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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晚秋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
屋外狂风呼啸，好似在她心里也刮起了一阵大风，大风过后，只剩下一片废墟。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近乎执拗地吼道：“我不信！”
可除此之外，段晚秋也想不到顾文鸿没再来过的原因。
难道真的像路启维说的这样吗？
她的心好像掉进了不见底的深渊，浑身发冷，却仍强撑镇定。
“就算……就算是真的，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路启维眼里闪过不自然：“我是京市人，最近听到消息要恢复高考。”
“我在你那里看见过高中课本，想用这个真相换你的课本。”
段晚秋想起来，上辈子就是在十月底的时候，恢复高考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国。
下放到牛棚的教授干部也纷纷回城。
路启维没必要骗自己。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
瞬间，段晚秋像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书在我原来住的那个房子里，你自己去拿吧。”
说完，她就将路启维推了出去。
重新关上门，段晚秋一个人脱力的摔坐在稻草里，由里到外的冷。
一夜未眠。
段晚秋脑海里都是顾文鸿。
上辈子说要娶她的顾文鸿，她死前，说根本没爱过她的顾文鸿。
重生回来后态度越来越冷漠的顾文鸿，还有那晚露出温柔的顾文鸿……
到底哪个他是真，哪个又是假？
段晚秋觉得自己像被一根绳子拴住，朝相反的两端不断拉扯，好像要将整个人都撕裂成两半！
这时，牛棚外突然传来一道喊声：“段晚秋？段晚秋你快出来！”
段晚秋不明所以，撑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去。
炽热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模糊间，只听那人说：“出事了，你不是会救人吗？大队长叫你赶紧过去！”
说着，拽着段晚秋就拼命的跑。
一直到大队部，段晚秋气还没喘匀，就看见了许久没出现的顾文鸿。
他军装笔挺，肩膀上的徽章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俊朗的面容，跟记忆中任何一个时刻都能完美对上。
昨晚路启维的话倏地响彻耳畔，段晚秋匆匆垂眼，移开目光。
就看到一个人穿着中山装躺在床上，面色青紫，看上去情况紧急。
这样子……像是喉咙里卡了东西，呼吸不过来休克了。
段晚秋连忙问：“他刚才是不是吃了什么？”
顾文鸿接话：“吃了几颗青山摘的枣。”
那就没错了。
段晚秋立马将人拉起来，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
几次后，病人就将喉咙里卡着的东西吐了出来。
人也醒了过来。
段晚秋又被送回了牛棚。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被放出来的机会了，却没想到第二天，大队长来了。
“昨天你救的人是县里的领导，他听说了你的事，重新调查后确认你是清白的。”
“领导还说这两天县城医院有医生考试，还给你写了封举荐信。”
段晚秋看着大队长递来的信，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救了个人，目前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不过这样也好。
段晚秋想着，朝大队长说了声：“谢谢。”
便回知青点，打算收拾东西去县城医院参加考核。
孰料刚收拾好要走，一个女知青叫住了她。
“段知青你是去县城吧？正好白知青要我给她带点东西，你直接帮我带过去吧？”
段晚秋有些诧异，白清薇不应该就住在知青院吗，怎么会住到县城去？
女知青也才想起来：“对，你还不知道。”
“顾团长帮白知青在县城找了份小学老师的工作，这是她现在的地址。”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纸条。
段晚秋嘴里发苦，心脏又一缩一缩的刺痛。
顾文鸿不仅将原本给她的卫生院的工作给了白清薇，还给她另找了县城的工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纸条和布包的。
等反应过来时，段晚秋已经按着地址来到了白清薇的住址。
早上四点，天已经慢慢亮起。
她正要上前敲门，门突然打开。
顾文鸿和白清薇一前一后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