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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林白没有避讳，陆岩也就顺着他的思路想着，说道：“可是，林水玉的案子，怎么看都是自杀，找不到什么疑点。”陆岩没有用“你女儿”这个词，而是直呼林水玉的名字。
　　“或许，水玉的死，确实是自杀，但是自杀的原因，一定不简单，很可能有着其他人的参与。”
　　“她的死，和现在这些案子中的人和事都有联系，比如说宋言。”
　　“当时，一同自杀的还有汪承立的儿子汪峋，你说，他也是与这些案子有关？还是单纯地一起殉情？”陆岩问道。
　　林白双手攥紧，思索片刻后说道：“当年，水玉和他交往的时候，我也对他有些了解，汪峋这个人，性格比同龄人要沉稳许多，总是一板一眼的，甚至有些太过于保守，两人碰到问题也总是冷静地寻找解决方法，不像是那种因为什么事就会自杀殉情的人。”
　　“如果汪峋知道水玉要自杀，你们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及时制止，而不是一起去死。”林白分析道。
　　“哦，是这样啊。”陆岩转而开始设想其他可能，既然林白对其有所了解，那么就不太可能是殉情了。
　　“可这样一来。”陆岩忽然想到，“如果汪峋不是殉情，那他也是因为某种原因要和林水玉一同自杀，你也说了他是那种沉着稳重的人，是什么事让他这么绝望？”
　　这样一来，事情就更为复杂迷惑了。
　　林白闭上眼回忆着，说道：“我最疑惑的地方，是谁想要他们死。”
　　“他们两个人，不管平时工作还是生活中，都是与人为善，也没有什么仇人，为什么有人想要他们的命？
　　“再看手法，监控显示两人一起走到天台跳下，没有第三人参与，手机上的通讯之类的，也没有异常，我想，最有可能的办法，就是凶手与他们见面并有过交谈，说出了某些话，这才使两人自杀。”
　　“从这点看，两人共同工作的一中里的人，就很有嫌疑。”林白这些年来，不知想到过多少种假设，思来想去，也只有这种情况是最有可能的。
　　“那，是宋言吗？”陆岩说道：“他在林水玉和汪峋自杀前两天就用血巫咒他们，会不会，其中还隐藏着什么事情？”
　　林白摇摇头，“一开始我也很怀疑他，但是，一来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二来，经过调查后，他确实不太可能有能够让俩个大人自杀的能力。”
　　陆岩听出了林白的意思，问道：“那，你现在是有了新的怀疑对象？”
　　“我记得，当年问过水玉，她和汪峋是怎么相互认识的，她说自己刚来一中的时候，对学校里的老师们都不太熟悉，是李迢一开始在一次聚会上让他认识了汪峋，之后就一直撮合他们，然后，水玉看汪峋也确实成熟可靠，两个人就开始交往了。”
　　汪峋比林水玉大了十几岁，当年林白也怕两人年龄相差太大，时间一长，相处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多。
　　但林水玉却表示他们会互相谅解，加之两人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冲突，林白也放下心来。
　　“当年案发之后，我们把他们周围的人全都调查了一个遍，如今，我只能想到李迢还算有些嫌疑。”
　　“李，李迢？”陆岩有些不可置信，“这，你觉得哪里有疑点呢？”
　　“我一开始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只是最近发现李迢与案件有关，我才忽然想到了这个细节，只是直觉。”
　　林白的回答没有什么太过可靠的依据，办案光凭直觉可不够，但陆岩也确实找不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这样，我们暂且先把李迢定为凶手，那么，他撮合林水玉和汪峋，就是别有用心了？”
　　林白回道：“嗯，按照我目前的想法是这样的。”
　　“只不过，我想不到他有什么非这么做的必要，两个人在一起，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诶，老林。”陆岩突然脑子里面一闪，像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你看安家姐妹这几个案子，凶手都在利用某种东西威胁控制着他们，假如李迢确实是害死林水玉和汪峋的真凶，会不会也是用什么事情来威胁了他们，让他们不得不自杀？”
　　“这，两个人在一起了，有什么好威胁tຊ的。”林白觉得陆岩说的手段很有道理，但是用恋情来威胁两个都清白的人，就有点说不通了。
　　林水玉在自杀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就连林白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你说，会不会是，李迢拿到了他们俩的私密照？”陆岩提了一个比较常见的情况。
