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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的使臣几人趾高气扬地走进了大殿，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北漠的礼仪：“大凉的皇帝安好，我们漠北特奉大汗之命，携我们的王子巴特尔前来祝寿。”

“请起，来者是客，使者远道而来为朕祝寿，朕特设了行席，可一同共赏。”皇上示意他们入座。

歌舞升平。

却听见漠北的王子不屑地哼了哼。

“巴特尔王子可是有何指教？”皇上微微皱起眉。

“指教谈不上。”巴特尔站起身，指了指这些舞姬，“听说，大凉人杰地灵，盛产美人，如今看来，倒也不过如此。”

“王子所说不错，我等北漠的舞姬可是各个风姿卓越，不想堂堂大凉竟只有这等货色吗？”使臣更是挑衅地看了眼皇上。

贵妃微微撇眉：“这些既未入得了王子的人，本宫再重新派些人来就是。”

“慢着。”巴特尔摆摆手，“贵妃娘娘，小王听闻之前寻回的嘉宁公主有倾国倾城之姿，定不似这些庸脂俗粉一般，不知可否一见啊？”

“你……”贵妃气急。

这是拿她的嘉宁和舞姬作比！

皇上也有了些怒意：“王子可要慎言。”

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见状，季洛凡刚想起身，却被一旁的苏叙白制止了，对她摇了摇头。

“表哥且宽心。”季洛凡对他笑笑，“可否借扇子一用？”

季洛凡接过折扇，一转头却对上了霍意轩的目光，他也示意她别动。

季洛凡移开了视线，缓缓站起身，走上前，向皇上行了一个礼：“儿臣愿作扇舞一曲，为父皇贺寿！”

“哦？这便是嘉宁公主了吧，果然是国色天香。”巴特尔挑了挑眉，伸出了右手，“公主，请。”

季洛凡给了皇上与贵妃一个安心的眼神。

“起舞奏乐！”

季洛凡以折扇翩翩起舞，身姿轻盈，让人移不开眼。

一舞毕，季洛凡不卑不亢地微微欠身：

“不知此舞，王子可还满意？”

第六十七章

别说巴特尔了，向来对这些不在意的霍意轩也被她惊艳到了。

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他倒是不知季洛凡还会跳舞。

“好！”苏叙白率先鼓起了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喝彩。

“嘉宁公主确如传言般有倾城之姿啊。”巴特尔看着她点了点头。

霍意轩皱起了眉，他从这个巴特尔的眼中看出了他的贪婪之色，心中有了一丝危机之感。

“王子谬赞了，嘉宁愧不敢当。”季洛凡得体的向他欠了欠身，“父皇寿辰，普天同庆，还请王子使臣同乐。”

……

翌日。

锦华宫。

“好情儿，昨儿个你真是给父皇母妃长脸。”贵妃拉着季洛凡一个劲儿地夸。

苏叙白也在一旁附和：“我见过许多歌舞，当属季洛凡的舞姿更让我惊艳。”

季洛凡倒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儿时闲来无事，学过几年舞蹈，不曾想昨日倒是排上了用场。”

“贵妃娘娘！不好了！”宫女阿紫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贵妃轻轻瞥眉，“成什么样子？”

“奴婢失礼，启禀贵妃娘娘，刚刚张公公来报，北漠的王子要向皇上求娶嘉宁公主！”阿紫忙说道。

“什么？”苏叙白看向她，“你可听仔细了？”

“启禀世子，奴婢听得真真儿的，绝无虚言。”阿紫回道。

贵妃沉下了脸：“皇上可答应了？”

阿紫说道：“还未，皇上此刻应当还在宣政殿与大臣商议。”

“姑母，这……”苏叙白也有些焦急，“若是不答应和亲，漠北便有理由借此出兵。”

难怪，他昨日就觉得巴特尔的目的不纯，原来打的是这个注意。

“别慌！嘉宁是本宫与皇上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皇上定然舍不得让她前去和亲。”贵妃说着，便站起了身，“本宫这就去找皇上。”

“小白你好好陪着嘉宁，别乱跑。”贵妃叮嘱了下苏叙白，又拍了拍季洛凡的手，“放心，一切有母妃呢。”

