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礼陆知苧(裴玄礼陆知苧)小说最新章节-裴玄礼陆知苧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是我错了,晏珩,你怎么样对我都无所谓,只要你,别恨我……”
第一次抛下裴晏珩决绝而去的时候,陆清棠还不明白自己日后究竟会失去什么,而等他觉悟过来时,却是斯人已逝。
如今上苍让他能够失而复得,这一次,他只求她能平安。
不知过了多久,江心月终于冷静下来,迟来的疲倦感涌上心头,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到一滴水落在她的脸上,是陆清棠的泪。
“陆清棠……”
江心月呢喃出声,缓缓睁开了沉重的双眼,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房顶,视线一转却骤然对上楚淮之怔愣的目光。
楚淮之眨了下眼恢复了常色,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走近床边放下了碗。
“你醒了?医师说你受了惊吓,得好好静养。”
江心月下意识环视了一圈,始终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楚淮之看在眼里,按捺下心中的酸涩,艰声道:“他走了。”
江心月愣了片刻,敛下眸中难言的情绪,坐起身来。
“我睡了多久?”
“一天了,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早知如此,我那天就不应该那么早离开。”
楚淮之面露愧色,当时看到昏迷不醒的江心月时,也是吓得一身冷汗。
他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时候,陆清棠正好抱着已经昏迷的江心月回屋。
陆清棠看到他,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临走前深深看了江心月一眼,向他嘱咐道。
“这里就交托给你了,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首先护她周全。”
楚淮之眉心紧蹙,听得很不舒服,随即脱口而出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子,我自当竭尽全力护她。”
陆清棠静默了半晌,蓦地笑了,离去时的背影孤寂而萧条。
江心月端起碗正要喝药,见他如此自责,由不得笑了笑。
“你又不能未卜先知,何况那人铁了心欲报复我,我还得庆幸你没受牵连。”
楚淮之正要说什么,屋外却传来数道惊慌的呼喊声。
“快,快跑啊,山匪围下来了!”
第38章
江心月手中的碗倏然摔落,不住颤抖起来。
“是……是因为我吗?因为我才引来的……”
楚淮之将江心月紧紧抱在怀中,轻声安抚。
“不是的,他们占山为王本就无恶不作,福宁县匪患猖獗,已经深受其害多年了。”
“官府不管吗?”
江心月不禁疑惑,哪怕这里天高皇帝远,有官府在山匪还敢如此肆无忌惮。
楚淮之闻言深深叹了口气,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他们啸聚山泽,凭借天险逍遥法外,官府也没办法”
“此次又有今年这样难遇的大雪灾害,他们恐怕早就对福宁县有想法了。”
江心月猛然明白过来,那天所谓来买卖幼童的男人只怕是早早下山过来探查县内情况的。
大雪封山逼得他们不得不下山来劫掠以谋求生计。
外面不断传来众人四散奔逃的声音,楚淮之连忙拉上她的手快步出门。
“他们袭击的突然,也不知官府那边会不会有所防备,以防万一,我们先离开这去避一避。”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踏声传来,一小队山匪竟不知从何处绕来,持刀跨马,刀上还滴着温热的血。
骑马在前面如凶煞的男子浑身杀气,一看便知乃是穷凶极恶之徒。
“妇孺留下,其余的全杀了!”
一时间,惊慌更甚了。
四散的人群中,一个失散的孩童原地怔愣着嘶声痛哭。
然而人人忙着逃命,根本无暇顾及。
走出几步,江心月急忙停下脚步,抽出了手。
“你先走吧,淮之。”
楚淮之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看着江心月坚定的眼神心底倏地一凉。
“你要做什么?”
江心月来不及多说,转身逆着人流而上。
在山匪的马蹄即将从那孩童身上踏过时,扑身将那孩童抱进怀里翻滚了几圈。
有惊无险,孩童却被吓得大哭了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别哭……”
江心月轻轻安抚着,楚淮之也终于穿过人群走到了江心月身边。
“你这小娘们还真有点胆色,敢在爷的马下救人。”
那一队山匪中的小头目面露惊奇的骑马朝江心月走去。
楚淮之如临大敌般死死挡在江心月身前。
江心月心知他一介书生在山匪面前全无抵抗之力,万不能受自己牵连。
她如果死了兴许还能误打误撞再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楚淮之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淮之,你带孩子先走。”
江心月急忙不由分说地将孩童交到了楚淮之手中,将他一把推开。
楚淮之手里抱着嚎哭的孩童束手束脚,只能被迫被推挤的人流裹挟着走。
“心月!”
