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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或许刺激到了浪漫的两人。

她听见李卿卿问：“慕归，之前我不小心听到你和姜小姐打电话，说要离婚……你们是吵架了吗？

“她快生了吧？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服个软？”

服软？

姜知黎摇头，怎么可能呢？

相处七年，就算是沈慕归归的错，他也从来没跟她低过头。

飘到了沈慕归归对面，姜知黎果然见到男人沉下了脸。

只见他看了一眼手机，手机上没有她的骚扰短信和电话，界面干干净净。

这一次，沈慕归归会不会因为她的‘安静识趣’而高兴？

可接着，就听他轻蔑嘲讽：“她一个什么都做不来的肾衰竭病秧子，要是真有胆子离婚，我还高看她一眼。”

第3章

沈慕归归嘴里这句不咸不淡的‘肾衰竭病秧子’，给了姜知黎当头一棒。

她凝着男人无情的脸，踉跄着退后。

她原本也有一个好身体。

脑海闪过陪沈慕归归熬过的那最苦的几年——

那时候，沈氏财团破产，沈慕归归父母被逼到双双自杀，追债的人不择手段，为了替他挡灾，她曾被打断小腿骨……

沈慕归归要拉投资，却酒精过敏，为了帮他挡酒，她一杯一杯喝到胃穿孔。

甚至她的肾衰竭，也是为了他……

她的身体活生生被拖垮，可没有想过到头来，只换得一句——

肾衰竭……病秧子！

姜知黎的魂魄晃荡着，将手死死压在心口，那里已经没有跳动，却还是疼。

无论用到大力气按住，都无济于事。

“……沈慕归归”

“沈慕归归！”

她用经全力喊着，委屈的一句又一句，却没人听得见。

……

等姜知黎缓过来，才发现沈慕归归一个人开车回家了。

佣人王妈迎出来：“先生，您回来了。”

沈慕归归扫了一眼王妈身后，没见到熟悉的瘦弱身影，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她人呢？还跟我闹？”

姜知黎麻木站在他身边，再一次听明白沈慕归归对她的无情。

自己都死了一个月了，沈慕归归还以为她闹，难道还等着她跟他认错？

王妈诧异：“夫人这一个月都不在家，您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吗？”

大概是看不过去，王妈又多了句嘴：“一个月前我正好请了假，夫人独自在家，她好像出了事，听人说120都来了。”

“您要不打电话问问夫人，她生着病，怀着孩子不容易。”

而沈慕归归越听脸色越难看，烦躁扯着领带走上楼：“她能有什么事，我天天好吃好喝供着她，她还不容易？”

“明知道她只有一个肾，非要冒险怀孕，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是她活该！”

王妈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沈慕归归上楼的步子迈得又大又响，像是心里憋了口气，满眼的不顺畅。

姜知黎被迫跟着沈慕归归上楼，一路跟进主卧。

一进门，两人就看见扔在地上的相册薄。

边上还有张撕烂的合照，那合照正是沈慕归归和李卿卿高中时期的照片。

沈慕归归眉目瞬间阴沉下来，一把捞起相册打开，里头原本放照片的格子却全空了！

“姜知黎，你还真是好样的。”

他咬牙切齿，心头那口不顺畅的火气瞬间找到了突破口。

姜知黎看着撕毁的照片，心头说不出滋味。

她现在已经记不起撕照片时的心情了，撕照片这事，大概是她唯一一次，冲沈慕归归表达的不满。

但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果然，沈慕归归当即拨出一通电话，屏幕上板板正正的‘姜知黎’三个字。

刚一接通，沈慕归归就迫不及待骂：“相册里面，我和卿卿的合照去哪里了？姜知黎，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不把照片还回来，就滚回来离婚！”

第4章

大概是离沈慕归归太近，他周身的怒火冲得姜知黎站都站不稳。

她心底残存的情意，好像也被一点点灼烧。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沈慕归归的耐心已经见了底：“说话！装什么死人！”

“死人？”

电话那头传来乔敏的嘲讽：“沈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一个月前不是叫你去医院签死亡通知书？”

“如你所愿，姜知黎死了。”

沈慕归归还有一瞬怔愣，随后又了然于心的讥笑了一声：“姜知黎的把戏还有完没完？拿命吓唬谁？”

“你告诉她，她要死也得等到把照片还回来！”

“姜知黎死了！她死了！你要她拿什么还！”

乔敏突然奔溃，冲着电话大吼：“沈慕归归你做个人吧，你老婆都死了，你还在惦记着你和李卿卿的照片？！”

姜知黎听着乔敏的沙哑嘶吼，明白她是在为自己不值。

因为，乔敏清楚她为沈慕归归做的所有事。

“够了，叫姜知黎来接电话，我和她的事不用你插手。”沈慕归归沉着脸，握着手机的手青筋都鼓起。

乔敏却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沈慕归归气的摔了手机。

“嘭！”

