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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芊芊安抚她：“这年头战乱横飞，正经中学毕业生那是少之又少，许多大学都开设了预科。你想读，那咱们就读预科班。”

林心诧异：“可我是小姐的佣人。”

华芊芊笑了：“如果我妹妹尚在，也就是你这个年龄。阿心，你既然来我家，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支持。”

“小姐……”

林心激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到了《新青报》的办公地，华芊芊和林心下了车。

《新青报》的主编顾泽笙已经在楼下等她。

顾泽笙一见到身穿旗袍的华芊芊，便上前向她伸手行握手礼。

“华小姐。”

但华芊芊并不习惯握手礼，只是微微点头。

“顾先生。”

顾泽笙看了一眼华芊芊身旁的短发长裙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三人上楼，顾泽笙给华芊芊和林心泡了茶。

“二位请！”

他也在一旁坐下。

“华小姐，您的举报信过于匪夷所思了。”

“如果是有心人，只怕以为这是您针对苏清颜女士这位情敌。”

说真的，不仅是他，相信上海没有几个人会信《爱情尘埃》这本书是华芊芊旁边这位虽然清秀但却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女子写的。

华芊芊端起茶，轻轻地吹了吹飘在上面的浮渣。

小品一口，笑道：“那么顾先生可有去询问苏清颜？不妨叫过来一同对峙？”

“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自然不好给苏女士定罪的，如果此事非真，岂不是伤人自尊？”顾泽笙也笑得体面。

看来这个顾泽笙是维护苏清颜的。

“既然如此，麻烦顾先生将苏清颜投稿的手稿拿出来看一看，如何？”

顾泽笙看华芊芊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

便去将苏清颜投稿的文稿拿了出来。

林心也将自己的手稿摆在了桌子上。

顾泽笙放下苏清颜的手稿，拿起了林心的手稿。

二者字体完全不同。

华芊芊有些泄气，果然苏清颜重新誊写了一遍。

但顾泽笙的心底却为之一振。

因为林心手稿上的文字内容的确是《爱情尘埃》的内容，且也是他初初阅读之时想过的其他可能，此刻都出现在了这些稿子上。

林心的文笔很是不错，起码较于苏清颜要强上许多。

《爱情尘埃》的后续女主角人设其实是有些崩裂的，可顾泽笙看了林心手稿的大纲构思，明白了苏清颜写出来的为什么会崩。

“你的手稿丢的时候，你写完了吗？”顾泽笙问他。

林心摇头：“我想着先投稿赚点钱，反正没写完可以连载。”

“谁承想，手稿却就这样丢掉了。”

真和顾泽笙想的一样，女主后期人设崩裂可不就是因为林心没有写完后续。

第32章

《爱情尘埃》的女主角吃了很多苦，人物是很接地气的，但苏清颜却实实在在是个书香大小姐，她没有受过这些苦，所以无法理解人物内心。

但这本书前期太火了，报社不得不对苏清颜的人和书进行包装。

这样才能让这本小说大卖，大家都不会亏钱。

顾泽笙对苏清颜的文风很了解，他大概可以确定，苏清颜的确拿了林心的手稿。

可这事关重大……

“你叫什么名字？”顾泽笙问她。

“林心，我叫林心。”

林心见顾泽笙问她名字，不由得有些激动，难道这位顾主编是相信自己了？

“你来这边，我有话跟你说。”

他想将林心带到一旁去说话。

华芊芊轻咳一声：“有什么话，就当着我说吧，林心是我华家的人，我有知情权。”

顾泽笙知道这个华小姐的厉害，就是想避开她。

却也做好了避不开的准备。

“华小姐，《爱情尘埃》这本书影响极大，续写仿写这本故事的人也不少，仅仅是这些手稿，不足以证明。”

华芊芊轻笑：“我也料到了顾先生不会承认这件事，没关系，既然《新青报》不愿意拨乱反正，有的是报社愿意。”

“我也是看在顾先生当初为我登报的交情先来知会一声，既然顾先生无心，我便不打搅了。”

说完起身，拿过一旁的提包：“阿心，我们走。”

“你放心，苍天有眼，定会叫夺取她人战果者自食恶果。”

林心失望地看了顾泽笙一眼，对华芊芊点头：“好！”

她们便往门口走，出门后，微风迎面扑来。

华芊芊声音很轻：“三。”

“二。”

“一。”

“零……”林心正疑惑华芊芊在数什么，便听到身后的顾泽笙追出来：“华小姐，请留步！”