与此同时,一阵拼杀声传来,陆清棠正带着一队人马正快马加鞭往江心月的方向奔来。
“他奶奶的,来这么快,前头的人都是废物吗?”
骑马的为首男子见此不由怒喝道。
江心月心底的不安隐隐有了落处,趁此机会扭身朝陆清棠的方向逃去,身后的骑马男子瞬间反应追了上来。
眼看长刀就要落在江心月身上,陆清棠急喝一声:“萧丛!”
萧丛立即领悟,瞬时纵身下马,箭步冲前抬刀荡开了这一道杀机。
陆清棠匆匆勒绳下马,一把将江心月揽进怀中紧紧圈住。
“你没事吧?!”
然而还不及欣喜片刻,一支箭暗中悄然搭起,直直瞄上了江心月。
“嗖”的离弦一声!
江心月只来得及听见一声闷哼,随即便因惯性与陆清棠一同跌倒在地,身上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萧丛的惊喝声传来,江心月看着陆清棠目露痛色,心凉彻底。
随即才感觉到掌心湿热,抬眼一看,竟是满手鲜血!
第39章
“我……没有再失约,我真的……护住你了。”
陆清棠微弱的气音颤颤落在江心月耳畔,额间已尽是冷汗,却固执地强撑着一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话了!”
江心月心急如焚却不敢乱动,偏头只见陆清棠脸色苍白的吓人。
那支箭射在背后,鲜血汩汩流出,几乎在陆清棠身下淌出一块血泊。
“……我要怎么救你?我……”
江心月心神慌乱至极,只能徒劳地用手按住伤口。
陆清棠用尚且干净的手轻缓抹去江心月眼角的泪,几乎用尽了气力。
“别哭……”
数名官兵围侍左右,萧丛厮杀在前,战况一时胶着无人靠近。
直到另一支官兵队伍从前包围而来,局势才终于倾倒。
不消片刻,传来萧丛远远的高喝声。
“山匪已尽数押解伏法!”
几乎是话音刚落,江心月就感到趴在怀中的身体骤然脱力。
偏头一看,陆清棠紧闭着眼已无意识,脸上几无血色,只有鲜血不断自嘴角涌出。
“陆清棠!”
江心月心口一窒,前所未有的恐慌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脑中嗡鸣一片,好像所有的声音和人都相隔天远。
“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萧丛急厉万分地喊着,江心月感到身上一轻,仍然不能回神。
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站在了陆清棠治伤的房前。
萧丛拱手朝江心月劝道。
“江姑娘,你受了惊,还是先去休息吧。”
“不,他是为救我而受伤的,我一定要看着他安然无恙。”
江心月神情惶然地站在门外,只能听到医师浅浅地叹息和陆清棠忍痛的呼吸声。
萧丛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哑声开口。
“或许这对大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江心月倏地偏过头,有些诧异。
“你怎么会这样想?”
“夫人走后,大人几乎是一夜白头,自那之后便再没有好好休息过。”
萧丛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那时候大人几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报复温氏,幸得陛下怀柔,只是命大人来此赈灾将功折罪。”
“如果不是后来在这里遇到您,大人撑着的那口气估计早就断了。”
江心月有些怔愣,福宁县消息闭塞,她很久没注意过汴京发生的事了,这些事对她来说也已恍如隔世。
她爱了陆清棠十年,而这些天的陆清棠又何尝不让她有所动摇。
只是她一闭上眼就总能想到那未及出世就夭折的孩子,还有陆清棠那冰冷的话语和眼神。
这些伤痛是无法随时间流逝而忘却的。
江心月眼眶渐渐泛红,眸中闪过一丝哀意。
“我知道,只是很多事,再怎么弥补悔恨也是无法挽回的了。”
萧丛见此也不忍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门才从里面打开,医师眉头紧蹙着走出来,她的心立时悬了起来。
“如何了?”
江心月和萧丛同时出声。
医师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禁哀叹了一声。
“这一箭着实狠毒,伤至肺腑又失血过多,眼下血是好不容易止住了,其他的,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江心月仍不敢相信:“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