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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街上来往人群感慨：“音姐，南越好繁华，看起来比京城还要有趣呢！”

　　一路过来，他们早已看得眼花缭乱。

　　或许是脱离之前的日子，众人的孩子心性便显露出来。

　　乔霓音一边往客栈内走，一边温声道：“南越是大陆上最繁华的国家之一，民风开放，还有很多稀奇古怪又有趣的风俗。”

　　“而且，这是大陆上极少数的几个一夫一妻制的国家，据说南越太祖与皇后恩爱无比，后宫中一生只此一人，对于不尊重妻子的官员，太祖重罚甚至不录用，于是满朝上行下效，最后竟然成为了一条法律。”

　　几人听得津津有味：“果然是有趣，音姐知道的好多，比起来我们真是土包子。”

　　乔霓音：“没事，以后都会知道的，待我们走累了，便挑一个你们喜欢的国家，我们开个酒楼，或者做点别的什么生意。”

　　祁十三几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都听音姐的。”

　　他们一边傻乎乎笑，一边满脸露出向往之色。

　　就连最冰冷的冷冬脸上都露出希冀。

　　乔霓音看着这几人，心内琢磨。

　　再过两年，等他们都彻底忘了以前的黑暗，变成正常人，也会遇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少年，会娶妻嫁人生子，过上普通人的幸福生活。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替他们几个攒嫁妆彩礼。

　　三个小子，两个姑娘。

　　乔霓音身为大姐，顿感压力，心中紧迫感袭来。

　　做生意之事，得提上日程了。

　　想到此，她说：“我在客栈休息休息，你们替我送一封信给槐安圣女后，便自己去城中逛逛吧！”

　　南越，圣女殿。

　　梦槐安看着面前董永和萧无心，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我说了，霓音没来南越，更没来找我。”

　　自从半月前，董永来到南越王城，便每天准时准点来圣女殿一问：“今日有我们家音音的消息了？”

　　“没有。”

　　“好的，那我明天再来。”

　　“……”

　　今日，梦槐安终于爆发：“将这两人给我撵出去，认准了，以后不许进我圣女殿的门。”

　　无辜躺枪的萧无心：“槐安，关我什么事？”

　　梦槐安皮笑肉不笑：“你俩不是好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还未说完，小侍女来报：“圣女，有人给您送信，说是北境故人！”

　　梦槐安一怔，董永已经露出激动神色：“一定是音音到了。”

　　说完他就想冲出去，没被冲昏头脑的萧无心一把将人拉住：“王城这么大，你知道去哪儿找吗？”

　　董永停住，眼巴巴看向梦槐安，梦槐安冷嗤一声：“看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出卖姐妹的。”

第42章

　　董永又看向萧无心，萧无心一摊手：“看我就有用了？我也没话语权啊！”

　　梦槐安漂亮的眉梢一挑，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见萧无心如此识时务，她心气儿顺了，终于大发慈悲道：“董永，我就问你一句，见到霓音之后，你要怎么办？”

　　董永愣了一下，他还没认真想过这问题，他只想着见到乔霓音，然后将她追回来。

　　梦槐安见状，嘲讽道：“怎么，又打算死缠烂打，用伤害自己身体那一套，以求霓音心软怜悯？”

　　董永手握成拳，郑重道：“不会了，我只想确认她过得好，就算她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守她一辈子。”

　　梦槐安定定看他片刻，对侍女道：“将信给我吧！”

　　看完信，她对上一双满含期待的眼。

　　“霓音的确来了南越王城，我现在就去见她，但在确认她自己想见你之前，我不会透露她在哪里，也别想着跟踪我，不然我永远不会再帮你。”

　　董永干脆地点头：“好，我不会让你难做。”

　　南越湖边一艘画舫内。

　　梦槐安踏入，看见那个相貌如花一般娇艳，气质如淡雅似山水的女子，笑道：“还算你有良心，一来南越便知道找我。”

　　乔霓音莞尔失笑：“当然，毕竟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两人虽然认识相处的时间极短，却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梦槐安坐下，乔霓音一边给她倒酒一边道：“严格来说，你梦槐安算是我乔霓音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你知道吗，我以前真的很羡慕那些与我与同龄的女孩们，都有自己的闺中密友，手帕交，只是我，一个人孤孤单单长大。”

