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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无助，一丝温香。

　　“你似乎分不清现实了。”傅瑾尧俯下身，挨在她颈窝，“你的肉，你的血，是周家一口饭一口水喂养大的，你依附了周家这么多年，是摘了项链，脱下衣服能扯平的吗。”

　　她胸口感受到他手的温度。

　　男人宽阔的大掌牢牢包裹住。

　　渐渐变形。

　　傅瑾尧看着粗大的指印，拇指挑起她下巴，“季妤，骨气用错了地方，是可笑的意气。”

　　季妤盯着他，“华小姐在老宅，她容得下我吗？”

　　“她容不容得下你，不是你考虑的。”

　　“她要我滚呢。”

　　傅瑾尧也盯着季妤，喜怒不辨，“她说过吗。”

　　“瑾尧！”华菁菁这时在外面拧门锁。

　　季妤推开他，蹲下捡起衣服，迅速穿好。

　　拧动的响声越来越急促，尖锐。

　　傅瑾尧打开门。

　　华菁菁梭巡了一圈，墙角立着行李箱，季妤赤脚杵在那，脊背一下下起伏，剧烈地喘息。

　　傅瑾尧的呼吸亦不稳，是絮乱的。

　　眼底有将要熄灭的火焰。

　　华菁菁心口一咯噔。

　　是吵架了，动手了？

　　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

　　“季妤，你闹什么。”华菁菁质问完，又望向傅瑾尧，“你打她了？”

　　何姨大惊失色，冲上去检查季妤，不红不肿的，没挨打。

　　“禧儿小姐，不闹了...”何姨抢她的行李箱。

　　季妤明白，待不下去了。

　　华菁菁厌恶她，周夫人在儿媳和养女之间，更偏向未来的儿媳，老宅已经不是她的家，寄人篱下的滋味时不时折磨她。

　　何况华菁菁防贼一般防她，处处挤兑，她住在老宅，其实是讨嫌的。

　　“我妈妈那边...”季妤眼眶发红。

　　她怕周家不管了。

　　趁机甩了程家这个累赘。

　　二十四小时的护工、医疗药物，她负担不起。

　　即使放弃治疗，程母活一天，她一天没法上班，没有收入，衣食住行要花钱，都是问题。

　　“周家照顾了你们母女八年，自然继续照顾。”傅瑾尧迟迟未开口，倒是华菁菁先开口了，神情慢悠悠，摩挲着美甲，“我建议你带着你妈妈去外省，试一试新的疗养院，新的医生。”

　　华菁菁一副替她着想的口吻，“时间久了，你爸的情妇找不到你，一切太平了，你在外省甚至出国生活，比在本市舒服。你非要混二代的圈子，那你的结局只能是嫁耿家的瘸子，王家的傻子...”华菁菁掰着手指数，“娶你也是念在周伯父周伯母的面子，凭你那不入流的难堪家世，你高攀傻子了。”

　　你爸的情妇。

　　嫁傻子。

　　季妤用力拉住行李箱杆，手背的青筋一缕缕凸胀。

　　子弟、小姐拼爹拼妈，从小拼习惯了。

　　除了傅瑾尧和叶柏南这样万里挑一的子弟，是真枪实战拼出头的，大部分是拼祖宗，拼背景。

　　那些众星捧月的高官富豪，一旦落马了破产了，之所以崩溃，跳楼，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受不了贫穷，羞辱。

　　程衡波出轨自杀的丑闻，程母的精神病，在圈子里是季妤永远的污点。

　　华菁菁是当面讥讽她，有的是在背地里嘲笑的。

　　她绕过所有人，往外走。

　　何姨伸手，傅瑾尧制止，“不必拦她，让她走。”

　　“深更半夜了，宿舍也锁门了...”

　　傅瑾尧睨了何姨一眼，阴鸷的，森寒的。

　　何姨吓得手一松。

　　季妤拖着行李箱离开。

　　“今年周家因为她，没有安宁的日子，周伯母打算送她走，希望她识趣自己走，伯母也省得麻烦了。”华菁菁像是在提醒老宅上上下下的佣人，又像是在提醒傅瑾尧。

　　是周夫人同意的。

　　谁擅自留季妤，是和周夫人对着干。

　　身为佣人，身为人子，都要有分寸。

　　傅瑾尧面无表情转身，关上门。

　　拨了一通电话。

　　季妤走到庭院的铁栅栏，一名保镖截住她，“禧儿小姐，您开那辆奥迪。”

