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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至亲的离世像是从活生生的人跳动的心上剜走一块血肉。

盛南橘的泪仿佛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地流出，浸润一片。

盛南栋最先反应过来，先上前揽住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给他们沉默无声地支持。

谢思珩只能牵着孩子站在一旁，看着悲痛的一家四口，心猛地一沉。

盛南橘应该很后悔，没见到盛父的最后一面。

他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盛南橘，心也跟着揪起。

偏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悲痛欲绝的大人，问：“姥爷怎么了？”

谢思珩被问得心头一滞，沉默了良久，回复道：“姥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

医院的走廊中，凄切的哭声不绝于耳。

……

十天后。

盛父的葬礼已经办妥，盛南栋的假期也到了尾声。

“要不我再申请一下，多留几天吧。”盛南栋背着包站在车站上，心有余悸道。

盛母这段日子天天以泪洗面，每日都提不起精神，短短几天便瘦了一大圈，似乎要随着盛父一起离开。

孩子也要上学，谢思珩又临时有事被叫走。

要是他也走了，这些重担便都压在盛南橘一个人身上。

盛南栋看着盛南橘一副憔悴的模样，知道她也并不好过。

懊悔与愧疚折磨着她，短短几天，盛南橘便瘦了一圈，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煞白。

盛南橘感受到盛南栋的目光，愣了一瞬才回神，勾起唇角笑了笑，道：“没事的哥，我能照顾好家里的。”

她虽笑着，可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盛南栋越看越不放心，几乎想离开站台。

可候车大厅的播报声再次响起，催促着盛南栋加快动作。

盛南橘注意到他纠结的神情，知道自家哥哥担心，便上前抱住他，轻拍着安抚道：“放心，哥，哪怕是为了妈和孩子，我都能调整好的。”

她的话终于打消了盛南栋的担心，高大的男人拍了拍她肩膀，抿唇说：“好，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盛南橘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只是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中，她勉强撑起的笑容便即刻塌了下去。

盛南橘失魂落魄地走出车站，打车回到家。

刚到家，看着屋中熟悉的一切，只觉空落落的难受。

这里的每一处，都有父亲与她的回忆。

盛南橘心头一颤，立刻制住回忆。

家里只剩她和母亲了，她不能倒下。

想到这，盛南橘心思一定，倒了一杯温水，敲了敲母亲的房门：“妈，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回答她的是一室空寂。

盛南橘心中一沉，将门一推：“妈，我进来了。”

房门打开，一室空荡，了无人烟。

盛母失踪了！

第32章

盛南橘心猛的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爬上脊背，仿佛电流般让她浑身战栗。

“妈……”

她手一松，杯子就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被太阳光照射，反射出一片彩虹。

盛南橘却没空去欣赏这美好的一幕，只觉心惊。

她打开每个房间的门，都没发现盛母的身影。

盛母遭受了巨大打击，本就心痛欲绝，现在又突然失踪……

焦急摄住了盛南橘的心魄，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可电话声却从屋中传来。

最后的希望也被断绝在家中。

盛南橘满心焦急，额上布满汗珠，整个人如同火上的蚂蚁。

“妈去哪了……”

她的心仿佛在烈火上煎烤，无数不好的念头出现在脑中。

在等不了一点，盛南橘立刻夺门而出，一路寻找。

可盛母常去的地方她都一一找过，直到日影西斜，还是没找到盛母的身影。

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盛南橘心中沉重，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她停住了漫无目的寻找地脚步，怔怔地望着车水马龙的人流，觉得自己渺小如影。

巨大的绝望笼罩了她，盛南橘仿佛迷途的孩子，找不到母亲，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下一刻，手机铃声响起，唤回了她的思绪。

“是盛南橘女士吗？我们是中心医院。”

对方声音冰冷而严肃，通过电流传达而来，仿佛透着无机质的冰冷。

盛南橘呼吸一滞，只觉不妙。

下一秒，便听对方声音如常：“您的母亲出了车祸，请您来医院……”

后面的话盛南橘已经听不到了。

她脸色惨白，耳边的声音被一阵嗡鸣声取代。

……

一个小时后，医院。

盛南橘看着病床上身形瘦小而孱弱的盛母，脑中空白一瞬。

“病人横穿马路出了车祸，头部受撞击昏迷，被好心人送来医院。”

