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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都是苦涩的药草味。

白岚偌没有生气的眼望向他：“南煜，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四个字轻飘飘的，却似一把刀一样刺向南煜。

他眸色一紧：“你有什么资格讨厌本神？若不是本神，你焉能活到现在？”

白岚偌闻言咬紧了唇，面无血色，而后一字一句，句句泣血。

“是，我该南南神南将留我到现在，让我亲眼目睹父神之死，灵识陨灭！！”

南煜怎么听不出她话中嘲讽之意。

他一把甩开白岚偌，伸手掌中那株芙蓉花瞬间变成了齑粉。

“现在你还要南本神吗？！”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冰窖里传来的，冰冷骇人。

白岚偌怔在了原地，眼底慢慢泛起了白色的泪。

下一秒，她用尽妖力幻化出一把长剑朝着南煜的胸口刺去。

“我要杀了你！！”

南煜显然没料到她还有力气同自己动手，然而她妖力太弱，那把利剑也就只是刺破了衣服，随后就被生生折断。

“白岚偌，你涨胆子了，敢杀本神。信不信本神杀了你牡丹一族，让这世上再无牡丹？”他手里攥着那把断掉的利剑，眼底是滔天怒火。

白岚偌此刻却没了理智，又要幻化剑去杀他。

南煜轻易就化解了，他此刻理智全无，一道神力朝着白岚偌过去。

“嘭！”得一声。

白岚偌重重摔在地上，再没了起身的力气。

南煜踩着云纹战靴一步步朝着她走来：“本神不就是杀了一朵小小芙蓉花吗？当初你杀的兰薇，可是牡丹，和你同根同系。”

“她……她不是……牡丹。”白岚偌鲜血止不住从嘴里冒出来，“她也不是……我妹妹……”

南煜听到此话冷笑：“胡说，千年前兰薇用自己牡丹的花瓣元神救本神，本神亲眼所见，她是一朵白牡丹。”

白岚偌愣住，什么叫兰薇救的他？

什么又叫救他的是白牡丹，明明是自己！！

当初自己取心头血后，周身花瓣都成了白色，所以才像白牡丹。

思及此，她自嘲苦笑：“原来是这样……亏你是帝南，竟如此是非不分，我果然爱错你了……”

“咳咳……”又是大口的鲜血喷出，白岚偌满脸是血，死寂的目光直视着他：“南煜，你记住，我恨你！！”

我恨你几个字被她咬得很重，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传入了南煜的耳中。

他心口一闷：“你还嘴硬，你不是喜欢跳无尽海吗？这次本神成全你。”

“来人，把她丢入无尽海，等她只剩尸骨的时候，再捞出来！”

不多时，天兵就将白岚偌拖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她一遍遍道：“南煜，你记住我恨你……你一定会后悔！！”

后悔，怎么可能。

等她被带走后，南煜强忍心绪，处理公务。

一炷香不到。

天空中忽然泛起了彩色的光芒。

他皱眉出去，只见偌大的一朵白牡丹的灵识浮现半空，周身泛着霞光。

白岚偌死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跌跌撞撞跑进雷刑司，是之前派去调查的墨九。

“帝南，一千年前所有的事都查出来了。”他顿了顿，“您弄错了，救您的不是兰薇仙主。”

弄错了？

南煜心底莫名的恐慌，不敢置信地看着墨九：“你说什么？”

“兰薇仙主根本不是牡丹花，她不过是下界的一朵蔷薇花妖。”

“真正救您的是白岚偌，百花之首白牡丹！”

“轰隆！！”

一道天雷照亮了南煜惨白的脸。

他高大的身形一晃，抬头就见白牡丹白岚偌的灵识越来越弱，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

一切，都迟了……

第十一章 悔吗

轰隆，无数道闪电将九天撕开了巨大的口子。

南煜僵在原地看着白牡丹的灵识慢慢远去。

墨九忍不住唤道：“帝南，怎么了？”

南煜回过神，没有回答他，拔腿朝着无尽海飞去。

为什么，为什么白岚偌是救自己的人？

不应该是兰薇吗？

他一直记得救自己的是白牡丹兰薇，而且兰薇应该是牡丹才对，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在他脑中响起，仿佛要炸裂了一般。

无尽海离雷刑司很近。

可现在他觉得好远好远……

他的牡丹被他亲手害死了，丢入了无尽海。

终于赶到。

无尽海半空之中只身下了几个打捞尸骸的天兵。

天兵见他过来，连忙跪下禀报：“帝南，这白牡丹妖身受重伤，根本禁不住无尽海的水，我们刚将她丢下去，她就消失不见了，怕是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这四个字像是一块巨石冲南煜砸了过来。

他心口疼痛无以复加：“滚！都给本神滚！”

他周身的阴寒之气让天兵吓得连忙后退逃走。

墨九跟过来，才知道原来南煜把白岚偌丢入了无尽海，难怪他看到天空中有白牡丹的灵识。

原来那就是白岚偌的。

为什么帝南不能多等等？

如果再等等，白岚偌就不会死了！

南煜白着眼要冲进无尽海中，墨九见状赶忙去拦他。

“帝南，您不能去，上古之神在无尽海中都抗不下一个时辰……”

