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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直打鼓,自己这是被识破了,还是赶巧今天真有记者来?
如果被识破了,坐这儿岂不是等着被瓮中捉鳖?
算了,哪儿顾得上那么多!
锁门的小哥前脚刚走,丁思渺就抬起屁股直奔办公桌上的电话。
她已经在心里复习了很多遍号码,此刻一气儿按完,握住听筒放在耳边。
电话提示音响起,一声,两声,三声……
通了!
电话那边的人接起来,一口懒洋洋的京片子:“您好,A大飞行协会,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丁思渺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飞快道:“栗子,我丁思渺!我有事儿要说,时间很短,你先录音。”
“渺儿!”电话那头的人一瞬间坐直了,既欢喜又激动,正要开口痛斥丁思渺背叛亲友,一走大半个月不联系人的恶劣行径。
这边丁思渺提前预判似的,打断了她:“听我说,我现在在西川省云出镇,这里昨天爆发了一场山洪,通讯几乎中断,我有一个朋友在山上失踪了。我需要你帮我。”
电话那头已经围着话筒凑了一圈脑袋,个个恨不能为朋友上刀山下火海,栗子庄严到:“你说。”
chapter13
如果不是怀抱里还有另一颗心脏在跳动,段执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四下是浓得化不开的漆黑,温度很低,他缩在睡袋里,只露出一张脸,空气也近乎静止。
屋顶刚开始还往下渗水,水珠凝聚在一起,滴滴答答往下掉,虽说不算汹涌,但架不住渗水点多,把本来就潮湿的地面变成了一滩沼泽。
段执把自己的睡袋搬到一张废弃的办公桌上,钻进去保持体温,节省体力。睡着又惊醒的循环在他身上重复了好多次,每一次他都以为这个破房子和自己要被泥石流卷起,再深深埋进地下,结果都是虚惊一场。
这一次依然如此,他干脆懒得睁眼,手指握住拉链,不疾不徐地拉开睡袋,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身边放着的一把镰刀。
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因为饥饿而半罢工的大脑里,好像只剩下那么一根神经还在思考:四周渗水的嘀嗒声已经停了,说明大雨至少已经停了半天,山上必定是尸横遍野,幸存的家伙们该出来觅食了。
大雨中,这座房子是掩体,大雨后,这儿却成了显眼的目标。有捕猎者找上门来,那是迟早的事,只是他没想到能来得这么快。
——门窗都被泥石流裹挟来的石块和巨木牢牢抵死了,他出不去,对方也别想进来,唯一的破绽在头顶。
这座监测站建造的时候,为了采光,在天花板上预留了大约1个平方的天井,用玻璃盖住。
经年无人打扫,落叶和泥土覆盖了屋顶,也糊住了玻璃,从外朝里看,几乎看不出这个地方是个入口。
但此时此刻……对方好像还真发现了这个入口。
那窸窸窣窣的动静越来越明显,也越来密集,从声音可以分辨,捕猎者并非一只,而是一群,它们不但没有放弃这个钢筋水泥盒子,反而爬到了顶端,四处走动,并且在玻璃天井边停了下来。
段执握紧手里的镰刀,一骨碌坐了起来,睁开眼死死盯着头顶的玻璃天窗。
玻璃上的泥土和腐叶很快被扒开,光线迫不及待地照了进来,段执心跳如雷,但下一秒,他眯了眯眼,发现拨开腐殖层的并非兽爪,倒好像是……手掌!
