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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宇环顾四周，窗户没有遮挡，已经是早上。
刚才的强光其实是阳光漏进来。
裴君宇想到梦里的一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
却又在黎冰月的病房前停住，只敢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一眼黎冰月。
她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更加虚弱了。
她身上连着维持生命体征的各种导管，甚至呼吸都需要氧气机。
裴君宇调整好情绪，推门进去。
他试探性地走到床边，抓住黎冰月的手。
她的手没有一点温度，他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一块冰块，他却舍不得松开。
“冰月，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你。”
“我和虞舒缇其实是假结婚，只是给你演的一出戏，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讨厌过你。”
裴君宇的眼泪滴落在他和黎冰月交错的手上。
是后悔和愧疚。
他期待着黎冰月会给他一点回应。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黎冰月的呼吸很弱，裴君宇需要过一段时间就抬头看一眼她。
“滴——”
房间内突然响起的警报声让他的心跳兀地停滞。
他看着逐渐趋近于一条直线的心跳检测仪，想起黎冰月说想要一直留在那个道观的话。
有些无助地攥紧黎冰月的手，嘴里不断重复着：“你不应该在那待着，你快点回来！”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将两人隔开。
裴君宇看着护士将黎冰月抬上担架，他几乎是拖着身子直直地往前奔。
手术室的门在他面前关上，裴君宇缩在长椅上。
那种置身事外，隔着一层玻璃罩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的脑子里甚至开始循环播放黎冰月和隋春笙的话。
他不停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在心里将那些神佛都拜了个遍。
大约是神明真的听到了他的祷告，手术室灯光熄灭。
医生推着黎冰月出来了。
裴君宇迎上去：“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病人的生命体征虽然维持的很好，但是还是会有应激，目前的医疗技术还没有办法保证强制唤醒之后对病人身体无害。”
“但是需要时刻注意，病人这种情况下如果应激没有及时治疗的话，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损伤。”
“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脑死亡。”
裴君宇的脸色白了白。
医生话锋一转，又宽慰道：“但目前来说是没有生命危险。”
裴君宇的心稍稍回落，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病房。
裴君宇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黎冰月，却始终不敢闭眼。
甚至连病房都不敢离开。
整个人像是入定了一样，守在她身边。
但是他又想见到她，他知道只有梦里才能见到她。
终于，想要唤醒黎冰月的愿望大过了害怕黎冰月出事的恐惧。
裴君宇往嘴里塞了一口安眠药，强迫自己入睡。
安眠药的药效很快发作，裴君宇昏昏沉沉地睡去。
依旧是道观，他直奔着黎冰月住的那间小院跑去。
却发现这次的场景越发光怪陆离，甚至比以往多出了几分诡异。
裴君宇来不及思考，机械地迈着步子往前跑。
不像之前那样，他很快就见到了黎冰月。
他一直跑到山门入门处的界碑已经看不清样子都没有看见黎冰月。
他感觉自己在不停地晃动。
他用力地睁开眼，却在手术灯之外看见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隋春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