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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温微微发烫，她感觉自己仿佛被锤成了一滩肉饼，直到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才慢慢膨胀成原来的模样。

沈箫半跪在地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苏眠，哭出来吧。”

她噘嘴：“我为什么要哭？我终于报仇了，我才不哭。”

是的，她终于报仇了。

傅以申睡了她姐妹，那她就睡他兄弟。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在车里的时候，傅以申那个震惊愤怒的表情，她看到了。

而且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沈箫问她：“这样做，你觉得快乐吗？”

苏眠木愣愣的，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她说：“我以为我会快乐，”

沈箫说：“我懂。”

苏眠看向他：“我是利用你的。”

“我知道。”

“表哥，我对不起梁靖谦，也对不起你，我不该把你们两个扯进来。”

沈箫说：“男女这种事，如果我不愿意，一百个你也把我扯不进来。”

苏眠苦笑：“我好像又做了蠢事。”

“没有。”

“傅以申刚出轨那会儿，我就做了很多蠢事。我去找那个女人，用钱砸她，求她离开我的丈夫。”

“然后呢？”

“然后她拿了钱，依旧跟傅以申在一起，出双入对的……特么的收了钱还不办事！真狗！”

沈箫帮她把碎发别在耳后：“后来呢？”

“后来，就换了一个女人。我觉得来软的不管用，那我就来硬的。我找人绑了那个女人，威胁她，如果她不离开我男人，我就把她扔河里去。”

“她信了？”

苏眠苦笑：“傅以申来了，把她救走了。”

“这样。”

苏眠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仰着头，看着头顶的灯光，一桩桩，一件件，絮絮叨叨的，全都说了出来。

她上过吊，割过腕，跳过楼。

去傅以申办公室大闹了一场，甚至还把他和别的女人拥抱的照片打印出来，贴满了电线杆。

她是那样的歇斯底里。

就像个泼妇一样，无所不用其极。

“我就是不懂为什么，”苏眠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曾经那么爱我的他，会这么狠心，眼睁睁地看着我变成一个疯子。”

第12章 洒脱

沈箫俯下身拥吻她。

苏眠微微挣开了。

沈箫停下，有些不解。

苏眠被他看得难为情：“对不起。”

“你下一句话是不是想说，以后别联系了？”

苏眠张了张嘴。

想否认，但沈箫的确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

“不管是我，还是梁靖谦，都是你报复傅以申的工具。现在报复完了，我的利用价值也就完了，你想拍拍屁股就走，是吗？”

苏眠自知理亏，小声咕哝：“……我也可以不拍。”

“苏眠，你把我当什么？按摩棒？”

苏眠说：“这种事享受的是两个人，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当硅胶娃娃了呢。”

沈箫气笑了：“苏眠，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挺洒脱。”

“……”

“还是说，你爱傅以申，所以不管是纠缠还是报复，都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对于你不在乎的人，都很洒脱。”

沈箫沉声道：“比如说，我。”

苏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是傅以申的表哥。”

“是，所以呢？”

“我也一直把你当表哥。”

“你来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眠其实敲开他门的那一刹那，是有些后悔的。

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梁靖谦。

梁靖谦是傅以申是拜把子兄弟，又是生意伙伴，是她最好的选择。

但是那两天梁靖谦刚好有事出差，去了外地。

她那时候也是喝了酒，酒精上涌之下，在通讯录里扒拉人。

傅以申的哥们挺多的，但大多数她都没有联系方式。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阴差阳错地打给了沈箫。

对话内容也很简单，甚至连一句“表哥”都没叫。

苏眠：“在哪？”

沈箫：“希尔顿3601。”

然后她就去了。

再然后沈箫开了门。

她吻了上去。

最后被沈箫抱起来，扔上了床。

全程没有一句废话，就这么开始了。

后来苏眠酒意散去，也回想了一下这段冲动的经历。

她觉得沈箫的反应也很奇怪。

明明可以说在酒店，甚至可以说在希尔顿酒店，但是他直接说了房间号。

“苏眠，”沈箫说：“你还爱他吗？”

苏眠摇了摇头：“我说了，从吃饭的那一刻起，我跟他就彻底结束了。之前是我放不下过去那么多回忆，放不下这十几年的感情。但现在我也想通了，困在过去的只有我，傅以申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离婚。”

“然后呢？”

苏眠想了一下：“不知道。”

沈箫问：“想去旅行吗？”

苏眠翻了个身，背对他：“累，哪儿都不想去。”

