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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玉露郭发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齐玉露郭发阅读无弹窗)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齐玉露郭发)

分类: 美文推荐  时间: 2024-08-02 09:37:55  作者: qing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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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机关正在全力追捕,请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索,避免夜间出门……”

  “小齐,你怎么把口算题卡搁高中教材里了?”老板柳山亭不怒而威地说道。

  “大意了。”

  “昨天盘帐,死活差了四十块钱,怎么算的?天天差,我还干不干?”

  “我补上。”

  对面铁路职工子弟小学忽然开了锅,不到两分钟,解放书局里就挤满了放学的学生。齐玉露扎在柜台之中,开始紧锣密鼓的收银工作,仿佛她生来就长在那里,像是一个只有上半身的沉默怪物。

  “你好,收银员,我问一下子,带香味的大橡皮在哪块儿搁着呢?”是个声音浑厚的男性家长。

  隐隐传来一股香浓的辣条味儿,齐玉露不抬头,手指忙着在计算器上起舞:“卖没了,过几天进。”

  “二白!来接孩子?”柳山亭从书架背后踱了出来,这是熟人之子,铁路部门的人物,他立马转换神色,笑蔼蔼,极尽客气。

  “柳叔!”白康宏摩挲了一下女儿的头,“这不是么,这几天说是刨锛儿队又他妈活泛起来了,老师让家长能接的都来接。”

  小女孩儿含着辣条,鼓着油光晶亮的嘴巴:“我同学的爸爸前几天被砍死了。”

  柳山亭嘴角抽搐:“是是是,是得注意点儿,这些人都他妈杀人不要命。”

  白康宏扫了扫柜台:“原来那个小伙儿呢?”

  “他啊?说是跟家里人去南方,这小姑娘是新招的,从外地过来的。”

  “下海好啊。”白康宏兀自念道。

  “唉?你知道郭小八出来的事儿吗?”柳山亭说,“不是说那小子死在里面了吗?让人捅死的。”

  “不是别人捅,是自杀,没死,又救活了,”白康宏眸光飘忽,落在层层书架上,像是在寻觅什么,“他现在在老杜那个修车厂当学徒呢。”

  柳山亭以一种难明的神色打量他:“你说,他不会又干起老本行了吧?刨锛儿队……有个人说是后脑勺被刨了一半,没死了,醒来说那宰人的畜生脸上有道疤,不是郭发是谁?”

  “那不能,人家老实做人了,没有证据的事儿,咱们不能瞎说。”白康宏笃定地说,提了提女儿的书包,是要走的样子。

  小学生的喧闹如热锅沸腾,将齐玉露心里的尖叫掩盖,她窃喜,更想痛哭——郭发,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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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看着你有点面熟?”白康宏忽然说,也打断了她喷薄的思绪。

  齐玉露抬起头来,一怔,颊边忽地热起来,期期艾艾地说道:“认……认错人了。”这是生来的习惯,与陌生人对视着讲话,就会让她脸红。

  柳山亭说:“她家里从省城搬来的,你咋能认识?”

  “这样更像了,”白康宏恍惚地眯起眼睛,“行,柳叔,我们回去了!”

  “柳爷爷再见!”

  那一天,齐玉露扯了个谎,早早下班了,她拖着先天残疾的腿站在夕阳底下,不言,也无泪,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如急促鼓点。这片灰色的天地,霎时间明快起来。她忽然觉得三十岁不算可怕了——

  \

  齐玉露的家在城郊一栋廉价的烂尾楼,四层,左手边,面积仅有不到四十平米,上下班坐电车需要耗费两个小时。

  她在小小的阳台上种满了矢车菊,夏末时节,靛蓝色的花朵有种梦幻色彩,衬得这老旧阴湿的所在并不那么荒芜。

  “爸,我回来了。”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这使她感到安心。

  齐东野端着搪瓷茶缸迎出来,他轻轻地啜饮,茉莉花茶能够冲淡口腔里的金属味道:“咳咳,今天挺早啊,我还寻思一会儿去接你呢,外头这几天又闹刨根儿队了,我心慌,不放心你啊!”

