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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协议书

偌大的卧室内，一时寂静不已。

姜衍熠一身黑色浴袍，看着乔冉的眼底却满是冷淡。

“现在还不到时候。”

乔冉闻声，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那什么时候才到？”

“不要闹，我明天还有工作。”

姜衍熠没了耐性，出了房间，去到隔壁客房睡。

又是死一般的寂寞。

乔冉哪儿还睡得着，她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漆黑的夜色，喉中都是苦涩。

翌日，太阳穿过窗户照进房间。

乔冉收拾好照常去学校上课。

办公室里。

同事们讨论着谁生了二胎，要去喝酒。

有人问乔冉：“乔老师，你结婚有三四年了吧，什么时候要孩子？”

乔冉脑海中闪过姜衍熠说的话，强颜欢笑道：“不急，过两年再说。”

“再过两年，年纪大了，生孩子困难哦。”

乔冉一整恍惚，同事们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

她拿着笔，不觉再白纸上写下了一段话——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下午没有课。

乔冉走出校门，却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苏芸的丈夫戚群义。

戚群义似是专门在等她：“能聊聊吗？”

乔冉点头。

两人走在林荫树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戚群义许久才开口：“苏芸怀孕了，但我和她已经分居两年。”

乔冉愣住，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一直以为苏芸和戚群义结婚后，生活幸福，却没想到一切不过都是外人看来。

戚群义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身侧所有的阳光。

他偏头看着乔冉，眸色深沉：“我后悔了。”

乔冉知道他后悔什么，只是这世上后悔无用。

“群义，这件事，可能你需要和苏芸好好谈谈，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议。”

她连自己的婚姻都照顾不到，哪儿能兼顾别人的事。

乔冉先一步离开了。

戚群义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还没说完的话，又吞回了肚中。

……

乔冉没有回家，她开车去了姜衍熠的老家，照顾他的母亲。

姜母年纪大了，只想留在老家安稳过日，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回城里住。

乔冉每个星期会抽两天时间看她。

姜母看到她来却没什么好脸色，小声和保姆张妈嘀咕：“占着鸡窝不下蛋，不知道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乔冉在一旁听着这些，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四年了……

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姜衍熠，好像从来没把她当成过自家人。

乔冉走到外面，给姜衍熠发消息：“来趟妈这里吧。”

消息一如既往石沉大海。

六点多，姜衍熠才开车赶到这里。

他一走进客厅，姜母就欢喜的不得了，忙让他坐下。

“我儿子工作辛苦了。”

姜衍熠目光落向不远处，乔冉正忙前忙后的收拾。

他走过去，皱眉：“这里不是有保姆吗？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乔冉停下擦杯子的手：“妈说我生不了孩子，你和她解释一下吧。”

姜衍熠愣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他回到客厅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乔冉面前：“签了吧。”

乔冉低头，手中杯子一下摔落在地。

文件上，写着偌大的几个字：离婚协议书。

第三章 同学会

回去的路上，窗外冷风呼啸。

车内是死一般的静谧。

乔冉翻看着手上的离婚协议，现在住的弋江别墅归自己，还有四年的夫妻共同财产也全都归自己……

这个协议，她挑不出任何错。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要离婚吗？”乔冉合上协议，声音沙哑的仿佛不是自己。

姜衍熠不冷不淡回：“感情到了终点，离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乔冉目光落向窗外，眼眶泛红。

许久，她说：“衍熠，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也是，我不想离。”

姜衍熠看着后视镜中乔冉苍白的脸，墨瞳深邃。

“她怀孕了，我要给她一个家。”

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直击向乔冉。

她看着姜衍熠：“她是谁？”

姜衍熠没有说话。

乔冉红着眼，一字一句问：“那我的家该怎么办？”

说话间，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姜衍熠看到乔冉这样质问自己，心中从未有过的烦躁。

眼看到家了，他将车停下。

“下车吧，考虑好了，给我回复。”