沈箫笑了一下：“苏眠，你就这么防着我？”

“我哪有。”

“不然何必一口回绝，我又没说要跟你一起去。”

苏眠不说话了。

沈箫站起身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别泡太久，容易缺氧，我走了。”

苏眠抬起头问：“你去哪儿？”

“问这个干嘛？”

“这是你家，”苏眠说：“我不能鸠占鹊巢，要走也是我走。”

沈箫说：“你走去哪儿？”

她跟傅以申的家，现在是不可能回去了。

她父母离婚了，现在有各自的家庭，又有了各自的孩子。

她根本无处可去。

沈箫说：“住着吧，我也不止这一套房子。”

苏眠对着他的背影说：“我过渡几天，等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沈箫“嗯”了一声：“你决定吧。”

第13章 决定

沈箫真的搬出去了。

苏眠连着在家睡了好多天，连同之前被傅以申和方青青折磨的精神，还有这几天跟沈箫一起胡作非为的体力，全都补满了。

她不喜欢吃外卖。

刚好小区楼下就有个小超市，她去了一趟大采购了一番，把沈箫家里空荡荡只有几罐啤酒的大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沈箫家里是个两百多平的大平层。

但他平时一个人住，只有主卧有生活痕迹，书房和健身房倒是布置得挺好的，但跑步机上全都落了灰。

苏眠在家闲着也是闲的，用了三天时间，把屋子里里外外全都打扫收拾了一遍。

每天吃着自己做的饭，住着自己收拾好的房子，苏眠才觉得好像回到了人间。

之前跟傅以申斗气这段时间，她好像换了一个人，每天心里全都是压抑和愤懑，生活不叫生活，叫折磨。

有时候苏眠在想，虽然后来傅以申买的婚房很大很气派，但她更怀念的反而是在首都住地下室的那段时光。

房子小，人的心也小。

小到傅以申的心里只能装得下她。

后来房子大了，他的心里也可以装下一整个韩国女团。

苏眠是喜欢烹饪的，中式西式都来。

这天，她照例去超市补充了一次物资，在一起把冰箱塞满了之后，心血来潮想要大展拳脚，一下子做了一桌子菜。

沈箫恰好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看到自己家平时全都落满了灰的厨房里热火朝天，餐桌上琳琅满目全都是各种菜品，他也愣了一下。

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他看到了苏眠。

系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围裙，头发松松散散地用夹子夹着，几缕碎发垂在脸侧，专注地忙活她的“作品”。

炒菜声音大，她没注意到沈箫。

沈箫也没打扰她，换了鞋，就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她忙活。

苏眠端着菜往外走的时候，差点被他吓了一tຊ跳。

沈箫扶了她一把，不过很快撤回了手，改为接过她手中的汤盆，端去了餐厅，放在桌上。

“你怎么回来了？”

沈箫啧啧有声：“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在家做满汉全席。”

苏眠有些尴尬：“你厨房里的厨具我没用，我都是自己买的，我走的时候会给你把厨房恢复原样的。”

沈箫挑了挑眉，直接拉开冰箱一看——

苏眠赶紧追了过去：“这些我也会都带走的，你的啤酒我看了一下，都过期了，回头我给你买几罐新的补上。”

沈箫又去看了健身房和书房。

很好。

跟原来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苏眠跟在他身后，干笑了两声：“桌子上和跑步机上的那些灰尘……我也想办法给你复原，行吗？”

沈箫没说话。

苏眠说：“我已经在看房子了，很快就能搬走。”

“……”

“表哥，你说句话呗，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沈箫转过身，“有新筷子吗？”

“有有有。”

“走吧，去吃饭。”

苏眠仔细分辨了一下，沈箫的语气还好，没有特别生气。

她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主动跑在他前面，“你先坐，我去给你拿新碗筷。”

她一溜烟地跑了。

发尾卷卷的，一晃一晃的。

沈箫在餐桌前坐下，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的家，还有她忙碌的小背影，勾了勾唇。

第14章 爱人

沈箫第一次见苏眠，是下了晚自习从图书馆出来的路上。

她缩在图书馆门口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跟几只流浪猫蹲在一起。

小小的一个，好像比流浪猫也大不了多少。

外面下着大雨，她没带伞，应该是被困在了这里。

沈箫走过去，想把自己的伞给她。

可傅以申却更快，从身后窜了出来：“表哥，你认识她吗？”

沈箫摇头。

“那我们走吧。”

沈箫没动。

傅以申觉得奇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