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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苍说完那话，淡漠地转身离开。

一阵微风袭来，姜知鱼身子一晃，唇边逸出鲜红的血。

她如今无论是身躯还是灵魂，都已经破败不堪。

姜知鱼抬手抹去血，怔怔看着玄苍远去的背影，可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

她苦笑着抚上三生石，良久，一声自嘲散在风里。

“姜知鱼，你真活该啊！”

就在她收回手打算离开时，不远处的天边却突然出现一团浓烈的黑气。

那黑气由远及近，还伴随着桀桀笑声。

而姜知鱼也终于看清那些狰狞的脸，是魔族。

一声戾气长啸响彻仙灵岛：“我们今日便占领仙灵岛，屠尽在场的所有仙族。”

只是瞬间，数千个魔族已经出现在岛上，他们的武器上沾满了鲜血，想来是一路杀过来的。

姜知鱼定神，从袖中抽出长剑，凝聚起体内为数不多的仙力飞身而起。

从不同方向飞身而出的还有玄苍与白琰尘。

两人掐起法诀，随着几声爆响惨叫，原本静谧美丽的仙灵岛瞬间血雾四散。

就在混乱中，姜知鱼看见白琰尘袖中出现一抹寒光往玄苍的后背而去。

她脸色一变，猛地一咬舌尖，用尽本命精血掐出法诀。9

下一瞬，她出现在玄苍身后，而那噬魂钉，直直插入她的心脏。

玄苍猝然转头，眼眸一闪：“你来添什么乱？”

姜知鱼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苏卿卿惊恐的尖叫声响起：“神君救我！”

玄苍毫不犹豫往她的方向冲去，一眼都没有再看姜知鱼。

浑身经脉似乎断裂，姜知鱼喷出一口血，如一只折翼的蝶从天空坠落而下。

而白琰尘早在看见噬魂钉未中便退回姜华羽身边：“保护天妃离开！”

姜知鱼重重的摔到地上，一口血猛地吐了出来。

刺入心脏的噬魂钉也随着这一摔，又往血肉里扎了几寸。

她眼眸涣散地看向天空，恍惚间想起了当初她学法术学得烦了便独自一人生闷气。

那时，玄苍从身后抱住她，嗓音温柔而旖旎。

“不想学便不学了，反正我在，我会永远护着你！”

如今，沧海还未桑田，那誓言却已随风消散。

姜知鱼闭上眼，一滴眼泪从颊边划过。

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就再也不用面对这些痛苦了？

她快要，无法承受了。

可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她还没为父亲净化掉体内魔气，也还没能将父亲从荒芜之地里给救出来。

一想到此，姜知鱼只能吞下口中血渍，强撑着站起身。

可她已是强弩之末，刚站起又被魔族的人重重击飞。

就在这时，玄苍神剑荡然而过，有魔族惊恐声音响起：“不好，玄苍也在，撤！”

等到魔族退去，姜知鱼便看见玄苍提着沾满血的剑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白琰尘也早就带着姜华羽走了，就只剩下些收拾残局的仙侍。

姜知鱼发丝凌乱，洁白的衣袍满是脏污的血迹。

玄苍皱着眉看她：“我记得你原来修为不低，难道当上太子妃养尊处优，竟连术法也不修了？”

姜知鱼没有回答，摇摇晃晃转身，惨白着一张脸转身离去。

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怕再多待一秒，她便会撑不住。

而玄苍也会发现，她残破不堪的灵台。

回到龙云殿，白琰尘早就等候多时。

姜知鱼为玄苍挡下那根噬魂钉后，本以为白琰尘又会有什么惩罚等着她。

结果白琰尘只是淡淡道：“华羽天妃的仙胎，今日不小心沾染到了魔气。”

莫名地，一股寒意直冲姜知鱼头皮。

下一瞬，只见白琰尘扯起唇角：“你的那颗仙灵果，本宫便做主送予天妃了。”

第9章

姜知鱼闻言只觉得可笑。

她红着眼看向白琰尘：“天妃从始至终都被所有人护着，连那些魔族都未曾接触过，又怎么会沾染上魔气？”

