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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江序醒了！”

我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康复中心，又回到了那个没有郁栀的世界。

老院长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语重心长地劝说我，“江序，好好治疗你是有康复希望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的嗓子很干，声音嘶哑。

“不救你？那我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把自己咬死吗？你对自己下手还真挺狠的。”

老院长看着我被束缚带禁锢的四肢，叹了口气，“好好治疗，康复出院，青山成立至今还没有一个病人死在这儿，你就别寻死觅活的了。”

不寻思，那要怎么见到郁栀呢？

我不愿与他争辩，索性偏过了头。

第24章

有了前两次失败的经历，我大概总结出了规律。

当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我就会回到郁栀小时候，同样的，当警报解除，我就会回到这里。

所以我必须想个办法，让自己悄无声息地彻底离去。

“江序，该吃药了。”

我把目光放在了每日送来的精神类药物身上，大多数精神类药物都具有麻痹神经、抑制大脑的作用，所以用药剂量要受医生的严格管控。

接连一个月，我都把护士送来的药藏在舌根底下，然后再躲避监控，把它们收集起来。

筹谋了一个多月，我终于攒够了一把药片，把它们全部吞下去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郁栀坐在书桌前。

她在哭。

……

郁栀并没有注意到我出现在她身后，而她正在日记本中写下：“我再也不去游乐场了。”

我来晚了，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郁栀。”我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她。

郁栀泪眼蒙眬地转过头，看清是我之后一把扑进我怀里，抱着我的脖颈嚎啕大哭。

“小叔叔，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

听着郁栀的哭喊，我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我15岁的时候也没了妈妈，她因为没钱治病，病死在了家里。

“我一回来，就、就看到妈妈吊在了灯上，我不该求爸爸去游乐场的，我不该的。”

我手足无措地安抚郁栀的情绪，却无济于事。

郁栀似乎认定了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想去游乐场，妈妈就不会死。

我扶正郁栀的身体，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就是她一直追寻的东西呢？”

“什么？”郁栀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吗？你的妈妈说，爱是要给对方自由，或许每个人对爱的定义，都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哪一种呢？”

“你的妈妈不想再被困在这座房子里，她有自己想要的自由。”

郁栀听着我的话抽抽噎噎，略微平静下来，她垂着头，低声呢喃：“那爸爸……”

“不对！爸爸！”郁栀拔腿就往外跑。

然而为时已晚。

郁栀妈妈的尸体躺在床上，她的爸爸在床边用一把手术刀划开了颈动脉，他握着妻子的手，鲜红的血液喷溅了一床。

一天之内，郁栀失去了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

郁栀父母的葬礼上，出席的人很多，许多都是我之前见过的面孔，他们或多或少地帮助过我，给过我一些资源。

可这些人鲜少关心成为孤儿的郁栀要如何一个人生活下去，他们更关心的是郁家财富的去向。

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跟一个11岁的孩子讲述自己的规划，企图从郁栀这里得到一部分利益。

我不敢想象之前的郁栀是怎样面对这群狼环伺的场面的。

……

“以后，我会照顾好郁栀的。”

我陪同郁栀一起，将她父母的骨灰撒向海里，完成了最后的仪式。

“小叔叔，他们会去哪里？还会再相遇吗？”

海风卷起了郁栀的长发，她望着风离开的方向，轻声问。

“不知道，也许会吧。”

……

处理好郁栀父母的身后事，我想办法做了新的身份证明，在征得郁栀同意后，申请成为了她的监护人。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郁栀离开了郁家老宅。

第25章

“感觉这里怎么样？”我带着郁栀走进了一栋居民楼。

郁栀的眼睛亮亮的，她跑到窗户边往下望，前方的空地上是儿童游乐区域，充斥着小朋友的欢声笑语，与别墅的冷清截然不同。

“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吗？”她的声音里带着雀跃。

我对着她点点头。

这间房子不太大，标准的三室一厅两卫，一百多平，可以给郁栀留出一间书房，两个人居住也不会太空旷。

主卧是郁栀的房间，我摆放了很多毛绒玩具，有从别墅里带出来的，也有我新给郁栀添置的，她曾经那么喜欢这些东西，而我却没有关注过，现在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

我和郁栀在这个小区里住了下来，起初还有人疑惑我和郁栀的身份，毕竟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不现实。

后来大家也就都知道了我是郁栀的远房表叔，帮着在国外工作的郁栀父母照顾孩子。

时间久了，郁栀慢慢也认识了几个同龄的小朋友。

这天郁栀回家之后，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我放下锅铲，在围裙上擦擦手，走到郁栀身边，“怎么了？不是去找小朋友玩了吗，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郁栀嘟着嘴，“阿姨说，苏苏去上学了，还问我怎么没去上学。”

苏苏是郁栀新交的朋友，和郁栀一样大，正在读初中。

我笑着摸了摸郁栀的头，“原来是这样，我正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郁栀的眼睛倏地一亮，忙不迭问道：“什么好消息？”

我刚要回答就被郁栀捂住了嘴，“你别说，让我先猜猜，是不是我能上学了？”

郁栀的样子很可爱，像只机灵的小兔子，眼睛里都是光，我迎着她希冀的目光笑眯眯地点点头，郁栀高兴得跳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能上学了！”

“好了”我拍拍郁栀的脑袋，“一会儿楼下的老奶奶要上来找你了，看看是谁家的小姑娘在屋里拍皮球。”

“好吧”郁栀妥协了。

我揉揉郁栀的脑袋，看了眼时间，“快洗手吃饭了。”

……

入学前一晚，郁栀激动得不得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大半夜抱着邦尼兔跑到我房间敲门。

房门刚打开了一条缝，郁栀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

“小叔叔，学校的老师会很凶吗？”

我思索着自己上学的时候，摇了摇头，“不会的，老师的主要工作是传授知识，只要不是特别调皮的小朋友，老师不会对他很凶的。”

“那我之前没有上过学，会不会很奇怪啊，同学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郁栀看起来很焦虑，这是对未知领域的恐惧。

我安抚性地摸摸她的脑袋，“我们郁栀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郁栀又陆陆续续地问了许多她担心的问题，直到后来实在撑不住，才倒头睡过去。

我将睡着的郁栀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帮她掖好被角。

看着郁栀恬静的睡颜，我露出一丝笑容。

“郁栀，从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学着你爱我的样子，去爱你，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了。”

第26章

我做好早餐放在桌上，郁栀那边还没有动静。

“咚咚咚”我敲响郁栀的房间门，“郁栀，该起床了，第一天上学就迟到可不太好。”

房间里毫无动静，我扭开把手走进去，郁栀蜷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该起床啦小懒虫，上学要迟到了。”

我戳着郁栀有点肉感的脸，一时间有点爱不释手，心里想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