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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又怎会知道我飞升之前的事？还说得那般真切。

我将那久远的过去细细回忆，却始终找不出这么一个人。

末了，我忽地愣住了。

一股寒流瞬间席卷了全身，我能感受到剧烈地心跳，却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般。

还有一个人，会知晓那般久远又亲密的事情。

南奕。

第22章

南奕与灵澈，是唯二知晓这些的人。

我闭眼定了定神，意图将这荒诞的想法从脑海中抹去。

南奕怎会这样做？他没有理由。

可陆瑶羲曾说过的话却在我耳旁回响。

“你还不知道吧，早在你们成亲以前，南奕就喜欢上我了。”

他有理由。

因为只有我臭名昭著罪无可赦，他和陆瑶羲才能清白，享万世美名。

我的心跳渐渐加速，却仍然觉得全身一片冰凉。

它跳动得毫无意义，像是掉入了泥潭，不断挣扎仍无济于事，只能落进深渊。

我被晃了晃，回过神便对上了灵澈担忧的眼：“清语，你可有事？”

我摇摇头，却骤然失了力气。

“灵澈，你可还记得陆瑶羲？”

灵澈愣了愣，回忆道：“那摆弄花草的小仙？被提拔去了南奕殿中的那个？”

是啊，南奕怎会突然将她带去了自己殿中。

如此明显，有迹可循，我从前竟毫无察觉。

我自嘲笑笑，点了头：“是，不过她如今已不是小仙了。”

“她是南奕新的仙后。”

“灵澈，我竟没看出，他们一早便有私情。”

……

玄天殿内，天医仙君将那早已僵死的蛊虫再次带到了南奕面前。

“神君，这蛊虫的出处我已查出，名为忠情蛊。”

“一旦被种下此蛊，便会对种蛊者言听计从渐生情愫，更有甚者，便会被洗脑成为傀儡。”

“本是凡人之蛊，但却被别有用心之人注入了神力。”

“那神力似是来自……”

可说到一半，南奕却忽然打断了他。。

“不必多言了，你下去罢。”

天医仙君一愣，拱了手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独留下南奕和那盒中的蛊虫。

在听到此蛊用处的那一刻，南奕便知晓了这蛊的出处。

从前的一幕幕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格外清晰。

那天，他独自回到玄天殿，头一次见到了陆瑶羲。

陆瑶羲跪在地上，抬眼望着他：“神君，将我提拔进玄天殿吧，你会需要我。”

毫无道理突兀的话，他却果真信了，将陆瑶羲带到了自己身边。

这仅是个开始，此后的千百年，他真的对陆瑶羲言听计从。

她说莫清语自毁婚礼，私通魔界，他便信了。

她又说自己设下了封印解决的三百年的仙魔大战，他也信了。

她说莫清语暗害自己，纵使莫清语百般解释，他依旧是信了。

后来，他稀里糊涂地坐实了莫清语的罪名，也听而认之将她打入了苦寒之狱。

陆瑶羲又道：“阿奕，其实我们两情相悦，一直以来都是莫清语横在中间。”

他还是信了。

他真心以为自己爱着陆瑶羲，将莫清语所有的东西尽数抢去，只为了哄得她高兴。

怪不得，陆瑶羲会那般胆大包天，肆意说着根本站不住脚的谎言。

原来她根本无需完美的借口，只要有这蛊虫在，自己无论如何都会信了她。

他堂堂神君，竟就这样被一只虫子骗了一千三百多年。

也负了清语一千三百多年……

忆起莫清语，南奕的心头忽地钝痛起来。

他的手死死攥紧，又忽地松开。

今后还有不计其数的岁月。

他定要把从前愧对她的尽数补回。

第23章

南奕唤来了陆瑶羲，眼中不带一丝温度地打量起她。

陆瑶羲被看得有些后怕，心提了起来。

上次南奕便对她起了疑心，只是不知被什么鬼鬼祟祟之人打断了去，如今又将她召来，怕不是想重新审问。

她一咬牙，便打算以退为进。

“阿奕，我知道你是怀疑我。”

陆瑶羲露出受伤之色，拿起一旁的匕首，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既然你不信我，我也不再解释，便以死自证清白吧！”

陆瑶羲说着，一用力，腕间便渗出点点殷红。

南奕看在眼里，却不见分毫的动容。

那样小的伤口，莫说是仙，就算是普通凡人也不过上些药的功夫。

当真是做作至极。

南奕想着，却是不冷不热地开了口：“你误会了，此次召你前来，是为了魔界之事。”

“此次魔界封印被毁，开战必将损失惨重，你可还记得当年封印之法？”

陆瑶羲一愣，结巴道：“阿奕，你是知道的，我当时为了封印伤透了灵根，今后都再没能力重塑封印了。”

“这倒无妨，仙界还不缺有能力封印之人，只需你将方法告知于我便可。”

南奕沉声问着，未错过陆瑶羲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封印之法……”陆瑶羲似是犹豫，“我被莫清语袭击重伤，失了记忆，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这话陆瑶羲从前也说过，但南奕此刻却不信了。

她的话近乎错漏百出。

“一派胡言！”

南奕挥手，将那蛊虫扫落，掉在了陆瑶羲面前。

见到那早已死绝的蛊虫，陆瑶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想跑，却发现自己依旧被禁锢在了原地。

“阿奕，这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陆瑶羲被赶来的仙官束着，仍想着解释。

但南奕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陆瑶羲，残害仙僚，颠倒黑白，行蛊虫之术，打入苦寒之狱，明日午时仙门问斩！”

……

仙界变了天，魔界却仍是岁月静好。

我将陆瑶羲与南奕之事尽数告知了灵澈，话音落下后，却是长久地沉默。

半晌后，她方才叹了口气：“真是可笑，南奕当时对你那样好，我还当他永不变心。”

我却摇摇头，自嘲一笑：“这世上没什么是更古不变的，更何况人心。”

我忽地想起了那从黑龙谷寻来的骨牌，将它取了出来。

骨牌想来是精心之作，雕刻处多有细细修改的痕迹，无一不显用心。

我仿佛能看见那漫天黄沙中，南奕独自盘坐着，将这骨牌捧在手心细细雕磨。

时不时被黄沙迷了眼，运气好便是一刀划错，修修补补许久。

若运气不好，那小刀便直接扎进手指间，溢出带着刺痛的血珠。

他身上定还带着斩杀黑蛟时的伤，也无心好好包扎。

若是疼了，便胡乱咽下一颗丹药，眼神却不会离开骨牌半分。

一面是他，一面是我，不毁不腐的龙骨，代表着永恒。

但那硕大惹眼的裂痕，却如我们之间深不可测的隔阂。

讽刺至极。

第24章

越提起从前之事，我便愈加坚定了复仇的心，但赤手空拳地冲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当务之急，却仍是要重塑神剑。

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