医生的声音幽远而缥缈，像是透着一层薄纱，在耳边不真实地响起。

盛南橘呆呆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母亲，伤痛，难堪，悲哀，与无力交织。

明明只是出门了一个小时，她的母亲，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盛南橘双眼噙泪看着医生，话语颤抖带着哭腔：“我母亲，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脸色为难：“不好说，我们只能尽快安排她手术。但是情况如何，还要看术后的情况。”

盛南橘的心悬在了嗓子眼。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点点头：“好，麻烦您。”

医生摇摇头，“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想起什么，说：“要谢就谢送来的小伙子吧，要不是她，你母亲可能失血过多，错失抢救的时机了。”

盛南橘心中一颤，看着母亲面色惨白的模样，心头一阵后怕。

“那人在哪？”

她勉强平稳呼吸，看着四周的来往的人群，询问道。

“去缴费了，你等他上来亲自道谢吧。”医生说完便匆匆离开。

盛南橘见状，只能安耐住等待的心。

她坐在母亲床边，握住她的手，泪水又忍不住模糊了眼眸。

“妈，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盛南橘默默垂头，任由泪水打湿床铺。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擦擦眼泪吧。”

盛南橘一怔，抬眸，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眸。

第33章

顾念慈将纸巾递到盛南橘面前，声音轻柔：“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盛南橘却像愣住了一般，双眸震颤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

她看着顾念慈悲戚的神色，只觉恍若隔日。

上次一别，不过十天，怎么会在这里重逢……

顾念慈没回答，只看着她，深潭般的眼眸中情绪复杂。

他看着盛南橘眼角红润而晶莹，噙着晶莹泪珠，要落不落的模样，心头一阵悲痛。

不过十天未见，盛南橘便瘦了一大圈，人也憔悴了不少。

顾念慈攥紧手，只觉她的泪水在心间砸下，满是伤痛。

他下意识伸手想为她揩去泪水，刚抬起手，便又猛地止住，只将纸巾放进她手里。

“是我将阿姨送来的。”

顾念慈声音沉稳，一如往常。

此话一出，盛南橘的泪猛地止住，只剩瞪大的双眸。

“你……”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念慈，只觉命运作弄。

盛南橘看着盛母双眸紧闭的模样，心间滋味复杂。

她揩去眼泪，清澈眼眸看着顾念慈，无比诚挚道：“多谢。”

多亏顾念慈及时送来，盛母才没错过最佳抢救时机。

盛南橘此刻看着顾念慈，心间只觉庆幸。

只是……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母亲？”

顾念慈与盛母从未见过，盛母也没带着手机，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为何顾念慈却能直接联系到她？

面前男人闻言一愣，刚想解释，便被医生打断：“可以安排手术了，请家属在手术室外等候。”

医护们有条不紊地将病床推走，盛南橘心头颤抖，跟着走到手术室外。

顾念慈全程陪在一旁，注意力全在盛南橘身上。

他看着盛南橘紧张地在手术室外踱步，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心蓦地一软。

顾念慈眉头一拧，把她拉过来，强硬的摁在座位上，塞了一杯温水。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知道她是你的母亲吗？”

盛南橘心头一阵急躁，本不想听，却听他话语沉稳，说：“她去了你小时候训练的冰场。”

此话一出，盛南橘颤抖的心突然一静：“冰场？”

她找了每一处可能去的地方，连父亲的墓地都没放过，却没想到母亲会去冰场。

盛南橘扭头看着顾念慈，焦躁的心仿佛被抚平。

“阿姨嘴里念叨着你的名字，在冰场上找你，说你父亲生病，要接你回家。”

顾念慈眼眸一沉，回想起下午。

他本要下班，却看见一个妇人神色恍惚地走进训练场，叫着盛南橘的名字向冰场冲去。

“南橘，你爸生病了，快回家！别滑了，快回家！”

眼见她要冲到冰场上，场内众人赶紧拦住。

顾念慈的手机也在挣扎中被摔落在地，黑了屏。

他只能稳住盛母，询问她家里的位置，想带她回家。

可没想到一转身的功夫，盛母便不见了身影。

顾念慈赶紧去追，就看见：“附近的人行横道上，你的母亲倒在血泊里。”

盛南橘听他说完，手中的纸杯已被捏扁。

她心头满是后悔与愧疚。

这些天她只觉得盛母迟钝，说话也爱答不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