  “没事儿,”齐玉露浑不在意,她从不相信那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她的命运里已经降临过最大的厄运,“你帮我浇花了吗?”

  “挨排儿都浇了。”

  “几瓢水?”

  “两瓢。”

  “不够。”齐玉露放下挎包,迈进阳台,端起水瓢,边淋水边擦拭花叶。

  “晚上吃什么?”

  齐玉露没说话,转身缓缓下楼,五分钟的功夫,拎上来一块大豆腐、一捆小葱和两瓶白酒。

  齐东野看见女儿额发上坠满汗珠,她很少走得这么快过:“怎么了?啥日子?”

  齐玉露眸子一动,笨重的腿忽地生动起来,跛态竟然形成了某种舞姿:“没啥,就是高兴。”

  齐东野tຊ一臂拄着小厨房的门框:“是他出来了。”像自语,又像发问。

  锅里的豆腐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让这一向死寂的屋子热闹起来。齐玉露洒下两勺盐,晶莹的颗粒可爱宜人,她把辫子一甩,得意地转过脸来:“我早就跟你说,我有预感,他那个人,不可能死。”

  “这小子命真硬。”齐东野捂着胸口,一阵狂咳,咳毕,以手捂胸,长舒一口气。

  “爸,我想跟他认识认识。”

  “你徐叔没影了,”齐东野岔开话头,“有人说他被刨了。”

  齐玉露知道他的意思,倔强地说:“不是他,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疤脸。”

  “唔,”齐东野轻叹一声,环顾四壁,矢车菊在夕阳下亮晶晶地发闪,“你想好了?”

  “嗯。”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

  父亲是在四十岁时确诊慢性铅中毒和神经衰弱,他曾是冶炼厂劳模工人,过度的奉献夺走了他的健康,光荣下岗以后,因职业病原因住进疗养院,而后工厂倒闭,积蓄散尽,便放弃治疗,归家等死。

  母亲是在十年前去世的,那时双双下岗的父母穷途末路,家中已经揭不开锅,母亲卖掉自己唯一的金首饰,做了老大一桌子好菜,那是记忆里难得的盛宴(如果没有里面耗子药味儿的苦涩,简直可以超过1994年工厂联欢会上的集体年夜饭)。

  不知情的父亲与我活了下来,而母亲却因为吃得太多而抢救无效,面色乌青死去。

  这是齐玉露日记的一段回忆,笔触轻描淡写,近乎冷酷,仿佛并不发生在自己身上。

  夜晚来临,酒后一点微醺,隔壁的父亲已经响起鼾声,齐玉露早早铺好了床,却迟迟坐在书桌前。歪脖子台灯的光芒昏黄,照着她的日记本,或者说这其实是一部写满碎语的诗集——

  2000.6.12.礼拜一.响晴

  远逝之物卷土重生,困守岁月长河之滨的痴人复苏过来。你再度出现,我等了好久,终于没有落空。我要在三十岁之前认识你。刻不容缓。亲爱的郭发,我想靠近你,看看你的疤痕有没有什么变化。爱,像燃烧一样,就让我把生命当做爱的燃料。禁忌的烛火被风熄灭,只剩废墟,只剩黑夜。这个世界上,布满猜疑的冷眼,我愿意相信你,直到生命尽头。

  生命,她用钢笔打了个圈,于是掩卷,便完成今天的随笔。

危险人物(二)

  ——“杀人犯,惹不起,惹不起。”

  郭发今年二十六岁,是城东老郭家的儿子,县里的人几乎不记得他的大名,都叫他郭小八。

  说起郭小八,在十年前,那是个顶狠的角色——初中即辍学,摇身一变成了中原街一代的扛把子。作为太平之地最不太平的因子,聚众斗殴是他的家常菜,结果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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