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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我们杜家都是林染一个人支撑着，若是没了她，杜家怎么办？”

“你现在就带着苏小姐去跟林染登门道歉，把她请回来！”

杜母细细告知了杜萧羽其中利害关系。

大姐杜北冬没了钱开支，也对杜萧羽道：“弟弟，华芊芊就是想让你给她服个软，你说两句好话，她肯定愿意回来，也不会阻拦你娶苏小姐的。”

杜萧羽这才不情不愿点头。

“我这就去。”

他先是去女子学堂接走了苏清颜。

两人一同去到华家。

大门没有关，刚踏进院子，杜萧羽都感叹不已。9

才三年，华家却变得荒无人烟，和往日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带着苏清颜走进后院，里面被打扫过，干净整洁。

杜萧羽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一棵梨花树下，一席白色流苏旗袍，被衬托的高雅动人的华芊芊。

华芊芊手中正翻看着一本书。

杜萧羽微怔。

他突然记起了多年前初见华芊芊的时候。

她是那样的恣意而美丽。

也记起了，自己为何要不惜一切力压众夺对手将她娶回去。

华芊芊听到脚步，放下书，抬眼看向他们。

“杜少帅和苏小姐光临寒舍，可是有事？”

苏清颜穿着白色洋裙。

她比华芊芊年轻几岁，正是娇嫩的时候。

却仿似小朵茉莉遇到了华芊芊这朵盛绽的白牡丹，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华小姐，你私自登报对我造成了影响。”

“现在众人都以为我是破坏你和少帅婚姻的第三者。”

苏清颜来这里不是道歉，而是质问。

华芊芊闻言，反问她。

“难道不是吗？”

苏清颜一哽，片刻后却反驳道。

“在一段感情中，不被爱的人才是第三者。”

不被爱的是第三者？

不愧是文学才女，说出的话，真是标新立异。

华芊芊没有生气，平静的看着她说。

“苏小姐，爱不分先来后到，人却懂礼义廉耻。”

“苏小姐学识渊博，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苏清颜脸色一白，华芊芊这不就是骂她不懂礼义廉耻吗？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杜萧羽。

杜萧羽见状，维护她道。

“林染，清颜不管是文采还是人品都极为出众，感情的事和人品无关。”

华芊芊看着他们一唱一和，越发不解了。

“既然如此，你们来这里是为何？只是让我道歉？！”

杜萧羽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说明来意。

“林染，三年夫妻，我知道你对我的情义。你现在无非是想逼我和清颜分开。可我心里只有清颜一人，和她分开是不可能的。”

“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和清颜共事一夫，她是作家，名声在外；你则主内，享受杜家打下来的江山和清颜带来的名声。”

“你始终是杜家的主母。等我与清颜生了孩子，孩子们都归你，都叫你母亲，交由你抚养。他们会负责你的后半生，这样你也不会孤独终老。”

这话听得华芊芊目瞪口呆。

这话意思不是自己继续替他管家，还要替他养孩子？

待回过神来，她看向苏清颜：“你也同意他说的这些？跟我共事一夫，你生的孩子归我，叫我母亲？”

第9章

“你们不搞新式一夫一妻了？”华芊芊又问。

苏清颜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我和萧羽仍旧是一夫一妻。我要的，从来只有萧羽的爱。”

说着和杜萧羽对视一眼。

二人眼中皆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苏清颜接着又说：“至于孩子，本来就是父母之间的绊脚石，我自小就不喜孩子，有你帮着带，也是很好的。”

苏清颜的回答一出，令华芊芊震惊不已。

不是留洋回来的才女吗？

她竟然会同意这些？

华芊芊现在很怀疑外界的报道。

龙生龙，凤生凤。

苏清颜和杜萧羽的孩子，自己可不敢养。

再说了，她华芊芊又不是不能生。

“耳听不如一见，苏小姐，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国外的教育，就是教育你不要子女，只要爱情的吗？”

这样的女子，也能称之为巾帼，这个社会真是可笑。

苏清颜一哽，正准备反击。

华芊芊已经不愿和他们继续纠缠下去。

她吩咐小桃道：“小桃，送客。”

小桃便上前对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杜萧羽和苏清颜面面相觑，知晓今天是劝说无果，只得离开。

小桃将他们送到门外，便关上大门。

苏清颜脸色很不好看。2

杜萧羽牵着她的手，语气温柔地赞扬道：“清颜，你今日说得很好。”

“就是委屈你了。”

说着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苏清颜心里这才舒服一点。

又端出了解语花的模样：“既然决定和少帅做夫妻，就该一同担当。如今只是损失一点颜面，不算什么。”

见苏清颜如此懂事，杜萧羽眸色幽深。

“林染是孤女，除了依附杜家别无所选，她一回来，你的文人名誉也恢复了。”

