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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下一秒，宇文墨寒凉的嗓音传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

　　“唯独这件……我不能答应你。”

　　慕云只感到一阵眩晕，耳边也嗡嗡作响。

　　许久，她才开口问他：“为什么？”

　　宇文墨带着她回到殿内，肩头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但他没在意，蹲下身向她认真地解释：“那些话只是儿时的戏言，并不能作数。”

　　“况且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慕云忽的就想到那个能让他放下姿态，亲手让他戴发簪的女子。

　　是她吗？是她吧……

　　自己陪他十余年，却终究比不过一个才出现的女子。

　　那女子哪里好？

　　慕云顾不及去想，此刻被袒露心思的她只觉得羞愧，没有寸土可以给她容身。

　　像被扒光曝晒在太阳下，浑身的皮肤被炙烤的发疼

　　她不敢再看宇文墨，迅速别开了眼：“好了，我只是跟你说笑。”

　　“就当我从没说过这些话好吗……我有点累了，想睡了。”

　　宇文墨浅浅笑着点头。

　　临走时，还不忘对着她嘱咐：“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赶紧派人来通传我。”

　　“知道了，你快走吧。”

　　她打断他的话，又目送着他离开。

　　直到宇文墨的背影逐渐看不见，她的眼眶才瞬然红起。

　　可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她早知道，他不喜欢自己。

　　如今宇文墨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也好，至少等自己死后，他不会孤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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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慕云起了个大早去给太后请安。

　　却发现所有太监和婢女都是急慌慌的，手里还拿着红绸。

　　她不解，望向一旁的太后开口：“宫里有什么喜事吗？”

　　太后看向她回答：“阿墨三日后要选太子妃，三宫六院都在做准备呢。”

　　太子妃……宇文墨要娶亲了。

　　慕云心中发紧，为什么他昨日来，没跟自己提起过？

　　是怕她也去参加，会搞得场面很尴尬吗？

　　拜别太后，慕云回到长潇殿。

　　刚进门，一个人影就走上前来：“云云。”

　　看见是宇文墨，慕云有些惊讶，却又难忍欣喜：“你怎么来了？”

　　宇文墨指了下身后提着餐盒的太监们：“我让御膳房做了几道你喜欢吃的菜。”

　　“走吧，中午我与你一起吃饭。”

　　慕云心中跳的猛烈，却没动。

　　她咽下口中的苦涩，后退了步：“谢谢殿下关心，但我们共处一室，怕是不好。”

　　宇文墨皱起眉。

　　“你怎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

　　慕云尽力稳着语调，不想被发觉异样：“你已经有喜欢的人，我不想让你为难。”

　　“如果我想吃什么，我会让小荷去吩咐御膳房的。”

　　宇文墨察觉到她心情不好，刚想追问。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明丽的女声：“太子殿下。”

　　正是昨天和宇文墨在一起的那个人。

　　女子莞尔一笑上前行礼：“乔芷薇见过公主。”

　　乔芷薇，新上任的尚书令家的千金。

　　慕云点点头，视线往下落。

　　下一刻，她的心却如同被扔进雪地里一寸寸变冷——

　　那串宇文墨贴身带着的沉香佛珠，此刻竟戴在乔芷薇的手上！

第3章

　　宇文墨的佛珠是在他封太子时太后替他求来的。

　　目的是为了保护他安康顺遂。

　　而这样的一串佛珠慕云也有。

　　黑沉香，紫檀木。

　　她一直都觉得这对佛珠代表着宇文墨和她是属于特别的存在。

　　可如今，他却把这份特别给了乔芷薇。

　　慕云直直的看向宇文墨，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可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有乔芷薇。

　　温柔，和顺，少了点威严，多了些柔情。

　　乔芷薇娇羞地看向宇文墨：“我第一次去给太后请安，有些紧张，你陪我好不好？”

　　宇文墨眸光温和：“让太监来通报一声就行，你何必亲自过来？”

　　“这么远的路，累不累？”

　　乔芷薇摇摇头。

　　宇文墨带着她就要离开。

　　走到宫门口，他才想起还还有一个慕云。

　　他转身看向她说：“云云，我和芷薇先去向皇祖母请安。”

　　“你记得按时喝药，注意自己的身体。”

　　慕云已经说不出话。

　　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胃里突然翻涌着疼起来。

　　她快步走回宫中，抱着唾壶就呕吐起来。

　　小荷慌张走进来：“公主，我现在去找太子来！”

　　慕云脸色惨白着拉住她：“别去！”