手机被狠狠砸在地上，弹起来的时候，正好从姜知黎的魂体上穿过。

姜知黎没动，只静静看着发怒的男人，大概是这些年，沈慕归归在她的事情上从来没有吃瘪过。

所以这一次，他愤怒得失态，摔门离开时，脸上竟然有些狰狞：“姜知黎，有本事你就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这一次，姜知黎动了。

微微攥了攥手，她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

沈慕归归在客房睡了一晚。

早上起床从厕所出来，看了眼空荡荡的床头，他顺口抱怨：“姜知黎，我今天要穿的衣服呢，都八点了怎么还没准备好？”

寂静的房间半天没有回应。

沈慕归归脸一沉，才记起姜知黎生气离家出走了。

从前，只要他在家，早上他的衣服都是姜知黎搭配好。

他都习惯了。

门口，姜知黎看着沈慕归归又黑脸，她一时分不清，沈慕归归曾经对她的满意，是不是因为她是个免费妥帖的保姆？

沈慕归归随意拿了一套衣服穿上，下楼时眼底还有抹不去的暴躁。

见他越过餐桌径直往玄关走，王妈忙叫住他。

“先生，太太以前吩咐了，说先生容易过敏，要您喝了养生汤再走。”

沈慕归归瞥了那汤一眼，嗤之以鼻：“叫姜知黎少装贤惠，真大度，就别揪住卿卿的事不放。”

话落，门别无情的关上。

姜知黎又跟着男人飘出去，看着沈慕归归坐进车里，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查查姜知黎的行程记录，我要马上见她。”

提及她名字的时候，沈慕归归脸上是直白的厌恶。

电话那边顿了几秒，助理就回了话：“老板，查到夫人没有出过市，一个月前去了第一医院，之后一直没有出来。”

沈慕归归冷冷应声，一脚踩下油门，直逼医院而去。

很快，医院妇产科。

姜知黎飘在沈慕归归身后，心中总隐隐不安。

没想到，才出电梯，迎面就遇上了乔敏。

乔敏眼眶还是红的，眼下有乌青，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她抬头看到沈慕归归的瞬间，转身就走。

沈慕归归眸光一寒，追上去：“姜知黎在哪？叫她滚出来见我！她就那么嫉妒卿卿，非要找事？”

“沈慕归归！你选择性耳聋吗？都说了姜知黎死了！”

乔敏红着眼，咬牙切齿：“你和李卿卿渣男贱女锁死吧！你放一百个心，姜知黎永远不会再打扰你们！”

“你——”

可看着沈慕归归黑沉如墨的脸，姜知黎心下不妙，急的挡在乔敏面前。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个护士大喊：“姜知黎的家属过来，给孩子办理出生证明！”

第5章

姜知黎提着心，原本压抑的不安急剧翻腾。

她已经死了，护不住孩子，李卿卿必然也不会善待她的孩子，以沈慕归归的态度，他极有可能不是个好父亲。

孩子不能被他带走。

她急的握紧手，却听沈慕归归忽得嗤笑：“演戏演到了医院？请了多少群众演员？姜知黎有这手段，不去当编导真可惜。”

“她要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话落，沈慕归归头也不回离开。

姜知黎安静听完这些话，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

她又高估了自己在沈慕归归心中的分量。

哪怕是她的死，在他眼里也只是耍手段。

……

尽管姜知黎很想留下医院陪着乔敏，很想去见一见孩子，但她的魂魄还是不受控跟着沈慕归归离开。

从医院离开后，沈慕归归就去赴了李卿卿的约。

他把工作交给助理，就为了陪对方看音乐会。

姜知黎默默看着他陪着李卿卿，想起他从前忙到半夜十一点不回家，接她电话都嫌时间不够……

她闭上眼，尽可能离两人远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音乐会终于结束，姜知黎被一阵闪光灯晃得睁开眼——

就见李卿卿收回拍照的手，对着手机的照片欣赏：“阿归，我之前看过你和姜小姐的照片，这么一对比我和你的身高好像更配一点哎，你低头就能吻到我。”

姜知黎的视线也落到了那张照片上。

其实，她和李卿卿差不多高。

只是沈慕归归从不愿意在她面前弯腰低头，所以每次亲吻都是她费力的垫着脚去够他，恩爱缠绵的时候，也是这样。

从前，姜知黎以为沈慕归归只是性格冷淡，现在明白了，他是瞧不上她。

“好好的，提她干什么？”

沈慕归归脸色忽然阴沉。

李卿卿大概没受过沈慕归归的冷脸，身体晃了晃，神色无辜：“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又吵架了吗？”

“不用道歉。”

沈慕归归很快意识到自己脸色不好，主动软下语调：“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地方由你定。”

“嗯！阿归你真好。”

李卿卿亲密挽着沈慕归归的手，两人很快和好。

姜知黎这个人，好像成了他们感情的催化剂。

她不知道自己死后为什么不能去投胎，难道上天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