见贵妃如此维护自己，季洛凡感觉心中淌过一阵暖流。

说罢，贵妃便匆匆离去。

“表哥，我听说漠北兵强马壮，近几年也多有异动，对大凉早有不臣之心。”季洛凡问他。

“漠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次前来，定然也是早有准备。”苏叙白拍了拍她的肩，“你且安心，有姑母在，她不会让你涉险的。”

“我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如非必要，不宜起战乱，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季洛凡抬起头看向他。

“季洛凡，你不会……”苏叙白的心中燃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猜到了季洛凡要做什么，表情严肃了起来，“不可！”

季洛凡微微叹了口气：“表哥，我知道你们都待我好，我不想让父皇为难，也不想百姓受苦。”

“那霍意轩呢！”听闻此话，苏叙白有些急了，“他绝对不会同意你去和亲的！”

提起霍意轩，季洛凡心中一痛。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垂下了眼眸：

“我与他早就再无瓜葛了。”

第六十八章

宣政殿。

大臣们正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更是心烦意乱，贵妃在一旁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嘉宁公主到！”

季洛凡款步走了进来，向皇上行了个礼。

“嘉宁，你怎么来了？”皇上示意她起身。

季洛凡仍跪在地上：“启禀父皇，儿臣自愿前去和亲。”

一时间鸦雀无声。

“嘉宁，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皇上皱紧了眉头，“此事，不可儿戏。”

“儿臣知道。”季洛凡接着说，“和亲，事关国家大事，儿臣不敢妄言。”

“儿臣自小虽不在父皇身边长大，却也流离失所过，未免百姓受战乱之苦，儿臣自愿嫁去北漠。”季洛凡看向皇上，“既身为公主，自当履行其责。”

“公主殿下大义啊！”闻言，众大臣纷纷行礼。

皇上挥手让他们先行退下，只留下了季洛凡与贵妃。

“嘉宁，你当真想好了吗？”皇上看起来似乎苍老了不少。

贵妃在一旁低声啜泣。

“父皇，儿臣想好了。”季洛凡看着他们，“儿臣能找到亲生父母，已是上天垂怜。况且，我这残躯，还能为父皇，为大凉解忧，更是嘉宁之幸。”

贵妃走过来，将她搂在了怀里：“是母妃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

“母妃，不要伤心，这是儿臣自己的选择。”季洛凡拍了拍她的手。

待贵妃松开她，季洛凡向二人行了一个大礼：“求父皇成全

！”

“准奏。”皇上纵使有些不舍，却也还是答应了她。

若能不起干戈，自然最好。

他不止是季洛凡的父亲，更是大凉的皇帝。

皇上更多的要以大凉的百姓为主。

身在皇家，自古公主都难逃和亲的命运。

季洛凡又怎么会例外，她知道就算自己不主动提出，皇上最后还是会让她去和亲的。

她不怪皇上，命该如此，如何能逃？

“儿臣多谢父皇！”

……

苏叙白自知劝不动季洛凡，便去寻了霍意轩。

两人等在了宣政殿门口。

待季洛凡与贵妃出来，看到霍意轩在门口，微微有些讶异。

贵妃看得出两人是有情的，只是可惜了。

她看向季洛凡：“去吧，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的。”

季洛凡点点头，虽然她觉得自己早已与他无话可说。

霍意轩将她带到了御花园的一处凉亭。

“你同意嫁给巴特尔了？”霍意轩紧盯着她。

“是。”季洛凡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这似乎不关薄大人什么事吧，我记得，我们已经和离了。”

“为什么？”霍意轩强压着怒气，“你就这么讨厌我？宁愿嫁给那个巴特尔，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是去和亲。”不是非要嫁给巴特尔，虽说结果都是一样。

季洛凡根本都不曾记得巴特尔的样貌。

霍意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季洛凡！”

“薄大人，圣旨已下，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以皇命为职责，你难道要抗旨不成？”季洛凡看向他。

霍意轩愣住了，他喉结一紧：“你当真想好了？”

“我意已决。”季洛凡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朱唇微启：

“还请薄大人，自重！”

第六十九章

三日后。

季洛凡一身嫁衣，凤冠霞帔，格外得光彩照人。

城墙之下，迎亲的使团已经到了城门口。

“儿臣拜别父皇，母妃。”季洛凡向二人磕了几个头。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