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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

这话是陆安身边一个兄弟说的，直接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从小就抢走了安哥的母爱，又仗着自己是姐姐胡作非为，真的是恶心。”

我一愣。

我抢走了陆安的母爱？

不是的……

妈妈对陆安也很好。

我们和爸爸的关系并不好，爸妈在很早的时候就离婚了。

可那个时候陆安还小，根本不能理解大人的这种离婚是为了什么。

所以在妈妈最需要亲人的时候，陆安总是胡闹，大肆地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妈妈为了公司，也为了养家，所以把陆安送到了寄宿学校。

自那之后，陆安对我就开始怨恨起来。

我和陆安解释过无数次，可他依旧是觉得我抢走了妈妈。

“怎么了？”

还在交谈的江时野快步走了过来。

“没事，就是头疼……”

手腕突然被男人死死地拽住，我措手不及，对上的是江时野猩红的双目。

似是激动，又夹杂着几分震惊。

“江先生……”

很快的，江时野放开了我。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了我的身上：“跟我回去。”

“什么……？”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江时野轻舒了一口气，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里很闷，我们……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江时野始终沉默着。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性子，再加上我和他之间，实在谈不上很熟。

只是时不时的，他的目光会落在我这边，紧紧地，盯着我的手腕。

我不明所以，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左手手腕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蝴蝶印记。

和陆清晚手上的，一模一样。

我慌了神，急急忙忙遮掩住那个胎记。

我试图去擦掉，可那个胎记已经长在了我的手腕上，融成了一体。

所以……

刚才的江时野是看到了吗？

因为看到了，所以他的情绪才会这么激动。

这是陆清晚身上的胎记，不是向晚的。

我不敢问，怕暴露自己。

怀揣着不安的心情，我跟着江时野回到了他的二层小别墅。

这些年来，江父身体每况愈下。而江老太太为了弥补江时野流落在外的十六年，逼迫江父开始放权。

虽说只是管理国外的几家小公司，可江时野凭借自己的能力，也一步步做了起来。

如今在江城，他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再也不是那个要寄人篱下的少年。

“以后有什么打算？”

进了客厅，他将黑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到白皙皮肤下的好身材。

我不敢说实话，生怕江时野看出我的真实身份。

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太过离奇。

我不熟悉江时野的真实想法，也保不准他会不会把我视作怪物。

到时候，我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艰难万倍。

“没什么打算……以前我一直跟在清晚姐姐身边，现在她走了，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跟向晚别无两样。

江时野似乎信了，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的衣角：“我缺个秘书，有没有兴趣试试？”

18

我一直都想进入到商场里。

大学里，我接触过不少项目，专业能力也丝毫不输给那些男人。

可是江时修不喜欢我强势，他会捏着我的脸，温柔地诱供：“当女强人有什么好的，清晚，以后你嫁给我了，只用在家享福。”

而妈妈去世后，陆家也交给了陆安。我能做的，也只有帮着陆安处理着各种烂摊子。

陆安嫉妒我的能力比他强，不愿意放权，也只有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才会回来求我。

可……

向晚可不会这些。

我迟疑了几秒，微微低下了头：“江先生，我不太懂商业上的事情，所以可能……”

“不会可以学，不懂可以问。”

江时野打断了我的话，神色定定地看着我：“向晚，你只需要回答，想不想试试。”

他像是在一点点诱惑我一样。

我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大大方方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拒绝了，以我现在的身份，怕是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也将无缘为陆清晚博得一个更璀璨的人生，也无法用向晚的眼睛看到更宏大的世界。

害我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伤害我的人也过得好好的……

我不甘心卑微而又平凡地度过这一辈子。

“我想。”

许久之后，我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好。”

江时修点了点头，薄唇轻抿之时，我好像看到了他眼里闪过的一抹很浅的笑意。

隔天，我就被江时野带到了公司里。

他在国内的公司不大，只是江家名下一个很小的子公司。

可是这些年在江时野的经营下，也逐渐做了起来。

还和政府牵了线，拿下了一个养老院的项目。

虽然我当年在学校里算是佼佼者，可我的实践经验并不多。加上很多年都没有接触这方面了，起初的半个月里，我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学习着各种知识。

本想着还要假装一下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等我真正接触到了才知道。

压根不需要假装。

当年会的那些皮毛，现在已经全部还给学校，没带走一分一毫。

刚刚把一个ppt做好，我趁着午休还有点时间，抓紧下楼买了一杯咖啡。

再上来的时候，江时野正坐在我的办公桌上。

他的秘书只有两个，除了我就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王越，正好今天请了假。

“江先生。”

我快步走了过去。

男人修长匀称的手正握着我的笔记本，上面是我的会议简要。

“总结得不错。”

江时野合上了笔记本，放回到原本的地方：“你最近很努力。”

我斟酌着话：“江先生帮了我，所以我也想努力一把，尽早能帮上江先生。”

江时野闻言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今晚有个商业会谈，你和我一起去。”

“好。”我点头。

他缓步走到门口，又顿住了。

回头看向我，深邃而又幽沉的眼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深沉：

“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我怔住。

我已经在努力地改变自己的习惯。

可那一手字，却不是一时间能够改得过来的！

我的心跳如鼓。

19

可江时野就像是很平常地夸奖了一句，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我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摊开的笔记本是我写满了一整页的会议记录。

虽然因为赶时间，有些潦草，可是和我之前的字，差别并不大。

江时野……认出了吗？

不可能吧。

高中那会，他逃课睡觉，压根就没看过我的作业本，又怎么可能认得出陆清晚的字迹。

我平复下心情，把工作好好地整理了一番。

闲下来时，又止不住地回想着那天的细节。

车祸……送货……奇怪出现的叶俊毅……出事后的那一通电话……

有什么答案在呼之欲出。

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还在身上，不断地刺激起我那天模糊的记忆。

我好像……记起来那天晚上的人了。

手指间不断地颤抖着，生理性的反胃再一次涌上来。

我快跑到洗手间，终于忍不住狠狠地呕吐了出来。

干呕了许久，直到胃里空荡荡的，我才茫然地抬起头。

镜子里照映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胎记。

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引导他们找到凶手，我要让包庇凶手以及间接害死我的人，都受到惩罚！

晚上的时候，江时野带我去了江城最大的酒吧。

“今天来的都是浪荡子，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和我说。”

江时野嘱咐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安静地跟在江时野的身后。

今天来的这几位我略有所闻，和陆安玩得要好，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可偏偏是家里的独子。

家中宠爱，偌大的生意也能随手抛出来给他们当做锻炼的玩具。

“江总，别喝了，再喝就得出事了。”

刚刚踏进卡座，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

江时修安静地坐在昏暗的卡座里，旁边跟着的，是他的秘书。

他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眼神迷离，而手里还紧紧地握着空了的酒杯。

“晚晚……”

他的低喃声很轻，却正巧落入了我的耳朵里。

“江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和我们洽谈的一个男人开了口，像是习以为常了：

“也是魔怔了，自从那陆清晚死了后，江时修就天天买醉。胃穿孔都进医院两次了，还不收敛。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