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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像是在控诉他，又像是在释放自己的怒火。

说着，她的眼眶更红了。

像是在为死去的小兰难过，又像是在为自己的以后难过。

商砚有一瞬间的怔住，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俞时渺不等他开口，又继续说道：“我从不知，你竟是这样的人！”

“从前，我只知丞相一心为民，宅心仁厚，不想私底下竟是如此这般。”

俞时渺的脸上带着失望：“从今往后，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的离去。

商砚的脸上闪过慌乱，连忙拉住她的手腕。

“她是七皇子身边的探子，府里待她不薄，她却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我这才……”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也弱了下来，但是握住她的手腕的力气愈发的大了。

“你别走，我也没有乱杀无辜。”

俞时渺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即便如此，她也罪不至死。”

她叹了口气，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

只是她的心却像是被针扎一般，她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小兰。

商砚语气柔了不少：“日后不会了，这次是我莽撞了。”

算是他的低头认错，此事就此揭过。

俞时渺在心里吸了口气，转身看向小兰的位置：“既然如此，就将人葬了吧。”

多少也算让小兰死后有个安息之地。

小兰救了她，可她却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什么都做不了。

“嗯。”商砚没有异议。

“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了。”俞时渺朝着他说了句，便转身离开了。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会在商砚面前露出马脚。

心里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几乎要将她吞噬。

商砚还想要说什么，俞时渺已经离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神色复杂。

因为他分不清，俞时渺到底是有意还是只是单纯的善心。

毕竟她能收养毫无关系的阿丑在身边，为小兰发声也属正常。

可他的心总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可他又说不出什么来。

商砚看了一眼小兰，冷声道——

“将人带下去厚葬！”

第41章

俞时渺回了东苑，心依旧止不住的狂跳。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的手也止不住的发颤。

刚刚，她几乎要遮掩不住。

从前的种种在脑海里翻涌，汹涌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从胸腔处翻涌至咽喉。

俞时渺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下却依旧难以遮盖。

小兰，就这么眼睁睁的死在了她的面前。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命如蝼蚁。

俞时渺看着手里的杯子，心里又升起担忧。

商砚动作如此之快，也不知小兰有没有把东西送出去。

也不知这府里，私下里可还有别的人。

一切都如此的猝不及防，小兰就这么没了。

俞时渺的心有些空，她感到茫然。

……

姜枝晚因为小产之事，昏迷了三日才醒。

于情于理，俞时渺都该去瞧瞧。

正月初四一大早，她便提着些之前商砚赏下来的东西去了姜枝晚的院子。

一进门，屋子里就传来一股浓浓的药味。

俞时渺看着床榻之上的人，面色苍白，唇无血色。

此次小产，怕是真的上了身子的根本。

见到她，姜枝晚眉头紧皱：“你来做什么？”

她的语气里，全是嫌恶。

俞时渺也不在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我来瞧瞧你。”

听到她的话，姜枝晚却觉得自己像是受到了羞辱。

“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不过都是些我不要的破烂货。”

“我不过病了几日，你当真以为自己能当上这府里的主人？”

姜枝晚的言语间，皆是羞辱。

俞时渺看着她的眼睛：“你努力争取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这三日里，商砚可是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那你又在争什么？”姜枝晚冷冷地看向俞时渺。

俞时渺的眼神平静无波：“我什么都不争。”

只是为了让你们得到报应。

看着她的模样，姜枝晚只觉得她不过是在装清高。

“什么都不争，那就滚出这谢府去！”

俞时渺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看着。

忽的，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女从门外进来。

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慌，看着姜枝晚欲言又止。

姜枝晚躺在床上，睥睨着床下边的侍女：“出了何事？”

侍女连忙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惶恐：“夫人，您母家谋逆之罪已经坐实。”

“陛下下旨，流放宁古塔！”

“什么？！”姜枝晚不可置信的惊呼。

她连忙掀开身上的被褥，就要起身穿衣，朝着床下走去。

俞时渺心里惊讶，没想到结果竟出的这么快。

宁古塔，乃偏远苦寒之地。

若是流放至此，不知他们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夫人，您的身体未好，还需卧床静养！”旁边的侍女劝谏。

俞时渺的思绪被打断，这里已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她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至于姜枝晚和姜家，他们是生是死，早已和她没了关系。

……

许是因为朝堂之上的诡谲云涌，俞时渺难得清净了好几日。

她听说那一日之后，姜枝晚去找商砚求情。

奈何商砚不为所动。

姜枝晚像是认清了现实，又像是认清了商砚的狠心。

加之孩子没了，母家被流放。

她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张扬，整日整日的躺在床上。

另一边，商砚忙着处理朝堂政务，每日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

俞时渺则白日在院子里，给阿丑绣些好看的衣裳。

夜里，她便偷偷观察着书房的情况。

只等哪一日，再潜入书房将之前的那些密信再偷一次出来。

这一晚，刚入夜商砚就来了东苑。

他像是喝了酒，身上一股酒气。

俞时渺有些意外，但看着他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模样。

心里大概有了思量。

大抵是朝之事，已被他摆平。

“阿烟——”他的声音缱眷温柔，上来就吻上了她的唇，要拉扯她的衣衫。

俞时渺心里烦闷，直接伸手将他推开。

“王爷，最近我身子不便，来了月事。”

第42章

商砚停了动作，酒醒一半。

幽深的双眸盯着俞时渺，最后垂下眼去：“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俞时渺转身朝着桌边走去，到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王爷，喝杯茶醒醒酒吧。”

商砚看了她一眼，接过茶水，一口饮下。

他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却从窗户瞥见外面飘起火光。

见他发怔，俞时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不远处隐隐有火光飘起。

身边一阵微风拂过，商砚已出了房门。

门口的下人也匆匆赶了过来：“王爷，不好了！”

“夫人的院子起火了！”

商砚箭步如飞，朝着姜枝晚的院子赶去。

火光越来越大，俞时渺也即跟了上去。

片刻，两人到了姜枝晚的院子。

冬日里，天干物燥，最易起火，连带着旁边的院子也开始烧了起来。

府里所有人都赶来救火，随抵挡住这场蔓延的火势。

但是这座院子，终究是没留下来。

一同带走的，还有姜枝晚。

着火时，她吃了安眠的补药，正在安睡，根本不知大火来临。

但为何，她的侍女也一同葬在了这场大火里？

商砚看着烧成灰的院子，厉声问道：“好端端的为何起火？”

跪了一地的下人，无人说话，无人敢说。

顿时，俞时渺的心里有了猜测。

小兰曾同她说过，姜枝晚时常打骂下人。

在她的房中，打骂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