　　她摇头。

　　“是周先生的意思。”

　　季妤咬着嘴唇，没动。

　　保镖拎起她的箱子，“十一点了，附近没车，您老老实实听先生的话吧。”

　　她抬头，凝望二楼的窗户。

　　是漆黑的。

　　傅瑾尧关灯了。

　　季妤收回视线。

　　车驶出院子，二楼的窗帘才缓缓一掀。

　　男人一张脸若隐若现。

　　余怒未消。

　　冷而硬。

　　片刻，消失在漆黑中。

第91章抢我的男人，你有没有命享受他呢

　　季妤第二天在工位整理老总的发言稿，办公大厅的门悄悄推开，冷冽醇厚的男香钻入鼻息，她仰头。

　　一束盛开的白色郁金香，遮住一半面孔，衬得白西装、白西裤的男人气质清润，眉目俊雅。

　　她一怔，起身迎男人，“今天还开会？”

　　“我是专程来看你。”

　　叶柏南露出完整的面孔。

　　“抱歉，昨天公务繁忙，没顾上你。”他将那束花插在桌子右上角的文件收纳盒里，“订婚不顺利，是吗？”

　　季妤笑，“出岔子了。”

　　叶柏南也忍不住笑，“你笑得开心，证明是一个好岔子。”

　　“你早就知情吧。”她搓弄着鹅黄花蕊，淡淡的幽香，“你和傅瑾尧谈交易了。”

　　他笑意不减反增，“周总工告诉你了。”

　　“他没告诉，司机汇报工作的时候，我正好在车上。”季妤抿唇，“5亿吗？”

　　“是。”

　　“为什么？”

　　“怜香惜玉，慈悲为怀。”叶柏南没有任何的犹豫，“算理由吗？”

　　她被逗笑，“算吗？”

　　男人云淡风轻，完全不在乎那5亿的分量，反而千方百计化解她的压力，“你决定算不算。”

　　季妤心里沉甸甸的。

　　叶柏南发现她神情紧张，很不自然，“你担忧耿家报复我吗？”

　　她手拢住郁金香，不说话。

　　“有周总工挡在我前面。”

　　季妤还是没出声。

　　“你在生气。”叶柏南终于察觉到，“生气他分明可以救你，却利用你交易我手里的订单，害你提心吊胆那么多天，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披上喜袍，人生中第一次订婚，遗憾收场。”

　　她有些用力捏住花瓣，捏出汁水。

　　“季妤。”叶柏南一如既往喜欢喊她的名字，郑重其事，磁性好听，“过程不重要，得偿所愿最重要。”

　　他抽出一支郁金香，递给她，“女孩子笑比不笑更美。”

　　季妤没接那支花，但笑了一声。

　　“嗯。”叶柏南转动着花枝，“我忽然理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了，赔上江山王朝，赌褒姒一笑，的确值得。”

　　“叶先生。”她收敛，“你拿我取笑。”

　　“是我的错。”叶柏南抬腕看手表，“你六点下班？”

　　季妤没把握，“也许七点，我请假太多，在补班。”

　　“我六点在公司门外等你。”

　　她一愣，“等我？”

　　“我取笑了你，赔罪一顿饭。”他一边出去，一边侧身挥手，“晚上见。”

　　季妤站在格子间的工位里，周围乱糟糟的，纯白的郁金香清新脱俗，非常引人注目。

　　秘书部面和心不和，私事藏得越严实越好，这么大一束鲜花摆在办公大厅，同事眼中是炫耀，各种嫉妒绯闻会接踵而至。

　　她捧起花束，从无人的安全通道下楼。

　　扔垃圾桶不免显得自作多情了，也糟蹋了叶柏南的好意，毕竟不是99朵、999朵有特殊含义的玫瑰花，只是一束庆祝的郁金香。

　　季妤跑到泊车位，塞入后座，下班带回宿舍装饰，或者养在卫生间祛一祛臭味，也挺好。

　　“季妤！”小女生拎着外卖盒飞奔过来，“你男朋友送的花啊？”

　　她从容解释，“是女性朋友，放在前台了，叶总工帮忙送上楼的。”

　　办公厅不止有季妤一个员工，叶柏南送花是瞒不住的，她干脆自己圆一下。

　　撒谎掩饰，同事更乱猜了。

　　“你瞧那辆红色法拉利！”小女生捅了捅季妤的胳膊，“是nancy！海外公司的大中华区负责人。”

　　南茜在“小李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