，我温鲸语愿意嫁给秦堇言为妻子，永远在一起。”

“不论富贵或贫穷、疾病或健康、哀伤或喜悦、我将一直陪你面对所有的艰难与困苦，永远爱着你。”

江曼说完，轻吻秦堇言的双眸。

她再回神时，耳边响起司仪的声音。

“新人交换戒指！”

江曼垂眼，打开戒指盒，原先秦堇言送她的是孤品。

前些时日她让人定制了男款，现在戴在他手上刚好合适。

她盯着秦堇言手上的戒指良久，眼眶酸涩，倏地泪滴在秦堇言手上。

而他像感应到了般，手指微动，面上微微涌现血色，似在回应江曼的宣誓。

他也亦如江曼一般，护她，爱她。

江曼感受到秦堇言的动作，心头微颤。

他听到了对吗？

她扶起秦堇言的手，放在脸旁，轻声：“堇言，你看，我们已经结婚了。”

随着最后的礼成。

一瞬所有唏嘘声都落下，换上热烈的掌声。

而霍知越双拳紧握，听着江曼缓缓说出的名字，面色骤白。

本该属于他的，好似全被夺取，心中霎时空荡。

温鲸语？

霍知越轻嗤，秦堇言真是好算计。

等江曼恢复记忆，他又该如何？

江曼推着秦堇言走出教堂时，却被霍知越拦下。

她看着莫名拦住她的霍知越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霍知越感受到江曼的疏离，心中的疼痛更盛。

他轻声开口：“曼曼……”

江曼面色微凝，语气坚定：“霍先生，我想您认错人了。”

“我是温鲸语，秦堇言的妻子。”

霍知越脸色骤沉，拉住江曼的手：“秦堇言为了骗你，给你安排了假身份，这么久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江曼一怔，她的确怀疑过。

可是那又怎样？

她垂眸看着轮椅上的秦堇言，心里暖意流动。

半晌，耳边传来霍知越苦涩的声音。

“江曼，你本就该是我的妻子。”

第22章

江曼直视着霍知越，将握着她的手一点点掰开。

“我是温鲸语。”

江曼推着秦堇言离开之际，轻声开口。

“无论我是谁，我都只会是堇言的妻子。”

轻飘的声音传入霍知越耳中。

他看着江曼推着秦堇言离开的背影，心一下缺氧，变得又沉又闷。

另一边，嘈杂的舞厅里，阮泠儿脱下鸭舌帽。

她看着对面楼显示屏上礼成的江曼，心中嘲讽。

真是命大，这样还不死？

也难怪能从那场火灾里活下来。

从第一眼看到江曼起，她就认出来了。

死无全尸？她当初就该看着她死。

阮泠儿将手中的矿泉水瓶捏紧，狠狠地盯着地面。

要不是那天在门外听到霍知越非要为了江曼再调查往事，她也不至于如此。

要不是江曼逼她到此，她也不会这么做！

一只手搭在阮泠儿的肩上，她厌恶地迎上黏在她身上的手。

不过嫁给一个植物人丈夫，江曼拿什么和她斗？

婚后，江曼更是寸步不离照顾秦堇言。

那时她把秦堇言带出医院时，医生没有过多阻拦。

可能他们都觉得他再无醒来的可能。

若是第一次秦堇言手指微动是她的错觉，哪第二次呢？

江曼轻拭他的脸庞，满眼温柔。

若是第二次，他就可能醒过来。

江曼看了腕上的表，等王助理到病房。

昨晚王助理就联系她说要将肇事的资料亲手送过来。

关于车祸的事，她反复看过监控视频。

肇事者头戴鸭舌帽，面部的口罩把脸都遮住。

车牌号也早被取下来，最后的消失路段无监控。

现在只能从身形上确认是个女人。

这场车祸一看便知是早已策划好。

只是秦堇言和她在一起时并未提身边有什么仇家。

而她也无法对应。

百愁莫展之际，王助理那边却收到一份肇事者的资料。

江曼心里虽有些疑惑，但现在的情况不容她迟疑。

几分钟后，王助理敲响病房的门，将江曼从思绪中拉出。

他将整理好的资料递到她手中。

江曼看着资料上的名字面色凝重。

详细的监控资料和证据链条却让她不得不信。

她看着阮泠儿名字，双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