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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绒这才回头,明白那惊慌的源头,是背后的主人。
不但是这宅子的主人,也是这北城的主人。
“天冷,进屋说话吧。”
没有任何寒暄,他命令式的开口,自顾自朝前走去。
姜绒扫了一眼他侧脸,没有穿军装,一身蓝色的长衫,干净整齐,但难以掩饰身体的瘦弱。
他胡子花白,脸上堆积的皱纹除了沧桑还有几分和蔼的味道。
他推开旁屋的门,衣袖下的手臂因为发力而微微颤抖,外表上确实是一个重症的垂暮老人。
姜绒也上前推门,沉重的木门发出一声暗哑的声响,像极了一声苍老的叹息。
进门的光景让姜绒愣在了门外,她看着香炉和牌位,看了沈督军一眼。
“还愣着干什么?”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还不赶紧上炷香。”
姜绒站在门槛外,迟迟没有进门的意思,“我和崇麟还没有成婚。”
“无妨,早晚都是沈家的媳妇。”沈督军态度随意,率先拿起了三炷香递给了她。“我了解我儿子,他认准的人,不会变的。”
“怎么?你不愿意?”他眼神的平和,旋即化作一缕锐气。
虽然在姜绒的理念里,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这本是她最耿耿于怀的事。
只是话说到这份上,再不接就是不识抬举了。
姜绒双手接过,紧随其后,虔诚奉了香。
她对沈督军的仇恨并没有消失,但是正如沈霄麒所说的,她必须要留下他,那是一击制胜最关键的一步。
只是面对他,她也拿不出一份对待长辈的敬重来,索性不说话。
她放下手,瞥见沈督军的视线仍然落在前面,不知在心里在说些她的什么。
姜绒记得沈督军的年岁不足五十,却苍老到这般程度,长衫下的身型佝偻着,背却挺得直。
“这边。”沈督军用拐杖指了指,示意姜绒进角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但眼下的局势复杂。”
他长喘了一口气,先走进去,“也就只能在这里说说话了。”
角门后是一间小休息室,东西已经被搬空了,只有放着炭火的盆,放在仅有的一把椅子上。
姜绒上前扶着他坐在椅子上,他倒是有些意外的眼神,落在了姜绒身上。
“这会不记恨我了?”
姜绒垂眸盯着盆里烧红的炭火,“记恨归记恨。”
第109章 都好好活
“扶还是要扶的。”她扫视了一圈小屋,应该是看守祠堂人的住所。
沈督军的口中溢出浑厚的笑声,“你这性格,倒是很像你父亲。”
姜绒烘着手,语气有些失落,“是吗?哪里像了?
见过的人都说我最像母亲,不过她的样子,我已经tຊ快记不清了。”
“你的性格,优柔寡断,又自尊心强,”沈督军双手搭在拐杖上,“不过,倒是善良,很有同情心。”
“您这是算夸我?”姜绒失笑,“不过,我的父亲,我从没见过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已经带着我回姜家了,他从来都没有看过我。
懂事的时候,问过几次关于父亲的事,可母亲每次都是大发雷霆,说他是个废物,守着易守难攻的海城,从不敢出门。”
沈督军仰头,陷入回忆,“关于你的事,崇麟都跟我说过,我以为你经营的易舍,还是和你母亲一样,做那些肮脏的买卖。
不过你的经营方式真是大胆,倒是让我刮目相看,黑吃黑也就罢了,竟然还做穷人的买卖,就不怕有人借此设计,摆你一道?”
“总想着防备别人是防不住的,不如见招拆招,”姜绒对于他的评价有些不悦,夸奖自己她倒是领情,但是总贬低她的亲人,却不想想,姜家覆灭后,她有多少不得已。
“何况人心的善恶又怎么能靠贫穷与否区分,有些人手握大权,却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有些人陷入绝境,被迫反击的手段虽然阴毒,但情有可原。”
姜绒句句意有所指,沈督军脸上的和善倒没有变,只是语气有些不悦,“听你这话,还是在怨我?”
“姜绒不敢。”她眼中映着一抹温暖的红色,“权势的争夺向来都是腥风血雨,我并不会因为此事生怨,
但您为了矿脉图,对姜家上下百余口人赶尽杀绝,就连那些不知情的佣人也遭牵连,如此惨无人道,怨这个字太轻,我是恨你。”
恨字吐得太干净利落。
“你懂什么?”沈督军的态度也忽然转变,“姜家的人,必须死。”
姜绒猛地抬眼,有些意外,他竟然毫无悔改之意。
有那么一刻,她真想不顾大局,亲手杀了他。
“我的态度永远不会变。”沈督军语气严厉,眉毛都拧了起来,“你是小辈,因为你母亲的关系,这些事,原本没必要让你知道。”
他咳嗽一声,呼吸已经不顺畅了,“但今日不说清楚,以后你和崇麟一定会生出隔阂,一辈子别扭着。”
沈督军极力稳着呼吸,“说起来,你的母亲也算一个可怜人,从小就被当成笼络权势的工具培养,和现在的你一样。”
说到这,他看了姜绒一眼,“不过,她比你要幸运一点,她的母亲,也就是外祖母,还算善待她,偷偷把姜家请人秘密炼制的毒药减量,她才有命活到今天。
当年军阀当道,沈家,傅家,还有你的父亲,三足鼎立,相互制衡,姜家还是傅家的一个小团长,不过这一切,因为几张矿脉图改变了。”
只说了几句,几乎是耗尽了全部的气力,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姜绒等了一会,不见他说话,她便开口,“后来的事,我也听说过,矿脉图被姜家偶尔得到,并秘密开采,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姜家才逐渐独立出去,
占据南城三分之一的江山,傅家节节败退。”
“姜家偶然得到?”沈督军露出讽刺的笑意,“那矿脉图是清朝的时候洋人勘探出来并绘制的,那些洋矬子被赶出去前,把那五条矿秘密掩藏,
还设置了机关,没有矿脉图,根本找不到,当时除了洋人,便是这设置机关的匠人知道了。”
沈督军叹了一口气,“那匠人知道自己就被灭口,就偷偷画了另一份,还制作了破解机关的方法,就让人带着图和一条项链跑出来了,
那匠人也交代了那些图,是要交给我们三家,目的是壮大势力,抵御那些洋人的入侵,夺回自己的领土,但是却被姜家设法骗走了。
可姜家的人啊,不但没有保护同胞,收复疆土,还做了洋人的狗,反过来,残害我们自己人。”
“当年,我的确有过围攻姜家的想法,就写了信,联合其余势力除害,但当时崇麟的母亲过世,我一蹶不振,什么都不想做。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的做法如此激进,这场腥风血雨持续到今天。
他们的理念我并不认同,我原本一心想要这天下和平,可惜还是违背了初衷。”
姜绒下意识怔愣,她记事起,洋人就已经卷土重来,打了很多仗后,签订了不平等的暂时和平的条约。
“不可能,”姜绒反驳道,“我在姜家长大,从没有见到洋人和姜家人往来,这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