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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转身，就和方知也打了个照面。

对上那双幽深的墨眸时，叶芊苒的心一沉。

他都听到了？

他……会有什么反应？

叶芊苒心底不受控制的升起些期盼，毕竟就算十年错过，他爱上了全青霜。

但十年前的感情，也是真实存在的！

然而，方知也只是冷淡地与叶芊苒错身而过。

刹那，叶芊苒的心，死的不能再死。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完成的康复训练，又是怎么回的家。

第二天，叶芊苒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再度走进医院。

只是这次，她没有遇着方知也，而是看到一个很眼熟的女人走进了全青霜的病房。

叶芊苒一怔，如果没认错，刚刚那个女人……就是刺伤自己和全青霜的歹徒的家人！

她找全青霜要做什么？

叶芊苒杵着拐杖，连忙跟了过去。

病房门口，一道女声传出：“全小姐，家里本来还指着我弟弟这个顶梁柱，结果又因为你进去了，你是不是该负责？”

这并不像是凶手家人对受害人的态度。

叶芊苒正疑惑，就听全青霜说：“这次可不是我让他做的，我也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找我要钱？”

那女人冷哼一声，语气威胁：“你不给钱，我就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你未婚夫！”

“说你为了得到他的注意力故意找人去抢劫，在你的计划里，原本为他挡刀的人应该是你，结果没想到，他女朋友竟然会那么爱他。”

病房外，叶芊苒听着这些，心神大震，险些要站不稳。

自己挡刀昏迷了整整十年，竟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全青霜设计的？！

这未免也太过荒唐了！

错愕间，她手中的拐杖一时之间没抓稳，直直朝地上砸去！

叶芊苒怕被病房里的人发现，慌乱地想要去捡。

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接住了拐杖。

叶芊苒一抬眼，就看到了方知也。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往远处拉去。

到下了电梯，站在大厅里，叶芊苒才回过神来。

她猛地停住脚：“方知也，你刚刚听见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的人生是被全青霜毁掉的？！当年的歹徒是她……”

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方知也冷声打断：“你听错了！”

第8章

周遭的氧气瞬间被抽空。

叶芊苒胸口憋闷得快要爆炸，听不清外界的任何话语。

等从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挣扎出来时，方知也早已经走远。

她看着他挺直的背脊，倏地意识到了什么。

“方知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话落，方知也脚步略微一顿，却并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去。

哪怕他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哪怕只有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

叶芊苒就已经全然明白了，心也凉个彻底。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芊苒，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康复训练就结束了？”

面对母亲的关心，叶芊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从醒来到现在，她很清楚的知道全青霜受到所有人的喜爱。

包括母亲。

哪怕将今天听到的话说出来，她也不会信。

最后，叶芊苒还是选择了沉默，一个人回了房间。

一整夜辗转难眠。

梦里，叶芊苒不止一次的回到为方知也挡刀的那个瞬间。

就像是被魇住，怎么也醒不来。

直到第二天天亮。

叶芊苒带着满身的冷汗睁开眼，看着镜中眼圈乌黑的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她都要还自己一个公道！

多方打听后，叶芊苒终于得知了那凶手姐姐的住址。

她没有犹豫，孤身前往。

巷子里。

叶芊苒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后，拦住了那个女人：“全青霜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女人显然有些心虚，眼神闪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全小姐人很善良，已经答应了在谅解书上签字。”

叶芊苒开门见山：“我说的是十年前，你们和全青霜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

这话一出，女人顿时慌了起来：“我……”

“说！她给了你们家多少钱，让你们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叶芊苒将她逼得背靠着冰凉的墙。

就在女人要开口的时候，一道男声忽然响起。

“叶芊苒。”

叶芊苒转头，就看到了方知也。

在他出现的瞬间，那女人也逃走了。

叶芊苒想去追，却被方知也抓住了手腕。

他眉头紧蹙，看上去十分不耐烦：“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何必紧抓着不放？”

过去了？

对于他们是过去了。

他爱上了全青霜，即将携手奔赴幸福的未来。

可她过不去！

叶芊苒一把甩开他的手：“我因为这件事，做了整整十年的植物人，你觉得我不应该追究吗？！”

方知tຊ也薄唇紧抿，片刻后才又开了口：“那些钱，加上青霜帮你挡的这一刀，难道还不够偿还？你还想要什么？”

闻言，叶芊苒喉咙像是被硬物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怔然间，她又听见方知也说：“正因为这些年青霜的悉心照料，你才能醒过来，不要恩将仇报。”

方知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块巨石，往叶芊苒的心上狠狠砸了下去。

接连不断的闷痛，让她手脚都被震得发麻。

叶芊苒扯了扯惨白的唇角：“方知也，你不觉得自己这些话很可笑吗？”

“她为我挡了一刀，我很感激，但如果不是她十年前做的孽，那人也未必会来杀我吧？”

方知也不为所动。

对视间，叶芊苒迎着他沉寂的眼，很想再问一句，最后一句。

“如果我非要为自己讨个公道，让全青霜得到应有的惩罚，你要怎么办？”

她承认，她就是想让方知也在自己和全青霜之间做个选择。

方知也没有思考，一字一句直接回答：“我会等她，一辈子。”

第9章

方知也没说会帮全青霜，可这一句‘等她’，就已经让叶芊苒浑身脱力。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修长的身影越走越远，眼底尽是希冀燃烧殆尽后的落寞。

原来方知也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个模样。

即使全青霜犯了再大的错误，他都能够包容。

对于自己，方知也连十年都没能等下来。

可在面对全青霜的时候，他却愿意等她一辈子。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把叶芊苒浑身都浇得透湿。

凛冽的寒风吹得飕飕响，冻得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叶芊苒也彻底回过了神，动着僵硬的身体，准备回家。

路经一个律所时，她停住了脚，然后走了进去。

“请安排个刑事律师给我，有个案子，我想要起诉。”

叶芊苒想清楚了，这世上，旁人都靠不住。

公道，只能靠自己来争取。

不想委托完的第二天，曹律师就打来了电话，说是对方律师想要约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