乔冉走下车，外面正飘着蒙蒙细雨。

她看着姜衍熠的车在视线里一点点消失，只觉他也离自己远去了。

回到家，屋子里空空荡荡，一片冷清。

乔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抗到了天明。

天色将亮的时候，姜衍熠回来换了一身衣服。

他看着一直坐在沙发上的乔冉：“这里我不会再回来。”

“你要去哪儿？”乔冉抬头看向他。

姜衍熠眸色渐深：“有些话说太清楚，对你我都没好处。”

话落，他摔门离开。

寂静的别墅在这一刻越发的冷清了。

乔冉因要上课，去了学校。

坐在办公室，她听着外面学生们欢声笑语，神情恍惚。

她还记得自己的学生时光。

那时，她还不认识姜衍熠，也谈过一段恋爱，只是那段恋爱最后走向了无疾而终。

手机信息响起，乔冉慌忙打开，眸色暗了暗，是以前大学微信群信息。

曾经的班长说要聚一聚。

乔冉没有回复，关了手机。

晚上回到家。

乔冉没有吃饭，疲惫得坐在沙发上，双目空洞。

忽然一个电话打来。

接过，里面传来苏芸带着哭腔的声音：“冉冉，我和群义离婚了。”

乔冉听到这话，一个字也说不出。

苏芸哽咽着又道：“我现在在同学会，你过来陪陪我，好不好？”

“好。”

金盛酒店。

乔冉刚到门口，忽然看到一辆熟悉的布加迪，

是姜衍熠的车。

乔冉不明白他怎么也在这里，没有细想，她径直朝着苏芸所说的包间过去。

华丽的包厢外，乔冉刚推开门，就见里面坐满了从前的同学。

而苏芸坐在一群老同学中，哭的梨花带雨。

“小芸。”

乔冉出声喊道。

苏芸听后，忙起身朝着她扑了过来。

“冉冉，我好难受，他不要我了。”

乔冉是第二次见她这么伤心。

她还记得苏芸第一次伤心，是因为她爱上了戚群义，而当时戚群义是自己的男友。

“不要伤心，你怀孕了，不要喝酒。”乔冉闻着她身上的酒气，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苏芸却突然拉开与她的距离，当着一众人的面，含泪道：“冉冉，你把姜衍熠让给我，好不好？”

一时间，万籁俱寂。

乔冉目光空洞，她就看到包厢的门被再次打开，进来的正是姜衍熠。

第四章 一个家

包厢中再没了之前的热闹。

乔冉一张脸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苏芸好像这时才清醒过来，她眼底带泪笑着说：“我开玩笑的，你当真了吗？”

话落，没等乔冉回答，她看向远处的姜衍熠。

“衍熠，你看我把你家冉冉吓到了。”

姜衍熠没有说话，看着乔冉的眼底尽是道不清的意味。

乔冉也看着他，包厢里在这一刻寂静的可怕。

“好了，乔冉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喝酒……”

班长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聚会结束后。

乔冉离开时，苏芸跟了过来，挽住了她的手。

“冉冉，我是真羡慕你，你家庭美满，衍熠帅气又多金，不像我，爸妈不疼，现在群义也不要我了……”她说着话，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前面姜衍熠的背影上。

乔冉记得这些话，几年前她也曾说过。

那时候，她为的是让自己放弃戚群义。

这次，她是想让自己放弃姜衍熠……

乔冉缓缓拉开苏芸挽着自己的手，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我不能把衍熠让给你。”

话落，她不去看苏芸的脸色，快步朝着姜衍熠走去。

苏芸看着乔冉离去的背影，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变得狠厉，她攥紧了拳头。

“你不让也得让！”

……

乔冉追上姜衍熠，在他上车前，抓住了他的衣角。

“我们谈谈可以吗？”

姜衍熠漆黑的眸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但答案在不言中。

乔冉喉中一哽：“就算离婚也该好聚好散，不是吗？”

最终，姜衍熠妥协了。

两人在附近一家安静优雅的餐厅包厢落座。

乔冉望着坐在对面神情淡漠的男人，没有问苏芸的事，而是温和开口。

“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