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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儿！”
后方，父亲母亲和兄长楚子翊也匆匆赶来，慌张看着眼前的场景。
“你要什么直说，千万不要伤害我们女儿！”
父亲将身上的钱袋放在地上，母亲也将身上的珠宝首饰全都摘了下来。
黑衣人阴冷一笑，目光扫过我和楚知微。
“黄金万两换千金，楚老将军拿两万两黄金给我，我立马把两位千金还给你！”
父亲面露愁色：“家底掏空都拿不出那么多黄金……”
黑衣人冷鸷开口：“那就只能放一个。”
他话音落下，母亲眼神闪烁而又痛心地看向我。
“晚儿，娘对不起你……”
“但你本就欠微儿一条命，这次就当还给她吧！下辈子，娘再好好疼你，只疼你一人……”
母亲的选择，犹如万箭穿透我的心。
我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比不上楚知微，可听到她打算放弃我时。
胸口还是痛得近乎窒息。
我嘴里塞着布条，无法说出一个字，只能眼泪婆娑地看着她。
黑衣人对母亲的选择，似乎并不满意。
而是将视线转向萧西燃。
“萧公子，这两个女人都跟你有婚约，你说放了谁，我就放谁。”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全聚集在萧西燃身上。
寒风吹扬衣袖，他紧攥的手背青筋直冒。
黑衣人没了耐心，直接出声逼迫。
“我数三下，届时再做不出选择，我就都杀了！”9
“一。”
“不要！”
母亲红着眼上前一步，直接给黑衣人下跪。
“不要杀我的微儿……”
她看向萧西燃，泪声俱下。
“西燃，你和微儿青梅竹马，你一定要选择她。”
“微儿这些年对你有多好，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说过永不负她的！”
萧西燃没说话，起伏的眸色涌动着挣扎的情绪。
“二。”
黑衣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楚子翊大声喊道：“萧西燃，你别忘了过几天你要迎娶微儿进萧府！”
萧西燃终是做出了决定，山崖边响起他暗哑的声音。
“我选微儿。”
灰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
一片一片的雪花落在我脸上，却如冰锥般砸向我心口。
奇怪。
我向来怕冷，此刻竟浑然不觉得冷。
黑衣人朝我走来，扯出我嘴里的白布。
“楚大小姐，你看到了吗，这世上根本就没人在意你的死活。”
“你可有遗言要对他们交代？”
嘴巴一阵酸胀，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爹、娘、阿兄，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们。”
我看向他们，任由雪花飘进我涩红的眼眶内。
明知这场戏，是有心之人特意为我准备的死局。
但此刻我没有解释的念头。
因为我清楚，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
“幼时母亲给我唱小曲儿，父亲带我骑高马，阿兄教我舞剑舞枪……离家这些年，我哭过怕过，也想过一死了之。”
“但我时刻提醒自己，家中有对我极好的父母和宠爱我的阿兄在等我回家，我不能忘了他们，也不能忘了回家的路。”
我眼眶涩痛，泪水化成冰棱模糊了我的视线。
“可是如今，我千里迢迢来了京城，我的回家之路成了赴死之程。我爱之人伤我最深，我的至亲血脉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
“你们一个个盼着我去死，说我欠楚知微一条命。可今日这出戏码，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苦情戏，目的就是让我死无葬身地。”
“这条命是你们给的，我还给你们。”
“但若有来世，我宁愿与我的养父养母露宿街头，祈求讨食，也不愿再做楚家千金！”
我一一看过他们，记住每一张脸。
只求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他们。
最后，我朝着萧西燃惨然一笑。
“萧西燃，我如你所愿。希望你……永远不会后悔！”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的雪花。
我扯过麻绳，主动划过黑衣人手中的利刃。
“呲啦”一声。
绳索隔断，我整个人如折翼鸟笔直坠下深不见底的悬崖！
“楚晚眠！”