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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尧一脸狐疑地问，“就这么简单？”

镜妖失笑，“不然还能如何？

若我不是被逼到绝路，我定然会履行承诺。

——几个月来我一直在这里，若我有其他想法，早早出来表明身份不是更好？何苦拖到今天被人拽出来？”

这番话说出来，饶是长公主，此刻竟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一时间，房中几人尽是无言。

打破沉默的又是镜妖。

她垂下眸子，淡然一笑，“既是口说无凭，我便将证据说与你们听。”

“皇帝。”

“前年薛瑞有不臣之心，虽是证据确凿，你却忌惮他的势力无法出手发落。

是哀家帮的你。

哀家在他的饭食中下了慢性毒药，使他病死府中，你可还记得？”

话音落地，酆尧的眉头皱起，不置可否。

镜妖也没等他的回答，继续道，“颜儿。”

“你八岁时生了一场大病，母后很担心。

母后本就失去了怡儿，怎么可能再允许自己失去你？

那些时日母后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自己却一个恍惚被滚烫的药壶砸到，烫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就在这里。”

一边说着，她将脚踝露了出来。

上面赫然是一道狰狞的烫疤！

烫疤有些年头，不是新伤。

疤痕与其他东西不同，根本无法仿造。

见此，长公主神情复杂，哑口无言。

镜妖重新盘坐好，继续道，“怡儿。

你是怎么死的，哀家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

“够了！”长公主再也听不下去，打断了她的话。

她看了看床上一言不发的母后，又看了看地上坐着的这个……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皱眉烦躁不已，“所以，你想怎么样？”

镜妖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只微笑着提出了一个建议，“我想，你们也不愿别人知道自己的母后是妖。”

第111章 救人情节

“不如趁现在，把知道的几人全部杀了——包括李纾瑶。”

话音落地，她的目光除却掠过李纾瑶外，还不忘在冷瓷身上扫过。

目光中的杀意毫不遮掩。

几乎是同时，冷瓷骤然感受到一股更加强烈的杀意。

这杀意森然冰寒，如同吐出信子的毒蛇，从镜妖身后悄然散出。

竟然是梵殷。

他悄然现身，正在镜妖身后微微笑着。他把玩着手指，似乎随时要把手伸进对方的胸膛！

冷瓷知道梵殷跟了过来，也知道他一直在旁边看戏，却不知镜妖哪句话招惹到了他，让他起了杀心。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杀镜妖的时候。

冷瓷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梵殷听话地将手收回去，眼尾处却蓦然染上了些委屈。

接着他粲然一笑，竟在所有人面前现了身！

几人本来就因为镜妖的话而心头震荡，还没调整好情绪就见房间中骤然出现一个陌生男子，当然全都被吓得不轻。

“什么人？！”

“你是谁？！”

“……你是人是鬼？！竟敢私闯皇宫？！”

几人神色各异，发出不同的质问之声。

梵殷没有理会他们，他挑眼看向长公主，眸光之中尽是危险。

很明显，他是要对长公主不利。

几人心头一跳，一时间也想不好对策。

梵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他飞身而出，直刺向长公主的喉咙！

众人大惊，长公主也是连连后退。

然而当那柄匕首即将伤到长公主时，太后竟从床上翻身而下，用尽全部的力气挡在了长公主身前！

匕首突地刺进太后的后心！

长公主吓得眼睛瞪大，她还没细想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中便已满是悲戚难过。

“……母后！”

“母后！！！”

……这才是她的母后！

她管什么镜妖管什么交易？！

怀中这个满眼都是她、情愿为了她而死的才是她母后！

长公主悲愤交织，眼泪已经跟着流了出来。

然而事情的发展似乎与众人预想中完全不同。

太后并没有什么痛苦的反应。

匕首刺进去的地方也是滴血未见。

梵殷笑容放大，收手站在了冷瓷身后。

插在太后身上的匕首竟然消散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全是幻境一般。

太后更是毫发未损。

众人惊诧着看着太后，又看了看梵殷。

他们也顾不上问梵殷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总归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也能明白，他该也不是什么刺客之类。

他们更多的神思在两位太后身上。

刚才去救长公主的，恰是镜妖口中自私自利，背信弃义的那位。

方才发生的一切还在他们脑中轮转。

太后去救长公主时的不顾一切也全印在了所有人眼中。

那时，并没有话本子中的救人情节那样英勇壮烈。

……太后是连滚带爬的，仪态崩塌的，很难看很没有形象的样子。甚至她眼中还带着惶恐哀求，生怕自己的孩子受到分毫伤害。

以太后的身份来看，刚才那些失仪的行为着实是丢脸。

可若以人性的角度去看，谁敢相信她竟然不是长公主的亲生母亲？

第112章 虚假记忆

而自称是长公主母亲的镜妖，在刚刚危险发生时不仅仅是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再剩下的，也就还有些对梵殷的忌惮和探究。

反正对长公主她是半点不担心。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里，谁才是几人的生身母亲已经不言而喻。

别的事情都可以怀疑，但身为母亲的本能却难以被仿造。

可是方才镜妖的话说得有鼻子有眼，而太后的反应又十分耐人寻味，实在疑云重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太后。

她坐直身子，皱着眉头问冷瓷。

她问的自然不是她为什么没死，亦或是梵殷到底是谁，她现下最关心的是她与镜妖之间的恩怨。

冷瓷回问，“不知太后娘娘可否将心中疑惑说出来？”

太后眉头皱得更深，无奈叹息道，“……哀家一直对镜妖有愧。

诚如她所言，我毁弃婚约四处游历，而她替我肩负起本属于我的责任。这二十余年她挣扎着得到了全部，几个月前却被我抢了过来。

我也确实将这些孩子视为己出，我不能接受见不到他们的日子……我为了亲情儿女，的确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是，冷仙师啊，哀家总觉得哪里奇怪，却说不上哪里奇怪。

哀家日日忏悔之余，也不由总想，哀家真的是那等不顾家族责任自私自利的人吗？

过去种种荒唐行径全在哀家脑中印着，名山大川的景象哀家也确实领略过了，这都做不得假。可冥冥之中，哀家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如同一场梦境。

哀家想知道，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哀家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亏欠了她。”

众人皆是静默，莫名感觉心头沉重。

而镜妖却缓缓漾起唇角，笑容灿然。

可冷瓷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笑不出来。

冷瓷问道，“太后娘娘，既说几个月前您寻到击伤镜妖的术法并偷袭了镜妖，那么那术法从何而来，提供术法的道长是什么模样？”

此言一出，镜腰和太后皆是一愣。

镜妖神情中带着震惊和慌乱。

而太后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瞳孔剧震，喃喃回道，“……哀家，哀家想不起来。”

冷瓷又问，“太后娘娘那时既已无亲无友，又从何得知太后与陛下上香的行程，还能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