　　“我没事，不要告诉阿墨。”

　　“为什么？”小荷疑惑，“太子殿下那么关心您，把您当妹妹。”

　　妹妹……

　　慕云心口涌上苦涩，声音夹颤：“那也不是亲妹妹，我只是一个外人。”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们的关系，就到这一步，再也无法靠近。

　　她闭上眼，紧攥的手松开，掌心全是用力抠出的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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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慕云坐在床沿出神。

　　五彩琉璃的糖罐在她手里紧紧攥着，就像握住一个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最后，她到底还是舍不得丢掉，小心翼翼地收回到抽屉里。

　　毕竟这是宇文墨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

　　放好糖罐后，小荷走了过来问。

　　踌躇片刻，她缓缓开口：“公主，夫人今天从宫外递了话进来。”

　　“说是……要见您一面。”

　　闻言，慕云怔住。

　　她的母亲在她父亲死后，就带着弟弟回了外祖家，多年来再没回过京城。

　　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慕云心底泛起波澜：“知道了，等我好些就会去见她。”

　　“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

　　小荷点点头，把蜡烛熄灭后走了出去。

　　慕云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待醒来，睁眼却见守在身边的人不是小荷。

　　宇文墨端起她没动的药，皱紧了眉：“为什么不喝？”

　　慕云垂下眸，胸口的悲伤情绪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说反正喝药也没用还不如不喝。

　　可手上的动作却下意识地端起冰凉的药往嘴里送。

　　宇文墨见状一把制止了她，声音冷峻：“药都凉了，你现在喝有什么用！”

　　随后，他从身旁端来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又放在嘴边吹凉一些，一勺一勺喂到她的嘴里。

　　慕云红了眼眶，和给她吃糖不同。

　　上次的糖那么甜，吞着却是苦的。

　　这次的药这么苦，她却尝出了甜味。

　　喂完了，也到了该上朝的时候。

　　宇文墨交代了慕云一句“好好休息”，就起身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后，一封信从他的衣袖里掉了出来。

　　慕云捡起，刚想叫住宇文墨。

　　却见信封上的字迹很熟悉。

　　她三俩下拆开，只见上面写着：【太子殿下，先夫为国献命，我们母子俩无依无靠。还请殿下可怜，再给五千两生活。】

　　慕云狠狠一怔，像被打了一巴掌般浑身颤抖不止。

　　这字迹……分明是她母亲的！

第4章

　　慕云她从眼睫开始发颤，蔓延到了指尖。

　　她母亲竟然管宇文墨要银子！

　　难道昨夜小荷说她母亲来找她，也是为了要钱？

　　她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不像个活人。

　　“阿墨……”

　　她叫住了宇文墨，他转头看来，立刻上前。

　　担忧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又开始疼了？”

　　慕云紧紧抓住他的手：“我母亲问你要钱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宇文怔了怔，不以为然；“钱不多，你别放在心上。”

　　慕云却好像坠入冰天雪地。

　　这些银两对于身为太子的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所以她在这个宫里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她都努力的压短和男主之间的差距。

　　可现在都变成如梦泡影。

　　她狠了心，故意冷下语气：“太子殿下，我不需要你把我当成乞丐一样怜悯我。”

　　“你这些钱给了她，只会让她变本加厉！”

　　宇文墨拧起眉：“我不是怜悯你，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用你帮！”

　　慕云沙哑着嗓子打断他的话：“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见她这么说，宇文墨眸光蒙上一层冷意：“你冷静一点，这不是什么大事。”

　　“你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

　　慕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觉心脏好像被生生撕开。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宇文墨能管自己一辈子。

　　可不行。

　　她不能这么自私，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而宇文墨还有那么光明的未来，她绝不能拖他入万劫不复的泥潭。

　　况且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么能接受宇文墨眼里的同情。

　　慕云低下头掐着掌心，心脏又疼又涩。

　　在喝完的药碗旁边，放着一颗雪白的怡糖。

　　她拿过来放在嘴里，掌心里多了一道红痕。

　　吃完了，慕云让小荷把所有的金银首饰都一一清点。

　　“都卖了，拿出去给母亲，让她以后不要再问太子要钱。”

　　小荷犹豫：“公主，这……”

　　慕云神情坚定：“去。”

　　等小荷离开，慕云将屋里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到包袱里。

　　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

　　她来时孑然一身，走时，也没带走什么。

　　只有那串佛珠……那串和宇文墨一模一样的佛珠。

　　她怔怔地摸着，视线被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