华芊芊回头，笑眼盈盈，明知故问道：“顾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

回到华家已经是晚上了。

华芊芊一进门，便看见段世霆坐在院子里的秋千闭目养神。

而李副官神情严峻地站在一旁。

他用表情向华芊芊提示：司令心情很不好。

华芊芊会意，靠近段世霆。

“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段世霆无动于衷，但呼吸并不均匀，他不会在除了自己床上以外的地方睡着。

他不高兴。

华芊芊也知道，因为他之前跟自己说好要一起去沪旦大学见顾泽笙的。

可她收到信却自己去了。

“世霆哥，我知道你想为我撑腰，可顾泽笙跟你是同学，他在文人当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你的枪能杀人，他手中的笔更是可以。”

“对于自命清高的文人，利用女子身份我尚有一些优势，倘若你以强权压制，只怕适得其反。”

“不生气了，好吗？”

华芊芊耐心又温柔地哄他。

李副官见华小姐这样说话，只怕司令是顶不住的。

于是对客厅门口观望的小桃和林心挥了挥手。

自己则去大门口守着了。

果然，段世霆悠悠地睁开了眼，一把将华芊芊拉到自己怀里。

感受着她小鹿乱撞般的心跳，很是满意。

可段世霆那低沉的声音，却在告诉华芊芊，他有多爱她。

“林染，我时常害怕，你太独立了，会不需要我。”

第33章

华芊芊紧紧地环抱住段世霆，想到陈副官的话，将头紧紧地埋在他的胸口：“可我只有你了。”

“所以我不能不为你想。”

段世霆轻抚她的发丝，哪里还有气？

……

翌日，华芊芊乘车去了城外的杜家别苑。

杜父在处理军务，华芊芊便吩咐先不要去打扰他。

自己则去到华家军昔日一团费团长的办公室去探望。

“费叔叔。”华芊芊站在办公室门口轻声喊道。

费团长见是华芊芊，愁云密布的脸上喜笑颜开。

“林染啊，你这小妮子还舍得来看看费叔。”

费团长给华芊芊倒了杯茶，递给她。

“费叔叔，您最近还好吗？听说您在战场上受了些伤。”

华芊芊语气甚是担忧。

费团长曾经是父亲的嫡系心腹之一，本来一直不愿意归顺的，杜父礼贤下士三顾茅庐，这才打动了他。

但杜父曾经是想杀了费团长的，可自己苦苦哀求于杜父。

后来费团长没死，还被如此对待，华芊芊一直以为是杜父给自己面子。

其实不过是做出那些样子来罢了，杜父不会杀费团长，因为他需要费团长的存在来引导华家军归顺。

“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当年你父亲和你兄弟受的伤那是数不胜数……”

说到这，他觉得自己有些失言。

果然，再一看，华芊芊的眼眶就红了。

“林染，你别难过，大帅他泉下有知，想必也舍不得你难过。”

华芊芊眼眶红自然不只是为了这一句话。

“费叔，你还记得段大帅的陈副官吗？”

“记得啊！老陈！我们曾经总是在一个战壕里相遇，还笑说以后要是段华两家打起来了可不会手下留情。”

“可惜，沪南之战后，再没有见过了，诶……”

费团长也是颇为怀念故人。

“费叔，我见到了陈副官。”

然后隐瞒了段父去世的消息只说在养病，其余的全部都合盘托出。

费团长听完，下意识摸了一根烟要点。

思及华芊芊在这里，又熄了火。

“费叔，我从起初的仇视杜家，想了很久很久，但我仍旧认为你们的意志是自由的。”

“父亲已经去世了，华家能选择的却不只是杜家和段家，你们甚至可以另起炉灶。”

费团长听得拍桌而起，却觉得自己激动了。

放低声音道：“林染，咱们华家军不能被这样欺负！”

“大帅待我恩重如山，我必让那杜贼血债血偿！”

“费叔……”华芊芊闻言不禁落下泪来。

“既然费叔做了决定，有什么需要林染帮忙的，林染一定赴汤蹈火地做到。”

说着就起身：“我先去那边看看。”

她指的是杜父那边。

费团长能做这么多年团长，脑子自然也不是摆设。

华芊芊刚走到门口，还没开门，便听见身后传来费团长的声音。

“林染啊，我们华家军的忠诚，你自不必怀疑。”

“往后有事直接跟费叔说，你一个小女子抗这么多事，叔看着心疼。”

华芊芊身形一滞。

果然，瞒不过费叔。

她回首，朝费团长鞠了一躬：“会有人联系您的。”

便去了杜父的办公室。

第34章

自从和杜萧羽离婚之后，华芊芊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