二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却都落入了还没走远的小桃耳中。

她愤愤不平地讲这些话转述给了华芊芊。

“小姐，杜家简直太过分了，恨不得吸光咱们华家的最后一口血！”

华芊芊了然，嘲弄道：“我说呢，遗世独立的苏作家是怎么会说出那些话。”

她看向远处，“小桃，你去招一些家丁，以后不许他们再踏进华家半步。”

“好！”

……

杜公馆。

没了华芊芊，杜公馆的一切都要杜母操持。

偏偏碰上沪南有敌军入侵，杜父和杜萧羽都去剿敌，划走了一大笔钱作军费。

如今账户上钱不多了。

杜母并不喜欢华芊芊强势的性子。

可此时，她无比希望华芊芊能回来。

就在杜母一筹莫展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的新儿媳妇。

能抢了华芊芊少帅夫人位置的女人，想来也不会简单。

于是派人去请来了苏清颜。

杜母不知，苏清颜虽出身书香世家，只空有名头，非大富大贵。

她一来，杜母就亲切热络地拉住了她的手。

“清颜，我请你来，是想着你和萧羽的事情既已宣告天下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该把杜公馆交给你了。”

“从前家里的事都是林染在打理，这孩子性子倔，和萧羽实在不合，也是没法子的事。”

“你的名声在上海滩那也是响当当的，想来只会做得比林染更好。”

未来婆婆这一番迷魂汤灌下去，苏清颜果然昏了头。

苏清颜没想到杜母如此看重她。

“一切都听伯母的。”

她心中也早有不服。

萧羽总说杜公馆离不开华芊芊，这世上有谁是离不得谁的？

苏清颜心想自己连文坛都能征服，区区一个杜公馆算什么？

也顾不上还没成婚。

她便以杜母邀请小住的名义搬来了杜公馆。

反正在沪东都是杜家说了算，谁敢来触华家的霉头呢？

苏清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巡查杜家的财产情况。

便带人去了银行。

却没想到，刚见到银行行长，便听见他道：“苏小姐，杜公馆前日向银行借债五万银元，下月十五日需准时偿还。”

苏清颜心底一沉，问道：“那杜公馆户头总共还剩多少钱？”

“负五万。”

第10章

令苏清颜没想到的是这负五万只是一个开始。

杜家军在前线作战，军费要得又急又频繁。

苏清颜又刚刚上手。

手忙脚乱，完全顾不过来。

从前她只一心读书，写写文稿，对于做生意一窍不通。

现下，账本摆在她面前，她完全看不懂。

杜父在军队休整之余，发现新一批军费和物资迟迟未到。

便派杜萧羽亲自回去查看情况。

杜萧羽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眼睛里满是血丝。

但乌黑的眸子仍旧十分有神。

“萧羽，你可算回来了，辛苦了。”苏清颜见杜萧羽回来，仿似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料杜萧羽脸色并不好看：“军费物资为何迟迟不到？”

“你可知，晚到一日，前线的战士们就要多挨饿受冻一日。”

苏清颜将情况和盘托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是没办法，前几批军费已经是我将父母为我准备的嫁妆拿去变卖得来的。”

“再要，我是真拿不出来了。”

听着这些话，杜萧羽微微蹙眉。

“杜家商铺的盈利呢？”

苏清颜哪里会说自己连账本都看不懂。

她只是沉默。9

杜萧羽的目光在苏清颜身上流转片刻，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天，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办个募捐会吧。”

……

华公馆。

在华芊芊的打理下，虽然华家不复从前的光鲜奢华，但也算是敞亮能住人了。

华芊芊在院子里种了一大丛玫瑰，这是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此时她正提着水壶，给玫瑰浇水。

“小姐，杜公馆送来了募捐晚会的请帖，邀请您明天晚上去参加。”

小桃拿着请帖走到华芊芊跟前。

义愤填膺道：“杜公馆那样对咱们，咱们没必要去给他们送钱！”

华芊芊摇摇头。

“杜家是杜家，军队是军队，不可混为一谈。”

“你要知道，不论杜家军还是华家军，都是为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在抵抗敌寇，我不能坐视不理。”

小桃叹息：“明白了，小姐。”

翌日晚上。

灯火璀璨的杜公馆内，杜萧羽由苏清颜挽着，端着酒杯迎客。

被邀请的客人们都来得差不多了。

但华芊芊却迟迟不到。

今天这场晚会，如果华芊芊不来，那么便算是浪费了。

杜萧羽时不时地望向门口。

但大门始终没有出现那一抹他盼望的身影。

苏清颜心中不悦，对他柔声道：“萧羽，旧时代的女子因常困于内宅，多数心胸狭窄，如果华小姐不来，也是正常的事。”

一旁追捧苏清颜的富太太们也纷纷附和。

“是啊，这华小姐从前仗着有华家那般飞扬放肆，如今沦为弃妇了，竟还这样孤傲？”

“还是少帅有福气，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