白琰尘沉下眼眸冷嗤一声：“她身子一向娇弱，怎比得上你，毕竟爱妃当年可是被玄苍用各种天材地宝娇养出来的。”

说着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就连体内插入噬魂钉都如此若无其事。”

随着这一句话，他缓缓抬起手，又猛地攥紧。

姜知鱼埋在体内的噬魂钉剧烈颤动起来，她蓦地喷出一口血，膝盖一软，竟疼得跪了下去。

她掐紧手，抬眸看向白琰尘，一字一句：“殿下用此魔族之物对付仙界战神，可曾想过天帝知道了，会如何？”

白琰尘倏然变脸：“你在威胁我？”

姜知鱼嘴角扯出一抹悲凉地笑：“臣妾不敢，臣妾只想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这些年她为了得到仙灵果放弃了那么多。

她放弃了自己的爱情，放弃了自己的尊严，日日跟在白琰尘身边提心吊胆。

可现在因为别人一句轻飘飘的话，一切全都付之东流，让她怎么能甘心？

白琰尘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晚了，那仙灵果本宫已经送到天妃手上了。”

姜知鱼心脏几乎要被搅碎，她强撑着，勾唇讥讽道：“殿下如此操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妃肚子里是你的孩子。”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寂静，连呼吸声都不闻。

白琰尘一双眼眸黑的透不进一丝光，他轻声自语：“看来看来爱妃还是学不乖啊。”

这话落下的瞬间，姜知鱼的神魂被逼出，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扼住。2

一声清脆又震慑灵魂的声音传来，姜知鱼发现，自己的丹田已经布满了裂纹。

后来，姜知鱼不知自己是何时晕过去的。

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见到了父亲。

自从父亲被派往荒芜之地镇守，除了得知她被赐婚的消息，偷跑回来那次，她与父亲已经很久没见了。

此刻，父亲就站在一片花海中笑着朝她招手。

她眼眶一红，疾步奔过去，像小时候那样一下子扑进父亲怀里。

“爹，女儿好想你。”

父亲伸手稳稳的将她接住，温暖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拍打她的背部，像她小时候睡不着时，哄着她睡觉。

一瞬间，无数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带着哭腔道：“爹，女儿差点就能救你了，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就差一步……”

一直沉默着的父亲轻轻将她推开，抚摸着她的头道：“阿鱼，答应爹，无论再难，也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再相见！”

说完，父亲身后像是涌出什么黑色的东西将他抓住。

姜知鱼一惊，父亲却是抬掌将她推远，自己却被那团黑色雾气骤然吞噬。

“爹……”

姜知鱼嘶喊着，猛地从床上惊醒。

她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心里升起一抹浓重的不安。

守在一旁的棠儿慌忙上前：“娘娘，您怎么了？”

姜知鱼忍住浑身骨头碎裂的痛苦起身：“我要去见天妃。”

她要去找姜华羽，无论结果如何，她总要试一试。

瑶光宫。

姜知鱼看着上首的姜华羽，心绪复杂地唤了一声：“姐姐。”

姜华羽的手轻抚着小腹，神色淡淡：“难得见你来找我。”

姜知鱼一直知晓姜华羽讨厌她，因为当年姜母生她时，耗尽灵力，早早仙逝。

姜华羽不仅恨她，也恨姜父。

后来在她嫁给白琰尘后，这恨意更达到顶峰。

姜知鱼扑通一声跪下，哑声道：“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害死了母亲。”

“可父亲是无辜的，求你拿出仙灵果，救救父亲，我愿意……以命相抵。”

姜华羽脸色骤变，定定看了她半晌，最后只是漠然道：“晚了，仙灵果我已用了。”

“母亲的教训，我可不会再犯一次。”

姜知鱼脑子嗡然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外面却突然有钟鸣声传来。

这时，一个仙侍急匆匆进来，神色焦急：“天妃，太子妃，下界刚刚传来消息，荒芜之地封印破损。”

“您父亲姜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