　　“难道说，李迢撮合他们在一起，就是为了拿到私密照威胁他们自杀吗？”林白感到有些困惑，“这也太大费周章了吧，先不说能不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他是怎么能保证拿到照片？还能确定两人一定会屈服而不是反抗？再说了，他们都敢死了，就不敢报警？”
　　林水玉因为他的工作的原因，从小听了不少案件，如果真有这类事情发生，那么以他对林水玉的教育，她一定会首先告诉自己然后报警，绝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陆岩也觉得这个说法站不住脚，说道：“既然在李迢这里看不出什么来，不如从宋言入手？他诅咒两个老师，过几天两个人就真的死了，我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巧合。”
　　“当然，不是说血巫蛊惑两人自杀，而是，宋言之所以诅咒他们俩，确实是对他们心生怨恨，但不是因为他所说的，什么老师对他太过严苛，而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秘密。”
　　陆岩的这个设想，林白这些年也有过怀疑，“可是，你说宋言当时只是一个学生，能跟两个大人发生什么如此严重的事呢？如果有能危机她们生命的事，我想水玉一定会跟我说的。”
　　陆岩却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盯着前方的道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老林，水玉她，一直是一个比较善良，道德感也很强的人，这是她身上最为明显的特征。而那汪峋，你也说是一个很规矩严谨的人”
　　听着陆岩这句不明不白的话，林白奇怪地说道：“是啊，你说，他们的死，跟他们的性格有关？”
　　“或许吧，他们都是那种比较守旧又善良的人，如果，宋言当时做了一件性质非常恶劣的事，恰巧被他们发现了，但是，宋言当时还是一个学生，他们不想让这件事太过于影响宋言，所以，就选择没有告诉外人，而宋言却因此担惊受怕，继而对两人心生怨恨。”
　　听完陆岩的话，林白一时间愣住了，他确实没想到过这种情况。
　　林水玉不管是平时的工作还是生活，有什么大事小事，都会告诉他，从不会有什么隐瞒，但是，在她自杀的前几天，却什么都没有向他透露，表现得一切正常，所以，他也一直对这点很是疑惑。
　　假设陆岩这个说法是真的，宋言在当时做了恶被两人发现，那么林水玉和汪峋为了给宋言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不是就不会对人提起，所以，林水玉当时从未和他说过宋言的事。
　　如此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林白发现了疑点，“就算为了宋言，水玉没有告诉我什么，但是，又是什么事，能让她和汪峋自杀呢？宋言的手段就这么厉害吗？”
　　“那如果，逼着他们自杀的不是宋言呢？”陆岩轻声说道。
　　林白却是背后一凉，“是李迢？”
　　“很有可能。”
　　“就算是他，那又是通过什么方法呢？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宋言做的事不被暴露？”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岩附和道。
　　这番推测，使林白好像隐隐抓住了某跟线一样，他继续问道：“你说，宋言会犯什么事呢？”
　　陆岩轻咳一声，“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那个强奸犯侯平，小时候遭遇的事吗？”
　　林白猛地浑身一震，前几天的事情，他当然记得，当时他还向陆岩说出幕后凶手通过侵犯和洗脑被害者的手段，来制造出一个个未来的凶手。
　　“你的意思是，宋言小时候，也被人如此对待过，所以等他长大后，又对别人下了手？”
　　陆岩叹出口气，说道：“是啊，宋言小时候，可是在明珩村，那个侯平不也是在明珩遇害的吗？”
　　林白感觉脑中传来嗡嗡的轰鸣声，全身一片麻木，心脏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是这样吗？宋言也是受害者之一，再加上他父母早亡而又贫寒的身世，以及独自养活自己和弟弟的重担，卑微地在社会上求活，这种成长环境，再加上幼时的阴影，宋言做出这种事，其实也并不奇怪，只是自己之前从未把这种事联想到宋言的身上。
　　为了不让宋言的前程毁于一旦，也可能考虑到他从小的苦涩经历，于是放他一次，这倒是符合林水玉容易同情别人的性格。
　　那李迢逼死林水玉，是因为要帮宋言灭口，防止两个人不慎说漏嘴吗？
　　为什么呢？李迢为什么要去帮宋言？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旁人所不知道的深层关系和过往吗？
　　林白整个人坐在车座上好似都没有起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