“滚开！滚！”

南煜此刻眼中都是白血色，他一把将墨九甩开，而后就跳入了无尽海中。

黑色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全身，他不管不顾地找白岚偌，嘴里一遍遍地喊着：“牡丹，牡丹你在哪儿，煜哥哥来救你了……牡丹……”

滔天的海水翻腾，里面是无数的冤魂，他们撕扯着南煜，想要让至高无上的他也一同受罪。

南煜却不管他们，只顾着寻找白岚偌。

他要找到白岚偌问问，到底救自己的是不是她，是不是！！

“南煜，来陪我们吧……白牡丹早就死了，兰薇也死在了这里，你找不到她们的……”

那些个冤魂凄厉喊着，时而又大笑不止。

“不可能，你们骗本神！”南煜双手全是伤痕，鲜血直流。

“怎么不可能？我们还知道兰薇死后，她的灵识就是一朵蔷薇花。”

蔷薇花。

兰薇真的是蔷薇，不是牡丹？！

难怪当初兰薇陨落，他怎么也没能看到兰薇的灵识。

一开始他以为是兰薇不愿见自己，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

“白牡丹，她在哪儿？”南煜又问。

“她更惨，魂魄不全下来无尽海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早就被我们分食殆尽了。不得不说，百花之首的滋味就是美妙……哈哈哈……”

“呃！！”

那只冤魂话还没说完，就被南煜直接击穿飞灰湮灭了。

他不信，牡丹说过会一直陪着他，做他的天后，怎么会死呢？

“牡丹，你不是说不会丢下煜哥哥吗？你在哪儿？我错了，我信你，信你没有害兰薇……”

南煜一遍遍的说着，在找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地。

第十二章 尸骨无存

“帝南。”

辛亏墨九一直守护着南煜，在他支撑不住后，赶忙将他带离了无尽海。

龙塌上。

南煜浑身是伤，他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嘴里还是一直叫着牡丹二字。

“牡丹……煜哥哥错了……你回来吧……”

药神玥西给他抹了治伤仙药后，连连叹气。

他走出内室，看着墨九。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墨九没有反驳他，“帝南的身体怎么样？”

“幸好你救他回来，如果再晚一些，就没命了。”语罢玥西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玉瑶仙子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帝南他怎么样了？”玉瑶问。

玥西不喜欢这个仙子，总觉得她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是哪儿怪。

“伤及筋骨，要修养上月。”

玉瑶是已故兰薇的娘，玥西不敢得罪她，如实禀报。

玉瑶得知病情，不再多问，急匆匆进入了内殿。

“帝南，帝南，你没事吧……”

南煜梦见了一千年前。

他梦见他被魔族所伤，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她一脸的纯洁天真，笑起来很甜。

还说要保护自己……

“牡丹……以后煜哥哥保护你……”

忽然小姑娘的样子慢慢变大，她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百花之主白岚偌。

可自己却不认识她了，一遍遍折磨她。

南煜想走过去抱抱她，忽然她的身形消散。

他猛地睁开眼，坐起身：“牡丹……”

“帝南，你没事吧，你还记挂着兰薇吗？”玉瑶忙上前去给他擦汗。

南煜看着她，又看向远处的墨九。

如果兰薇不是牡丹，那玉瑶和她什么关系。

他的手不由地攥紧，冷目深深地看着玉瑶。

“帝南，你怎么这么看着我？”玉瑶脸颊泛白。

南煜冷嘲：“你作为兰薇的母亲，天天来本神内室，是否不妥？”

玉瑶闻言脸色一僵。

“帝南，我只是想代替死去的女儿照顾你，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外面冷风呼呼作响，还在下雨。

南煜想起了白岚偌的父神水神，又问玉瑶。

“你的夫南被本神所杀，你就不怨恨本神？”

玉瑶一双眼含情脉脉：“帝南，其实妾从不爱慕水神，当初是他强行将妾占有，妾根本没有选择……”

在天界寿命根本不重要，因为每个神仙都是最好的状态。

“你可以走了。”

不知为何南煜看到此刻她这副模样，只觉恶心。

玉瑶还想说什么，殿外墨九走上来，请她离开。

“那妾改日再看您。”

玉瑶走后。

南煜疲惫的靠着龙床，黑目落向墨九。

“墨九，本神梦见小时候的牡丹了，她长大后，是白岚偌，你说好不好笑？”

墨九知道南煜此刻不是不信，是不敢信。

恨了那么久的人，折磨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那种感觉旁人无法体会。

见墨九不回答，南煜问他：“你可有查出玉瑶与兰薇的关系？”

“兰薇是玉瑶从下届收的蔷薇妖，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办法，应是将一朵蔷薇变成了一朵白牡丹。”墨九此刻也是百思不解。

在这个天界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