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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朵一个人回了家。

程淮凌仍然没回来，直到深夜时，才打电话说有公事要忙，要睡在公司了。

“朵朵乖，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白朵坐在客厅，脸上一片死寂。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安静地挂了电话。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开始将这个家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拉出去焚烧。

好几天之后，程淮凌才终于回家。

一踏进家门，就发现了怪异。

他站在客厅环顾四周，忍不住问：“怎么家里好像空了很多？”

白朵语气平淡，“嗯，扔了一些东西。”

见她这么说，他便没太在意。

像以前一样伸手抱住白朵，附身想亲她。

但却被白朵躲开了，程淮凌一怔，隐约察觉出她有些不对劲：“不高兴吗？是不是我这几天没在家，公司在谈一个跨国项目，太忙了。”

以前的白朵，是很活泼的性格。

总喜欢抱着他，对他撒娇，但这两年，她有多久没对他撒过娇了，连程淮凌都快忘了。

不知怎的，他忽然心里有些心慌，再次抱紧了她，像是生怕失去她一般。

“朵朵，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太忙了，没有好好陪你，我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他怎么会那么有精力呢，她想。

在外面要应付别人，回家还要应付她。

白朵什么都没说，程淮凌便当她是答应了。

立马拿起车钥匙，带她出门。

以前两人出去约会，白朵总是满面笑容。

现在坐在副驾驶，神色只剩麻木。

看着窗外风驰而过的风景，白朵甚至有一种跳出去的冲动。

可她还什么都没做，前方一辆失控的车子突然就撞了过来。

程淮凌表情瞬间一变。

几乎是下意识扑到白朵面前，牢牢将她护在自己怀中。

“朵朵！”

砰！

两辆车剧烈的相撞，白朵脑子嗡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下一秒，便感觉到有黏腻的血液流在自己脸上。

不是她的血，是程淮凌的。

她瞳孔大震，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满脸是血的男人。

“朵朵，别怕……”

他颤抖着手想去安抚她，可下一秒，鲜血争先恐后涌出，他彻底晕了过去。

医院，急救室。

白朵坐在走廊，满脑子都是程淮凌不顾一切朝她扑过来的画面。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他竟还能豁出命来救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的灯突然熄灭。

医生戴着口罩从里面走出来，不由得松了口气，“手术成功了，但还要看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如果三天后能醒来，就能保住命，如果三天后醒不来……”

他顿了顿，语气中满是感慨，“差一点点钢筋就插到心脏，彻底救不活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他伤得这么重，你却毫发无损，你先生完全是拿命在护着你啊。”

白朵不语，看着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脸色惨白的程淮凌。

一股强烈的酸涩涌上心头，她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拿命护着她？

是啊，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爱她如命，所以她才为他留下来，想和他一生一世。

可如今……

程淮凌。

我死了不是很好吗？

我死了，你就能和孟怀薇长长久久了。

为什么，宁愿舍掉自己的命，也要来救我。

是你也觉得愧疚，还是想日后以这件事来祈求我的原谅。

可我不会原谅。

程淮凌，我永不原谅。

接下来，程淮凌一直处在昏迷中。

三天后，他终于醒了过来。

那时白朵正在家里给他煲汤，熬了几个小时的骨头汤。

她装好带去医院，还没走进病房，就听到了病房里传来一阵巨响。

是程淮凌在砸东西，拒绝治疗。

助理们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全部束手无策。

直到看见白朵过来，才终于像看到了救星。

“夫人？您终于来了！”

“程总不知道怎么了，您手机落在了病房，半小时前，有人给您打了一个电话，程总代接后，就立马大发雷霆，一直到现在。”

白朵抬眸望去，只见病房里一片狼藉。

而房里的程淮凌在听到声响后立马转身，在看到白朵的那一刻，他双眸猩红。

下一秒，他便扯掉输液针，冲到白朵面前，攥住她的手，脸上有着无尽的恐慌。

他声音颤抖，一字一句道：

“朵朵，你要销户是什么意思？你想去哪儿！”

第五章

白朵双手微紧，猜出应该是工作人员打来电话了。

她面不改色的回答：“不去哪儿，你误会了，是我的户口还在孤儿院，我想移出来重新办户口而已。”

来到这个世界时，系统给她的身份是孤儿。

闻言，程淮凌的情绪终于稳定了几分。

但还是不放心的道：“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可以安排人去给你办。”

白朵神色自若，像他骗自己时一样。

“你工作太忙，我不想打扰你，而且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办。”

这句话一出，他终于放心了，将人紧紧揽在怀里。

“朵朵，无论何时，只要是你的事，对我来说都不是打扰。”

“答应我，你不能离开我，否则我会死的。”

白朵任由他抱着，又想起车祸时毫不犹豫挡在自己前面的身影。

她垂眸掩下所有神色，轻轻推开他，打开为他熬的汤。

“我能去哪儿，快喝汤吧。”

程淮凌恢复了理智，回到床上。

也许是有了阴影，他一整天都握着白朵的手，让她在病房陪着自己，哪里都不许去。

白朵就听话的陪着他。

“朵朵，你会永远陪着我，是吗？”

白朵看着他执拗的目光，心里却是一痛。

明明他才是先食言的人，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的让她永远不离开。

她强扯出一抹笑：“是。”

程淮凌终于安心，渐渐地，天色也黑了。

白朵守在病床前直到他睡着。

安静的病房里，她又打开了程淮凌的手机。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知看到某些东西会痛，却还是做不到忽视，如同自虐。

又或许是，她是用这样的方法不断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不要再有什么幻想。

这次，她点开了程淮凌的私密相册。

从前，他的手机里只有一个私密相册。

里面全部都是白朵的照片。

他总喜欢捕捉那些不经意的瞬间，永远留下来。

无论他是在出差，还是在公司，只要他见不到她，这个相册就是他的加油站。

他总能每天翻上无数遍，那时候，人人都说，他眼里都是她。

可如今，他的手机里又多了另外一个私密相册。

点进去之后，入目全是孟怀薇的照片。

白朵平静的一张张翻下来。

有他们一起做饭的照片，有他们出门散步的照片，有他们拥抱的照片……

最后，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