　　梦槐安一怔，抬起酒杯：“以后你也有了。”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莫不如是。

　　乔霓音感慨：“我现在有了自己的朋友，也有了以命相护的弟弟妹妹，这真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人生。”

　　梦槐安惊诧道：“你们大萧是什么人间地狱，一个个都瞎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声传出画舫。

　　笑闹完，梦槐安又道：“董永也来南越了，半个月前便到了，还每天都来我的圣女殿询问你。”

　　看见乔霓音微微惊诧的眼眸，梦槐安忙解释：“不过我可没有透露你的消息。”

　　乔霓音颔首轻笑：“我自然是相信你。”

　　梦槐安心中一暖，想起那两个死皮赖脸的东西，又嫌弃道：“萧无心带着他，两人每天跟来我这上朝一样，准时准点的。”

　　乔霓音想象到那画面，失笑道：“是挺烦的。”

　　又干下一杯酒，梦槐安问道：“霓音，你要跟他见一面吗？”

　　乔霓音脑海中闪过董永那张绝望颓然的眼。

　　画舫窗户外面，一个红衣少年策马而过。

　　乔霓音看见，恍惚间便想起了当年的董永，也是这般热烈肆意。

　　其实说起来，他也没做错什么。

　　他只是不爱她。

　　又或者，他的爱来晚了一些。

　　乔霓音饮下杯中酒。

　　“那便，见一面吧！”

第43章

　　半个时辰后，依旧是那艘画舫上。

　　乔霓音看着拘谨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董永，不知为何，被逗得蓦然失笑。

　　董永一时看得怔愣，半晌后，他才哑然道：“音音，我有好久没有看见过你笑了。”

　　久到，好像已经过尽了一生。

　　萧无心与梦槐安见状，悄无声息退出。

　　乔霓音淡然道：“是吗？”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为董永一言一语而牵动心脏的女孩了。

　　董永苦涩一笑：“音音，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当我用你爱我的方式去爱你，我才知道你有多痛苦。”

　　乔霓音没说话，受下了。

　　董永的确欠她一个道歉，既要说清楚，那便该一样一样算清。

　　于是乔霓音道：“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当年在灯会上将我救下。”

　　“尽管结果不尽如意，我却还是要说，那是我少女时期最美的一场梦，也是我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

　　董永握住酒杯的指节都泛白，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那也是我的梦。”

　　乔霓音一愣。

　　董永开始讲述，关于那个小女孩，关于乐瑶，关于乔安瑶。

　　关于那所有的阴差阳错。

　　他第一次如此毫无芥蒂地将所有事情摊开，不留一分一毫隐瞒。

　　不知何时，天色暗下去。

　　河中许多画舫的灯笼渐次亮起，一时之间，画面梦幻得如坠入了星河。

　　董永讲完一切，看向对面一直安静听着的乔霓音：“这便是，全部的故事了。”

　　乔霓音终于回神：“虽然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将这一切告诉我。”

　　董永紧紧盯着她，目光一错不错，嗓子有些发涩：“真的不重要了吗？”

　　乔霓音眼眸清澈，澄然得一眼便能望到底。

　　“董永，我不会骗你，真的不重要了。”

　　“我现在有朋友，有弟弟妹妹，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地方要看，我不该将自己困宥在一场狭隘的男女情爱里。”

　　“董永，你也是。”

　　“为了一场爱情自毁，太幼稚，也太愚蠢。”

　　董永看着乔霓音。

　　握不住的除了时间，还有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脏。

　　良久，他笑了：“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变得更好，我不会再做出之前那些蠢事了。”σwzλ

　　乔霓音松了口气，听得进去便好。

　　没想到对面那人又道：“只有变得更好，才配与这样耀眼的你并肩同行。”

　　乔霓音：“……”

　　董永眉心中的戾气散去，曾经那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又显露出来。

　　“乔霓音。”灯火照耀在他眉眼间，乔霓音看得一怔。

　　“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看你想看的世界，我不会阻拦你，更不会逼我给我回应。”

　　“你只要知道，你一回头，我永远在你身后。”

　　“不要劝我，你有你的自由，我也找到了我的。”

　　乔霓音扶额失笑。

　　画舫甲板上，萧无心看向梦槐安：“我觉得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