丁思渺跪在玻璃天井边上,三下五除二扒开了厚厚的一层泥污,双手撑在两边,低下头去,鼻尖碰到了玻璃,她先是看到了里面昂着头的人,模模糊糊间感觉那是段执,喊了他一声,紧接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喉咙里没能发出声音,她皱了下眉头,这才闻到了玻璃上腐烂的气味,差点儿要吐。
丁思渺直起身,示意周围人的搭把手,大家寻摸着找到了玻璃边缘,使了点蛮劲儿,一起把整块玻璃抬了起来。
天光乍泄,一瞬间泼满暗室,丁思渺趴在天井边和段执四目相对,谁也说不出话来。
段执怀里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惊恐而好奇地往上看,丁思渺用眼神表达了疑问:“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段执松开握镰刀的那只手,顺势收回来在小家伙头顶上摸了一把,抬头冲她笑得无比温柔。
此后好些天,段执都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
他被救出来时发着高烧,自己居然毫无知觉,医生查房时说他小腿上有开放性伤口,细菌感染,再迟个两三天就得坏菜,搞不好得截肢。
医生说这话时,当事人正挂着点滴睡觉,迷迷瞪瞪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太当回事,睡了半晌,半梦半醒间猛地想起来这茬,吓坏了,伸出手去满床寻摸。
“找自己腿啊?”
段执睁开眼,看见床边乐不可支的丁思渺,浑身一松,又陷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张口道:“我那只小云豹呢?”
不说话还好,一张嘴,嗓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喑哑得听不出语调,要不是这儿没别人,丁思渺还要以为谁在床底下配合他演双簧。
“我——”段执指着自己的嗓子,歪了歪头,满脸茫然。
“哎呀行了,你别说话了。”丁思渺从他床边的果篮里挑了个橘子,边剥边说:“和你一块儿救回来的那宝贝骨折了,本来想送到救助站,结果本地的救助站没条件照顾它,电话打到省里,人家特别重视,请了专家连夜赶过来检查身体,就地观察了几天,昨天已经给带走了。”
段执点了点头。刚刚恢复的身体还不允许他处理过于复杂的情绪,听到小东西得到救助,第一反应是安心,随后才慢慢涌起一点遗憾。
这么珍惜的幼年云豹,他都没来得及在光照充足的环境下仔细看看,就让人抱走了,简直有种刚生完孩子,老公就要闹离婚的愤慨。
丁思渺好像从哪儿偷学了读心术似的,光从他的眼神变化里就看懂了他起伏跌宕的心绪,揶揄道:“你舍不得啊?舍不得也没用,小家伙比你金贵,住ICU单间,你?也就在县医院大病房凑合凑合。”
段执幽怨地看着她,丁思渺噗嗤一笑道:“你也别自怨自艾,住这儿并不全是坏处,杜老板也住这儿。”
床上的段执瞪大了双眼,丁思渺善解人意道:“他知道你上山,下雨那天晚上联系不上你,急得——自己出门找你,黑灯瞎火的,摔路边水沟里了,胫骨摔裂了,骨折倒不严重,就是躺水沟里起不来,差点儿淹死,现在还在住院部躺着呢,就住你楼上,等你好点儿了我领你上去看他。”
段执听完默然无语,丁思渺叙述这一切的语气都很淡定,仿佛在讲一个于己无关的笑话,讲的趣味横生,一波三折。
可是他却一点儿笑不出来,甚至听着听着有点眼眶发热,只知道愣愣地注视着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丁思渺忽然表演欲爆棚,抱着双臂后退了半步,正儿八经到:“就算你知道我从八百公里外摇了一个加强排的人过来,带着无人机和红外探测仪在荒山野岭里找了你40多个小时,硬生生把你阎王手底下拉回来,你也不用以身相许吧?”
段执嘴角一抽,无奈地闭上了眼,一只手捂住眼睛,笑容却忍不住从扬起的嘴角里现身,他张了张嘴,比着口型无声地说:“真厉害。”
“不用客气。”丁思渺大方到:“救你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赶紧把病养好了,起来挨个儿给人道谢去吧,我嘛,有这个就够了。”
段执张开手指,从指缝里看去,只见她手里攥着两张稿纸,纸页和上面的字迹都很眼熟,定睛一瞧,这才认出来是自己“临死前的遗书。”
他顿时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chapter14
丁思渺大笑着从病房出来,迎面碰上了来探病的于零。
于tຊ零见了她突然拘谨起来,两人之间的隔阂未消,现下生死关头过去,关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相处很难自在。
丁思渺主动和她打了个招呼:“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